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是直来直往的，这样想着，也便问了。
沈凌雪额头一阵黑线划过，原著绝对没有什么扮猪吃虎的想法，而且，懦弱讨好型人格，这都是刻在骨子里的，根本改不了。
迟迟等不到沈凌雪的回答，贺婉开始脑补起来，“我明白了，你之前那样肯定是在熟悉环境，毕竟你是从小地方出来的，很容易被人轻看怠慢，这一年时间里，你一直扮猪吃虎，就是为了不让人察觉你的聪慧，转让你更加低调行事，老实交代，这一年时间里你是不是偷偷摸摸积攒了不少财力？”
说着，贺婉便迫不及待凑上来，恨不得将她从里到外扒个干净，看看她是否还藏了其他东西。
沈凌雪无辜极了，她真的不是什么隐藏boss，只是个刚刚穿越来不到一个月的可怜虫。
沈凌雪着实无奈，“我现在解释还有用么？你会相信吗?”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你现在所有的解释都会让我觉得你还在隐藏实力，其实不需要的，我绝对不会出卖你，相信我。”
她自信拍拍胸脯。
“我真的没有……”
话未说完，她与贺婉的目光相触，到了嘴边的话被她生生咽了回去。
“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那我不说了好吧。”
“看，我就知道，默认了。”
她真的不是大佬。
头痛得与贺婉告别之后，沈凌雪在家门口遇到了早就等候多时的湛文耀。
见到她，湛文耀一撩帅气的头发，扬眉一笑走上前来。
“我的大明星，你总算来了。”
大明星？
沈凌雪疑惑的眨眨眼睛，“我？”
湛文耀哈哈一笑，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绅士的拉开车门，邀请她上车。
“小雪雪啊，你上次给我的那个瓷器，我只是在家宴中显摆了一下，没想到，你这小玩意得到了我爸妈的赏脸，待会儿带你去见见他们……”
说到这里，湛文耀压低了声音，“这或许是你的一次机遇，一定要把握好，不需要让他们喜欢你，只要让他们知道，你是有商业价值的，就够了。”
这话……似乎有些奇怪？
沈凌雪纠着眉头想了想，“什么叫……商业价值？他们不是你的父母吗？要是喜欢的话，我可以送他们一样我的作品。”
只是去见朋友的父母，为什么从湛文耀嘴里说出来，却像是去见甲方。
湛文耀有些头疼叹口气，“这种事，一言半语说不明白，等见到他们，你就知道我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了。”
约定的地点在一座酒店，路上，湛文耀告诉她。
他的父母好不容易回一趟国，只在国内酒店中停歇不到二十四个小时，下午九点时就得离开。
他们的行程繁忙，与她见面的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因此，沈凌雪脑海中依然浮现出了工作狂父母的形象。
殊不知，她还是太天真了。
真正见到时，她还是被两人所震撼。
进入包厢，偌大的包厢里面十分冷清，只有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
沈凌雪进去时，差点以为自己进入了一个工作室，湛父湛母二人都在工作状态。
两人皆是一身工作装，面容冷肃。
湛文耀靠着门框，盯着手表掐算着时间，“现在是三点二十九分四十三秒……十，九，八……”
这声‘一’话音刚落，那边两人竟然齐齐合上了笔记本。
动作整齐划一，像是一个人一样。
“来了？坐。”
湛母看了一眼沈凌雪，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沈凌雪愣了愣，上前坐在她斜对面。
湛母和湛父就这样冷冷看着她，没有说话。
沈凌雪如坐针毡，尴尬地笑着，“是不是……我坐错了位置？”
湛母道：“你坐在我对面，这样沟通效率会高一些。”
这两人……
湛父五官俊美，只是这表情却与湛母很相似，看似呆板精明，更像是一个模板刻出来的似的。
而湛母说话便像是个一板一眼的机器人，说话时，吐字的频率竟然诡异的完全统一。
沈凌雪从位于见过这种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湛文耀坐在沈凌雪身侧，“爸妈，小雪雪是我朋友，你们可以尽量对她友好些，笑一笑？”
湛父推了推眼镜框，“我们对她已经足够友好了，给她二十分钟与我们沟通，外人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
湛母随声附和，“尤其是对你的朋友，我们从不抱任何希望，与他们的沟通成本太高，他们智商低下，完全不能理解我们的话。”
湛文耀撇撇嘴，扭过脸去，小声嘟囔，“还不是因为你们根本不是正常人。”
湛父湛母对视一眼，完全忽略他，转而对沈凌雪道：“那件瓷器，请问你的创作理念是什么，为什么在瓷器表面用那种色泽搭配做釉图。”
“还有，这瓷器是不是你一手完成？有没有抄袭……”
一系列问题，一板一眼， 更像是在应聘。
虽然沈凌雪刚开始有些不习惯，不过，到后来越来越得心应手，回答得越发流畅。
短短十八分钟，湛文耀只觉得自己看了一场惊心胆颤的辩论赛。
最终，在第十九分钟时，湛父对湛母道：“我觉得她可以。”
湛母颔首，“那签约吧，还有一分钟，时间足够。”
湛文耀急忙收了录视频的手机，震惊出声，“爸妈，你们还真的打算签她啊，这也太草率了吧！”
闻言，湛父湛母再次对视一眼。
儿子似乎不太喜欢？
湛母问：“你有意见？”
“不是我有意见，可是你们……”湛文耀差点抓狂。
“你们代表的可是世界最顶尖的经营团队，上次签约的还是五年前那个双料影帝，现在……”
话未说完，湛父的手表响了。
滴滴……
湛母啊了一声，“二十分钟，时间马上到了。”
湛父又推了推眼镜框，看了一眼沈凌雪，从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夹。
“如果要签约，记得给我们回信息。”
说完，两人便收拾了桌上的笔记本和资料，急匆匆往外走去。
就在两人离开房间那一刻，指针刚好到十二点。
而他们在这房间的时间，一秒不多，一秒不少，恰巧是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