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发生的太快,那匹受惊的马又径直地撞上墨轻言。
墨轻言闷哼一声,被撞翻在地。
手肘重重地撞在地上!
一切都变故的极快,一下原本前三的位置空了出来,后面的选手更是不要命的往终点跑。
而江倾在受惊之后,感觉自己被一个浑身清冽的胸膛抱住,滚落了草上,她抬起眼,后背差点要撞到碎石上,却觉得那人紧紧地护着自己,一个翻滚换了位置。
换了那人背上撞上满地的碎石砂砾。
江倾气极,她推了一把面前的沈靳修!
人家平日里都说墨轻言是疯子。
又或者说她是马上的疯子。
谁能想到,真正的疯子是这个现在薄唇还挂着哂笑的少年,血擦了一下他的侧脸,奈何皮相太好,这么一笑竟然有了几分颠倒众生的美。
被这么重重滚落在地,是个人都会惊声呼痛的。
沈靳修不。
他那双漂亮的桃花眼里的戾气还没散,就倾身抵住了她的颈窝,竟然还清冽的发出笑意,“你输了。”
江倾不明白。
这人是疯了吧。
自己和他都滚了一旁,他刚刚就算是出了阴招,现在不也和她一样没冲到终点?!
“那你也没赢。”
江倾无趣的瞥了他一眼,伸手抵住沈靳修的胸膛,声音冷硬,“松手!”
沈靳修更愉悦的是,那让他浑身上下都看不顺眼的墨轻言也跟着摔落在一旁,他心中隐秘的快意更爬上了一层。
墨轻言越狼狈,他唇角的笑就更深三分。
像是要给江倾看什么一样,沈靳修噙着笑,忽然伸出修长的手攀上她的脸颊,紧紧的偏了偏她的头。
冰凉的触感让江倾皱了皱眉头。
“看啊,看墨轻言,他这一摔,手骨估计都要断了。”
江倾顺着沈靳修的视线扭头一看,墨轻言被几个惊慌失措的下人扶了起来,他脸色苍白,左手垂在一侧,来时有些雄姿英发的模样现在平添了几分狼狈。
“瞧,你看,就算你帮他,也没用的。”
少年心情极好,哪怕后背传来密密麻麻的痛意他也全当没了,他声音刻意低沉又借故凑近江倾耳边,恶劣的让人恼怒。
江倾一个手肘重重撞开他,强行挣开了沈靳修的手。
踉踉跄跄的站起来,然后扔下了两个字。
“卑劣!”
沈靳修还在笑的唇角一僵,紧跟着血液都像是因为这两个字凝固了起来,他眼神愈发阴恻恻的盯着江倾的背后。
像是要把那人盯出个窟窿来!
眼神有几分模糊,他却还是撑着手,冷冰冰的盯着挣开了他的手的江倾跑向了墨轻言。
然后和那些下人一样扶着那个该死的废物。
不就是断了个手骨!
至于上去扶着吗!
人还没死呢,就要这么多人紧张担忧!江倾为什么还要跑向那个废物。
江家的下人眼看着江倾离开了沈靳修,这才心惊肉跳的冲了上来,“少爷!少爷您怎么这么不守规矩啊,您,您的手!”
下人们刚要把沈靳修扶起来,就看到少年撑着沙地的手伸起来,浑是血渍。
那手掌上不复白皙干净,脏兮兮的沙子滚进了他的伤口里头,现在又是感染又是脏污。
沈靳修刚刚才嘲讽过要下人扶着的墨轻言是个废物,自然不肯让自家的下人扶自己。
他阴恻恻的看了一眼众人,“滚。”
下人四目相看,这下子自然是没有人敢上去扶沈靳修了。
只见少年转身上去时,他们才发现,沈靳修的后腰在摔下来的时候,似乎撞到了什么,衬衫被撕扯开了一大块,浓重的清淤让少年的背后青紫了好大一块。
只是……沈靳修的脾气阴晴不定。
实在是没有下人敢有那个胆子,上去去扶沈靳修。
另外一头,江倾搀着墨轻言,墨轻言虽然有其他伤口,却也不深,唯独手骨那没了知觉,现在被江倾扶着,他还要龇牙咧嘴。
“可恶的沈靳修,给老子等着,赛个马都要发疯了,哪有人拿刀刺马的!要是拿捏不好,他不怕害死他自己这个小王八犊子!”
江倾见墨轻言还有力气龇牙咧嘴,知道他应该没什么大事,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眼神飘忽,自己听到沈靳修的声音,原本应该知道会出事情,但她也没有多想的。
谁知道。
谁知道这个疯子损人不利己……
她刚刚瞧着,他也不像是拿到什么好处一样。
“喂!你在想什么!江、倾、今天我的伤口可是全都拜你所赐,要不是收留了你个小灾星,我怎么会受伤!”
墨轻言见江倾竟然还敢给自己走神,登时有几分气恼。
难不成,自己都伤成这个鬼样子,她还要记挂着沈靳修不成?!
江倾回神,看到墨轻言气急败坏的盯着自己,才记得自己刚刚走神了,她连忙摆摆手,讨好的看着墨轻言,讪笑着,“好了好了,是我的错我的错,肯定是因为我把,沈靳修不想让我好过才这么干的,还连累了墨轻言。”
墨轻言从鼻腔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知道就好,江倾,你看你没帮到我,我现在还伤了,你要伺候我,直到伤好,听到没有?”
墨轻言这样理所应当的话让老管家一愣。
虽然墨少自小是颐指气使惯了,那也是只对自家人这么做,还没见到墨轻言这么对一个外人呼来喝去的。
指使一个不相干的人照顾自己。
简直……
简直像是当成了自己所有物。
老管家想到了什么,老脸一红,羞愧的摇了摇头。
江倾对此毫无感觉,她甚至觉得有点理所应当,追根究底,自己确实是个导火索,沈靳修今天,可是朝着自己来的。
“好好好,墨大少爷,只要你手伤没好的期间,你想让我江倾赴汤蹈火都行。”
墨轻言的唇角禁不住往上愉悦的勾了勾,半晌又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急匆匆的板下脸来,用手抵住唇,装模作样的咳了一声。
奇了怪了。
江倾答应要照顾他,他开心个什么鬼。
墨轻言懒得去想,只把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新奴仆,“那现在,你害我输了赛马,和白娇娇也约不上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