佣人忙里忙外,总算是把江倾少爷的衣柜又重新填了回去。
管家连夜去调动柜台,一副要把烧了的再买回来的架势。
唯独金盏少爷站在金霖少爷面前,一副紧张兮兮听训的样子。
“哥,我不是,我不是故意的……”
“嗯,福叔。”
管家上前来,看了一眼那金盏小少爷。
“大少爷。”
“嗯,把钥匙给我缴了。”
金盏愣了下,干巴巴的看了一眼管家,到底最后还是把钥匙可怜兮兮的交上去了。
晚上的寒风冷瑟瑟的,连带着把轮椅边上的少年的身形都吹得带了几分消瘦。
管家有些紧张的看了一眼那窗边的大少爷,“您不适合吹冷风,还是回去休息把。”
金霖连着咳嗽了几声,脸上露出一抹阴恻,他淡淡的瞥了一眼管家,伸手按住了窗沿。
风声呼啸,帘子被卷着打进窗子,露出了窗沿边的树梢。
少年脸色苍白,修长的手指抚在窗沿边,脸色阴郁。
那窗沿边上还有淡淡的痕迹。
一看就是有人闯进来了。
“少爷?”
管家紧张金霖的身体,连问了两声。
少年脸色阴沉,“把窗户锁死了,回房。”
金盏看着管家手中的钥匙,又看了看金霖少爷的脸色,倒是没有那个胆子敢去和金霖少爷要钥匙。
……
江倾回来的时候,沈靳修就差没把整个商场搬下来给江倾送回去了。
最后还是服务员们颤颤巍巍的表示第二天清早就会把挑选的所有衣物送上来,这才罢休。
只不过江倾回来的时候,就看到金盏小少爷咬牙切齿的站在门口。
还用那幽怨的眼神盯着江倾,仿佛江倾做错了什么事情一般。
她挑了挑眉,没明白小少爷怎么炸毛了。
庄园一如既往的安静,每个佣人低眉顺眼的强装着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唯独除了金盏。
江倾这才骤然想到了衣柜,她有些讪讪的勾了勾唇,“金盏,你在这儿干什么,你不去休息吗?”
金盏唇角带着幽怨,咳嗽了两声看着走廊路过的管家,试图提醒江倾。
“您还不去休息吗?”
管家顺势看向干站着的金盏少爷,神情带着几分金霖少爷一样的警告。
金盏气恼的瞪了一眼江倾,声音低低的带了一句警告,“江倾,你可小心点。”
江倾权当没听到,刚推开了房门,就看到已经被收拾妥当,安置的干干净净的衣柜,就连上边沈靳修烧掉的灰烬也被清空。
就仿佛少年没烧过一样,衣服堆得整整齐齐。
江倾怔楞完了,才听到门口的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开口,“江倾少爷,金霖少爷想知道,是谁烧的。”
江倾的脑子嗡嗡的,这才终于明白金盏在门口挤眉弄眼的是为什么了。
原来金霖少爷知道了!
江倾的脸色登时煞白,唇角紧张的凝固在一角,“我说,是我干的,金霖少爷相信吗?”
站在房间外头,被金霖少爷下了禁令不许进来江倾房间的金盏抽了抽嘴角。
江倾,我已经努力提醒到这种地步了,你还是非要作死。
那么他也没有办法了。
“是这样,那就麻烦江倾少爷亲自和金霖少爷解释一下。”
管家唇角带着职业的笑意,十分客套的看着江倾。
江倾感觉腿脚都不是自己的了,甚至恨不得把刚刚脱口而出的自己掐死。
她一定是疯了,否则怎么会说是自己烧的!
完蛋了!
金霖少爷的房间在走廊的最远处。
距离金霖少爷的房间越近,佣人也就愈发的少,四周静的仿佛只能听到管家的脚步声。
江倾的脸色僵硬,刚要跟上去。
金盏就咬着下厨,“福叔,您别带着江倾去了,这都晚上了,让她好好休息不成吗?哥他……”
“金盏少爷,您不用担心,少爷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金盏站在走廊的墙角,虽然很想要让自己放松,可是无形之中,他的脸上就是会不自觉的露出紧张的神情。
管家把僵硬的江倾送进去之后,才看到身后欲言又止的金盏少爷。
他长叹了一口气,有些疑惑不解。
“金盏少爷,我觉得您最好还是去看看镜子。”
金盏盯着自己哥房间的那道门,大脑都在打结,一副恨不得自己也跟着进去的样子。
“什么,什么镜子?”
管家的眉眼都带着温和,“少爷,您自从三四岁失去您的宠物之后就没再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您太担心江倾少爷了把,就连之前您说起白小姐都没有担心到这种程度。”
金盏的唇张了张,他错愕的看着管家,下一秒像是变脸似得有些恼怒。
“胡说八道!我根本没有在担心江倾!”
“我才懒得管呢,本少爷要操心的事情多了去了!”
金盏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点都不关心江倾一样,扭头就冷嗤的朝着相反方向走。
管家冷眼旁观了一会儿,才淡淡的补充道。
“少爷,您房间在那边。”
“哈!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金盏小少爷嗤笑的哼哼完,就砰的把自己房门关上!
等房间里头只剩下金盏一个人之后,他才有些慌张的去了洗手间,当真去瞧了一眼那镜子。
镜子里头,金发少爷的脸色有些急促而慌张,唯独眉眼还像是不肯松懈一样的露出几分担忧。
金盏嗤笑,开了冷水冲洗。
房间寂静到只能听到洄洄的冷水声。
好半天,金盏才双手抓着淋着冷水的碎发,面色带着几分煞白和不可置信。
完了。
被管家说中了!
他怎么会在担心江倾!
金盏盯着湿漉漉的镜子,眼前的视线都带了几分水雾。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担心起了一个不需要自己操心的人!
该死,要戒掉!
戒掉!
金盏深呼吸,强迫似得不让自己去想被自己哥逮到的江倾,强迫自己转移念头去想别的事情。
等了许久,小少爷崩溃捂着毛巾。
想起了墨轻言天天挂在嘴边的老子。
向来矜贵又优雅的少爷坐在墙边,狼狈的低声骂了一句,“老子肯定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