江倾受伤的消息几乎被封锁,邮轮前方的厢房里面倒是没有一个人得知这个消息的。
所以哪怕陆少那边的人还有些蠢蠢欲动,陆南归也不敢贸然去找江倾。
哪怕,这会儿这个小少爷心里头万分的不太平。
夜色笼罩住整个邮轮,不免有些漆黑。
沈靳修的房间里。
少年屈起长腿,神情不免扫过几分烦闷的漫不经心,好看的眉眼紧紧的拧着,出神的看着天花板。
原本以为他的失眠会随着江倾归来而消失不见,并没有。
海上的夜晚来的更早些,哪怕是窗边的几声海浪都能引出他心中的狂躁份子。
郁气加上几日里来的不知名的狂躁,让沈靳修一双眼睛爬上了一层猩红。
他无意识的摩擦着指腹,薄唇紧紧的抿着,一颗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逼得他有几分喘不过气来。
脑海的意识有时候比身体更快,他几乎是无意识的就想到了江倾的那张脸,和江倾身上好闻的淡淡的香气,每想起一点都可以让沈靳修的眉头拧的死紧。
当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时候。
沈靳修修长的手指按进了左手的伤处,剧烈的刺痛和大片的血色,总算让大脑皮层在瞬间恢复理智。
……
江名优安排的佣人在门外潜伏许久,总算找到一个完美的时机。
敲响了沈靳修的房门。
“沈少爷,我们是医生嘱咐给您处理伤口的。”
房门里面是死一样的宁静,仿佛一个人都没有一样。
佣人面面相觑,掩饰着杀意又问了一遍。
再没有得到回复之后,佣人的脸色有几分大变!
他们强行用钥匙破开房门后,傻了眼——
沈靳修的房间床褥干干净净,房间里面空无一人,唯独窗边的海浪声带着海风,带着风声激烈的拍打着窗户。
人竟然不见了!
……
江倾晚上倒是也没有什么睡意,她平常难得出海,还是这样豪华的邮轮。
再加上今天是江倾名义上第一次真正的见过什么叫杀手,毫无睡意的江倾就靠着床,还饶有兴致的打开了窗户看着窗外的海景。
海浪声不大,不时还有远方的灯塔的光落在海面上,那画面简直可以说是油画中的美感。
江倾还没抬眼皮欣赏一会儿呢,这油画就被窗边骤然出现的黑影吓得全身僵硬,差点没当着床板直接跳起来!
夜光看不真切闯入的来人,江倾吓得脑海里面什么社会法制新闻一个接一个的往脑子里面钻。
什么富豪因为太有钱被绑架,什么情杀,什么仇杀,穷凶极恶的歹徒拿到了钱然后又撕票什么的……
江倾紧张的僵硬着身子,左手摸索着看看有什么趁手的武器,右手已经摆出了防卫的姿势。
只见在月色下,俊美的少年手脚干脆利落的翻进了窗,薄唇带着一抹勾魂夺魄的浅笑,一双桃花眼淡薄的露出了真容。
那即使被月光的光影挡着也只有半张神邸一样的气息的少年,不是沈靳修又是谁。
沈靳修好整以暇的歪着头看着靠在床头,一双眼睛瞪的比谁都圆溜的江倾,忽然噗嗤一声笑了笑。
“江少这是,把我当成什么穷凶极恶的歹徒了?”
少年漫不经心的走了两步,就近身走到江倾面前,轻车熟入的坐到了江倾的床边。
“沈靳修,你大晚上的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江倾后背绷紧了,左手去摸索着开灯,一张小脸刚刚因为过度的惊吓瞧着有些煞白。
灯光大亮,沈靳修总算可以好好瞧见江倾的脸。
那张奶白色的脸蛋愈发的虚弱的过了头,因为原本就失血过多,脸色愈白,愈可以衬得出小少爷的唇色有多艳丽,冷汗一下,打在那几缕碎发上,江倾瞧着就更像是凫水而出的脆弱鲛人了。
有一滴水珠落在了江倾的唇上,一划而过。
沈靳修的手指动了动,几乎就要克制不住伸手想去粗鲁的擦掉。
手刚抬起又马上意识到什么骤然停下,他转过头不太在意的自顾自扭头脱下了鞋袜。
“大晚上的,自然是要睡觉了。”
江倾刚被吓到,冷不丁听了一句沈靳修的回答,又是差点没被沈靳修莫名其妙的话吓到了地板砖上。
“沈靳修你自己的房间不睡,跑我这儿来干什么?”
少年的动作有一瞬间的不太自在,不过也就一秒,他便掀开了被褥,毫无顾忌
的钻了进去。
“我的床板不舒服。”
沈靳修声音喑哑,却没有半点异样,谎话说的倒是要比真话自然多了。
江倾的眸子眯了眯,几乎是谨慎的在脑海里面思索着剧情的情节。
原书里也就提着白娇娇替沈靳修挡了一枪之后,沈靳修就没有再遇到什么危难了,难不成,沈靳修又遇到了什么紧急的事情?!
所以特地来她这里躲一躲?!
江倾想不通,纵然她也不是第一回和沈靳修躺在一张床上,但也不表示她已经接受自己床上能够有沈靳修的存在。
想到这里,她秀气的眉头皱着,打着商量,“沈靳修,床板要是不舒服我就让佣人给你换,你下去。”
少年躺在床上,鼻息之间都是江倾的气息,他原先是非常排斥这股气息的,一个大男人浑身上下全部都是奶香。
可现在,晚了。
沈靳修有些贪恋的掐紧了被褥,刚刚浮躁的心在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抬眼,就连眼底都带了几分餍足,亦真亦假的威胁。
“江倾少爷是为了救我,倘若那歹人去而复返就不好了……”
“我与江倾少爷同睡,是为了保护你。”
沈靳修惯来不要脸皮,说起谎话又是一套一套的。
少年的五官就在眼前,这张俊脸太完美无瑕,哪怕他说出来的话让人猜不透真假,可是却还是让江倾无法拒绝。
江倾皱着眉头,总觉得哪里不对,大脑又被搅的一团乱,只得下意识的往另一侧的床边靠了靠。
谨慎让她差点把脑袋都磕在床头上。
沈靳修又觉得有几分好笑,江倾防他防的比贼都要严实。
江倾的房间门,恰在此时,响了起来。
“少爷,我看到您的房间亮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