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猛跟随司健多年,对于司健来讲他是情同手足的兄弟。
如今郑猛这般苦苦哀求,司健点头应道:“好。”
“多谢王爷!”郑猛满脸惊喜,快速将金镶玉抱起身,欲往外走。
“哎。”顾晚涞深深叹口气,她真的是服了这两人了,非要她把话说清楚才行?
于是顾晚涞轻声道:“郑猛,你若想让她死,就把她给带走吧。”
郑猛刚打算推开房门,听闻此话,身子瞬间僵住,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着板着脸的顾晚涞,愣道:“王妃真的要救她?”
“我救的并非王爷的妾室金夫人,而是侍卫郑猛的意中人。”顾晚涞正色解释。
她不想救金镶玉,可是,她见不得郑猛这般要死不活的样子,同时羡慕金镶玉能有一个像郑猛这般爱她如命的男人。
顾晚涞心底感叹,她何时也能拥有这样一个男人?
“多谢王妃,多谢王妃。”郑猛微愣,接着眸中满满的感激,退回脚步,一个劲儿的道谢。
他原本心如死灰的眸子瞬间燃起的希望,顾晚涞的医术他是清楚的,如今顾晚涞肯出手相救,金镶玉有救了!
“先别高兴得太早了,试试看能不能救吧。”
这会儿畅儿疾步进屋,手里端着一盆兑好的温盐水和一小碗皂角水。
顾晚涞示意郑猛将金镶玉平放在递上,她蹲下身,先将皂角水往奄奄一息金镶玉嘴里灌下。
起着催吐的作用。
很快,金镶玉便一个劲儿的呕吐起来,吐出来的全是类似泡沫的粘液。
郑猛一脸担忧的询问:“王妃,她怎么吐得这么厉害啊。”
郑猛满脸慌张有些手足无措。
“要的就是让她吐,把毒药全部吐出来,郑猛,你将她后背拍拍,助其催吐。”顾晚涞正色道。
同时准备着所需洗胃的材料,这里没有专业器材,只能用竹片压住金镶玉的舌头,用勺子将水强行往她喉咙里灌,然后再催吐,重复着,直到把胃洗干净。
整个过程极其痛苦,好在此刻的金镶玉意识模糊,跟个稻草人似的任人摆布。
这般折腾人的救人手法在此地显得惊世骇俗。
郑猛的心里也对此产生质疑,心想着,莫非是顾晚涞心中有气,借着救人的幌子故意报复?
然而这时,金镶玉竟然醒了!
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虚弱的看着周围的一切,浑身不适喉咙疼痛,脑袋更是昏昏沉沉。
“呼,把这个给她吃下。”顾晚涞仔细检查一下,这才松口气,起身将她宝贵的解毒丸拿出一瓶扔给郑猛。
冷冷补充道:“首次服用两粒,每隔一个时辰服用一粒。”
“多谢王妃。”郑猛感激的磕头道谢,他悔之前对顾晚涞的质疑,如今顾晚涞对金镶玉的救命之恩,他无以为报,只能今后更加忠心!
金镶玉虚弱的咽下嘴里的药丸,想要开口,可嘴巴张了张,嗓子疼得根本讲不出话来。
“刚才洗胃伤了喉咙,休息几日便能恢复。”顾晚涞冷眼扫去,看出了金镶玉的疑惑。
“多谢王妃救命之恩。”郑猛感激的替金镶玉答谢。
“行了,既然人没事了,就赶紧把她带走吧,藏好了,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顾晚涞轻佻眉头,略表不悦。
郑猛愣了一下,眼睛一亮,随后看向了一旁沉着脸的司健,似乎是在等候他的吩咐。
“传令下去,金夫人病重不治身亡,丧事从简。”司健正色道。
“多谢王爷!”郑猛嘴角掩藏不了兴奋,他知道,司健是将金镶玉赐给他了。
不,不要!
金镶玉瞪大眼睛张着嘴用她那干涸疼痛的喉咙努力发出声音,她不甘心就这样‘死去’,她不要被这样安排。
可惜,才与死神挣扎回来的她,已经虚弱得无力再反抗了…
金镶玉虽然是金少府之女,可她在王府之中始终是个小妾身份,丧事简约符合规矩。
至于其真正的死因,知情人无人敢提起,不知情之人便认为她真的是病故。
傍晚时分,顾晚涞如往常那般去寺庙祈福。
与贾太后说好的期限即将到临,难民们的情况也得到了很好的缓解,洪水已经退尽,难民们大多数都回村重建家园,仅剩下少数留着每天领大米度日。
再过几日,顾晚涞便可结束施米,想必剩下的那些人也会陆续回村了。
只是贾太后那边的美容计划得加快进程了。
司健给郑猛放了好长一段时间假,所以身边人变成了刘之。
不知为何,顾晚涞每次见到刘之都有种抗拒,总觉得他不是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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戊戌月甲辰日,霜降。
入秋后,天气越渐凉爽,个个院子也相继添置取暖衣物,虽然顾晚涞一切从简,若换作是从前,这些妾室早就闹腾起来了。
窦寇儿安安静静的接受,兴许是杀鸡儆猴起了作用,短时间内她是不敢闹腾。
顾晚香那边也是异常的安静,只因她的心已经不在王府之中,所得待遇好坏并不重要了。
“王妃,婢子得到了确切消息,侧妃与那张大夫相约今夜子时私奔。”畅儿进屋后,关上门,小声道。
虽说上次司健整顿之后,这星月阁理应没了奸细,可这种事,还是有所防备为妙。
顾晚涞听闻此言,抿嘴轻笑,想当初,顾晚香便是用这等伎俩来谋害她的。
不是不报,而是时候未到。
如今,这报仇的机会来了…
顾晚涞心中有些小兴奋。
今夜是个不眠夜。
夜色朦胧,带着些许喜色。
“王妃,王爷有请。”
正当顾晚涞准备换衣服出门瞧热闹之时,刘之突然来袭。
“天色已晚,你回去禀告王爷,就说本王妃已经睡了,明儿一早我再过去。”顾晚涞说话间,示意畅儿往刘之怀里递了一锭银子。
每天下午她都会过去司健房中替他针灸诊疗,可今日司健有事在宫中耽搁了,竟然快到子时才回来。
令她诧异的是,都这么晚了,司健居然还打算把她叫过去,可能因为她屋里灯亮着,认为她还没睡吧。
虽然的确是事实,可她这个点若没睡,那便是不正常了。
“王妃放心,属下知道该怎么回复。”刘之笑眯眯的收下银子,恭敬退下。
刘之退下后,顾晚涞快速换上了夜行服,一身黑,方便藏匿于黑暗中偷窥。
她吹灭了屋里的灯,给人一种她已入睡的错觉,接着她轻手轻脚的出门。
院中人早已歇下,仅留畅儿一人守夜。
“王妃,真的不要婢子跟着吗,这么晚了,若是出什么事可怎办啊。”畅儿满脸担心的跟在顾晚涞身侧。
“我又不出府,就在府中转悠,能出什么事?你笨手笨脚的,跟在身边反倒是容易暴露我的行踪。”顾晚涞一脸嫌弃的拍拍畅儿的肩膀,示意她放心。
“我很快就回来了,你在这儿乖乖的等着。”
顾晚涞如同一个大黑耗子似的,身体灵活的钻出院子。
可刚出院子门,她就被截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