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了,绝了。”
“这下我算是彻底服了,龙公子刚才说在座的都是垃圾,我觉着他说的对。”
“去去去,龙神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你不要往龙神身上泼脏水。”
“龙神?”
“就是龙飞龙公子啊,在我心目中,他已经封神。”
……
不少士子议论纷纷。
蔡璞身边的一个领袖也咽了口唾沫,对蔡璞悄声道:“蔡公,我们还要继续捧龙公子吗?”
蔡璞看傻子一样看着他道:“捧什么?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龙公子才情冠绝湖南,还用得着你来捧?”
萧羽不理会这些人的议论和举动,声音忽然低沉,当他用低沉的嗓音说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时候,整个岳阳楼死一般寂静。
就连刚才那些议论声都彻底消失了。
他们不敢置信的看着萧羽,不知道有如此才情的他,为何直到现在才显露出来。
同时他们心里也明白,今日之后,整个湖南,乃至整个大虞,必将开始传颂萧羽的这个岳阳楼记。
而且岳阳楼也必将因为萧羽的这一篇赋名垂千古。
好不夸张的说,他们这些人,在这一刻,见证了历史。
就在万籁俱静之际,忽然有小厮跌跌撞撞的跑到了蔡璞跟前。
“公子,老太爷来了。”
蔡璞脸色一变:“他老人家怎么来了?”
那小厮连忙道:“老太爷本就在附近施粥,得闻了这边的岳阳楼记,说什么都要来看看。”
蔡璞皱了皱眉,看了一眼萧羽,随即低声对那小厮道:“到哪了?你们给我把老爷子劝回去,说什么也不要让他来此。”
不等那小厮说话,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劝什么劝?这岳阳楼老夫来不得?还是说你们在这里又在密谋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循着声音看去,只见一个消瘦老者站在二楼的楼梯口,正缓缓朝着台上走来。
蔡璞瞪了一眼那小厮,然后连忙往老者那里跑去。
其余众人也纷纷对着老者行礼:“晚辈见过蔡老。”
蔡元森冷哼一声,并没有让蔡璞搀扶,径直来到萧羽面前,然后拿起了他写好的岳阳楼记又看了一眼。
在他看的时候,蔡璞还想上前跟他说两句,却被蔡元森一眼给瞪了回去。
蔡璞身旁的几个领袖也都心中惴惴,小声的拉过蔡璞道:“蔡公,老爷子怎么来了?”
蔡璞一脸郁闷的摇头道:“我怎么知道,这下可麻烦了。”
原来蔡元森不但自己拒绝了阉党的游说,而且还公开表示,此次针对萧羽的士子集会,就是被党派利用了。
天下士子为自己争取利益,他并不反对,可是如果把天下士子当成一把政治斗争的刀,蔡元森不同意。
这个时候蔡元森也看完了萧羽的岳阳楼记,他目漏精光,盯着萧羽道:“这是你写的?”
萧羽点头。
蔡元森叹息一声:“可惜了。”
萧羽有些意外:“蔡老何出此言?”
蔡元森将写着岳阳楼记的那张纸轻轻的放在书案上,然后仰天长叹道:“可惜了一片可以传颂千古的文章,要被这一场没必要的政治斗争给毁了。”
“后生,你有如此才情,不会看不出来这场针对天下士子的阴谋吧?”
“他们都说这是针对京都的世子羽的,可是在老夫看来,这就是一场针对天下士子的阴谋。”
萧羽饶有兴致的看着蔡元森。
这个言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蔡老何出此言?那萧羽十恶不赦,断我等的进取之路,其罪当诛,蔡老怎么会觉着这是针对我等士子的阴谋?”
蔡元森看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摇摇头道:“我本不想多说,可是有感于你的才华,也不愿这天下如你一般的才子陨落于这场风波里,老夫就拼着得罪那些人的风险,跟你们多说几句。”
蔡璞在一旁顿时就急了眼,连忙道:“父亲……”
蔡元森脸色一紧:“你给我闭嘴,自今日起你给我禁足三月,没我的允许,不准踏出蔡府半步。”
蔡璞脸上不甘,可又不敢违背蔡元森的命令,只能铁青着脸说了句:“是。”
萧羽心中一动,已经大致猜出蔡元森接下来要说什么了。
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不能被这个老头给搅和了。
于是他赶在蔡元森说话之前,开口道:“蔡老忧心天下士子,是在让人敬佩,可是我等又岂是如蔡老以为的那样什么都不懂?”
“所以还请蔡老慎言,有些东西,只有亲身经历了,才会真的明白其中凶险,蔡老就算说再多,除了给自己惹来一身麻烦,别无他用,而且我在这里跟蔡老保证,有我在,绝不会让天下士子出现蔡老所推测的那般结局?”
蔡元森惊奇的看着萧羽:“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萧羽微笑着点头,先是用手指了指天:“蔡老不就是觉着那位身份尊贵,而且此次事件又是党争,这些士子不过是炮灰罢了?”
说完这话,他又指了指自己:“可是蔡老可知我是何人?”
说着话他再次用手指了指天,然后又指了指自己。
蔡元森看着他的手势,心中一个念头蓦的就浮现了出来。
他有些不敢置信道:“你难道是?”
萧羽点点头:“蔡老知晓便可,有我在,蔡老还会觉着这些士子会有危险吗?”
蔡元森深吸一口气,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是我杞人忧天了,不过你也要小心,那些人可不好对付。”
在场众人看着两人哑谜一般的对话,都有些懵。
就连一贯聪慧的谢阿蛮都有些迷茫的看向了王飞龙和白少卿,轻声道:“两位姐姐,他俩到底在说什么啊?”
白少卿看着萧羽的手势,心中已经有所猜测:“他们在说国家大事,只是这件事只有他俩知道,而且,咱们的这个世子殿下在赌,赌蔡元森的为人。”
王飞龙皱了皱鼻子:“世子妃觉着他赌对了吗?”
白少卿摇摇头:“这个我就不知道了,这些读书人最是善于伪装,不少都是表面看起来大公无私,为国为民,可是他们骨子里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王飞龙听到这话,脸上瞬间浮现一丝肃杀之气:“他敢!这老头要是世子妃说的那般,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看她说的凶狠,白少卿和谢阿蛮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