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晚涞感受到那刀疤家丁所投来的异样目光,再次抬头时,却见他眸光憨厚。
仿佛方才只是她的错觉一般。
不对,顾晚涞眸光微紧,心中十分确定是他。
她绕到他身后,伸出自己的脚比对一下,大小与她发现的脚印完全吻合。
可她不动声色,决定不打草惊蛇。
于是轻轻叹气道:“不是他。”
她明显见到刀疤家丁轻轻舒口气。
“那…婢子再去问问,是否有人瞧见有人翻墙出去没。”小红提议。
“好。都去忙吧,好好看好畅儿,我出去一趟。”顾晚涞深深凝视一眼刀疤家丁的背影,随后离开院子。
她如此,便是想让那人及其背后之人放松警惕。
知道身边何人有毒之后,顾晚涞便可放心,加以防备再设套便可。
—
闻香居。
星儿拎着裙摆小跑着来到后院长廊中趴着刺绣的顾晚香身前,紧张道:“侧妃,畅儿醒了!”
嘶!
顾晚香娇眉皱起,手一抖,针扎破了手指。
她今儿个伤势好了许多,呆在屋里也挺闷,让星儿把她弄到外面来透透气。
院中的景色甚好,她闲着无趣,便想刺绣。
不料听到这等噩耗,不慎扎破了手。
吓得星儿赶紧跪下求饶。
“侧妃息怒。”
“那畅儿醒了之后可有说什么?”顾晚香沉着脸,将手指紧紧按住,心中紧张万分。
害怕若是畅儿把她招了出来,那可怎办。
“回侧妃,畅儿醒后只记得她昏迷之前挨打的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星儿笑道。
这个消息对她来讲也是好事,原本悬吊着的心也算是落下了。
“如此甚好。”顾晚香暗自松口气,面露笑容,继续刺绣。
“侧妃,还有一事,那畅儿居然和王爷身边的侍卫刘之做了那苟且之事,且暗怀珠胎。”星儿将所探来的消息如实告知。
“她怀孕了?”顾晚香愣住,眸光微闪,嘴角扬起一抹得意之色。
她继续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是我们的人亲耳听到王妃所说的。”星儿得知这消息的时候也再三询问其真实性。
“若真是如此,那么咱们可就抓到王妃的把柄了。”顾晚香眸底闪出坏笑。
星儿疑惑道:“是那畅儿勾搭侍卫,与王妃无关啊。”
“可畅儿勾搭的并非普通侍卫,而是王爷身边的得力暗卫,若畅儿是王妃所指使的呢?那么整件事情便不简单了。”顾晚香哈哈大笑起来,示意星儿靠近一些,在其耳边耳语几句。
星儿眼睛一亮。
“快去办吧。”
“是。”
星儿刚退下,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那年轻大夫。
那年轻大夫便是昨日给顾晚香诊治的那人,名叫张自豪,是城中一药房的坐诊大夫,虽然年纪轻轻,可医术高明。
昨日经过他的救治,才会有今日顾晚香这般悠闲的赏花刺绣。
张自豪是被顾晚香让人请来的,因为顾晚香用了他的药后恢复极快,所以她想快些好起来,便又把张自豪给请来。
“张大夫,你来了,快请坐。”顾晚香面带笑容,语气极其热情。
快速吩咐婢女上茶。
“侧妃不必客气,听闻侧妃身子不适?”张自豪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气色甚好的顾晚香,有些怀疑…
“对呀,张大夫,我今儿一整天都觉得浑身不适,后背伤口处还有些遭痒疼痛。”顾晚香微微皱眉,此话并不假。
“就只是后背疼吗?”张自豪正色询问。
“不是,还有…还有屁股。”顾晚香结结巴巴,小脸刷的一下红了。
她始终是女子,让她说这般羞耻的话,实在是有些难堪。
“特别疼的那种?”可张自豪并未发现她的异常,而是认真询问病情。
“嗯。”顾晚香轻轻点头,声音小得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我看看,是不是伤口恶化了。”张自豪讲完,便上前掀开顾晚香身上的被子,在欲扒开她裤子的时候,迟疑了。
这里是在外边,隐私性不好。
而顾晚香是个女子,若是被家丁下人什么的瞧了去,定会责怪他。
于是张自豪让几个婢女拿来了帘帐来,将顾晚香四周遮住。
正是因为这般贴心的举动,让顾晚香心底深处像是有什么东西被触动一般。
紧接着,屁股一凉,张自豪将她的裤子掀开,查看伤势。
很快传来他温柔的声音:“侧妃本就伤得极重,这才一天,有疼痛感是正常的,若稍微有些痒,也是边缘伤口浅之地在愈合结痂,正常现象。”
“啊?”
“侧妃伤势恢复得不错。”张自豪声音温柔,轻轻的将她裤子拉上,再盖上被子。
整个过程,顾晚香都没有任何疼痛感,却感受到他那无比温柔的对待。
从小到大,从未有男人对她如此的温柔,张自豪是头一个。
至于司健,之前宠她,也就是给她丰厚的物质生活,却从未如此温柔待过她…
两者之间相比较,差距太大。
这一刻,顾晚香的心中对温柔体贴的张自豪有了些许好感。
不过这感情对于她来说,是不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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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居。
一天没有见到顾晚涞了,司健心中有些空荡荡,说不出来的滋味。
“郑猛,王妃此刻在作何?”司健躺着,眼睛却盯着星月阁方向,尽管隔着墙什么都看不到。
“回王爷,畅儿醒了,王妃的胳膊却被人给砸伤了,方才王妃正召集院中所有人找那伤她之人。”郑猛表情有些怪异,将刚收到的消息如实告知。
这是今儿个司健第八次问起顾晚涞了。
前几次没留意,郑猛被一问三不知,差点受罚。
所以他聪明机智的早有防备,一直派人盯着星月阁那边的动静,且随时汇报。
“王妃受伤了?”司健眉头轻皱。
畅儿醒了的消息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紧张的是顾晚涞居然受伤了。
“对,有人从窗户处扔石子进屋,把王妃的手腕砸伤了,王爷别担心,王妃的手腕已经包扎好了。”
“担心?本王怎会担心她?本王是怕她伤势太重,影响给本王治病。”司健听到担心二字,立马板着脸否认。
心底轻笑,他怎会担心她呢,明明就是她倾慕他,而非他中意她。
看着司健口是心非的样子,郑猛张了张嘴,将到嘴边的话又给咽了下去。
相信只要是长眼睛之人都能看出来司健面部的焦急之色。
而司健继续追问:“王妃伤得严重吗,你去请太医吧。”
“回王爷,王妃自己便是大夫啊。”郑猛嘴角抽了抽。
司健想了想,的确如此。
“况且这会儿王妃已经出了星月阁。”郑猛继续道。
“她去哪儿了?”司健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