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简言留在了乔菀这,他的手臂一直让她枕着。
乔菀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他线条分明的下巴和喉结,而他只要微微低头,便能凝到她的鼻梁和嘴唇。
简言觉得,这是他二十八年来最幸福的一刻。什么江城首富,什么恩恩怨怨,再光鲜的头衔和再精彩的过去通通都可以为了怀中的女人去抛弃。
他有时候很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走进这个女人的生命,之前的三年浑浑噩噩。
他们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一起,偏偏到了这种进退两难,不知明天在何处的时候才一发不可收拾地坠入爱的沼泽。
乔菀倚靠在简言的手臂上迷迷糊糊地睡下,简言低头,忍不住用指腹去触她长长的睫毛,滑如白玉的脸颊。
睡梦中,乔菀翻身背对着他。简言小心的蹭去了鞋子躺进被子。
他侧身紧紧抱住她,性感的唇轻轻落在他的脖颈,那抹满足的笑弧挂在男人的眉梢直到天明。
黎明的光透进地板,阳光铺洒进大半间屋子,也照到他们的脸上。
乔菀醒来的时候,纤细的手触摸到他的骨节分明。稍稍瞥头,便能感受到他身上好闻的气息。
这一刻,她的心里好暖。唯一失望的,是简言从来没清楚明白的告诉过她,对她是种什么样的感情,总叫人无法安心。
也不知道简言是什么时候醒来的,他麻木的左手撑住了自己的后脑,轻轻一笑,“睡醒了?”
乔菀蓦地一颤,对上了他眼中的宠溺,脸莫名的染上红云,稍稍点头。
简言坐起,轻轻甩了甩麻木的手臂,扬笑道,“想吃什么?我叫人去买。”
乔菀支支吾吾,“我……我……”
浓眉一挑,他将脸探了过去,“嗯?”
“我想上厕所。好急!”乔菀苦了一张脸,丝丝尴尬漾在眉心。
简言忍不住轻笑出来,掀开被子下床回头盯着她,“我扶你。”
在他的心里他们已和真正的夫妻没什么区别,可乔菀却不是那么想的,骨子里还带点小女人的娇羞气。
摇了摇头,乔菀指指门的方向,羞红了一张脸,“你帮我去喊下春花吧。”
他闻言后笑纹就愈发深了些,他还真是拿她没办法,连声道,“好,好,我去喊!傻瓜。”
简言敲了半天门,春花都没有开,眉心微微一皱,开门进去的时候发现春花正站在窗口发呆。
“春花!”简言轻唤了声,春花才后知后觉地回头,眼神呆滞地招了招手,“快来,快来。”
简言疑惑地跨步过去,站在春花的身后,循着她目光的方向看去,发现除了那片枫林之外什么也没有,心里就更不解了,又问,“你在看?”
春花低叹一声,“好神奇,我昨天明明看见这片枫树林子是红色的,这会居然变成紫色的。”
简言心里微颤,紫色?根本没什么区别。他的眼神瞬间深沉地吓人。
春花也没继续提及这个话题,转身时话锋一转,没心没肺地问道,“你找我?”
简言看春花神情平和,便没再多想,淡淡回了句,“小菀要上厕所。”
春花嘟起小嘴歪歪脑袋,手在空中一划,“你这么个大活人不是在那吗?上厕所你自己扶你老婆不就成了。”
突来的一番质疑让简言有些难为情,他揉揉鼻子,低低地说了句,“她,不让。”
春花一下子噗嗤笑出来,一摆手,“行了行了,真看不懂你们。我去就是了。”
春花进了乔菀的屋子,简言只是站在房门口静静等着。
突然,从屋内传来一声惊叫。
简言的脸色瞬间森凉,他下意识地去扭动门柄,无奈房门却被反锁了起来。
他急切地敲了几下门,扯开喉咙大喊,“小菀,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过了一会,春花从里面出来,顺手带上了门,冲他掩嘴一笑,“有个艰巨的任务要交给你做。”
简言拧眉,唇角冰冷,“艰巨的任务?”
“你老婆流血了。”
简言一听,整张脸都变了色,提步想冲进去,却被春花拦住。
“不用紧张,是生理期到了。”
宛如晴天霹雳般,简言有种不好的感觉,轻挑眉,“所以?”
“你去给你老婆买卫生棉。”
简言微吞口水,松了松自己的领带,轻咳一声道,“这个,我觉得这种东西还是女生去比较合适。”
“不行,乔菀腿受伤了,不能长时间蹲着,我得扶着她。你不去,难道让外面这帮大汉去?乔菀会害羞是一方面,最重要的是,他们可是得保护我们安全的。要是再出什么事,你负责啊?”
春花平时看上去没心没肺,傻傻愣愣的,真要说起话来,还真是严丝合缝,伶牙俐齿。
还不等他说什么,春花就转身将门一关,一副赶鸭子上架的架势。
虽说警察局那边多少有简言的关系在那,还不至于被那帮条子死盯,进进出出的时候他也已小心谨慎,可简言担心的是那一行在暗处观望的人。
昨晚他就考虑到这个问题,尽快让乔菀离开江城才行,可她腿上的伤口一时半会也好不了,频繁的进进出出早晚会让人盯上。
微叹一气,无奈间他也只能照做。
商务车一路滑行,简言十分注意周围的环境,确定没有可疑人物的时候才将车停在路边。
偌大的超市里,一个男人走到女生用品处多少还是有些尴尬。
卫生棉货架的左边,是婴儿奶粉的专柜,几次简言想跨过那一道之隔,却奈何有人在身边,一桶婴儿奶粉他拿了又放下,拿了又放下。双眉皱起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
可一想到乔菀,他咬咬牙,大步跨过去,随手拿了一包撒腿就跑。超市的收银员一脸的羡慕,看得简言真想挖条地道钻进去。
好不容易闯过去这一关,却不想当乔菀站起那一瞬,付景年冰冷的枪管抵住了简言的额头踏进这片净土。
付景年一字一句溢满力道,“简言,霸占了这么久的人,是时候该物归原主了。能保护她的人,只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