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师见到顾晚涞抹眼泪,心疼不已,更是愤怒道:“晚涞别哭,不是还有外祖父呢,不就是需要势力支持吗,那邓家不过是有个邓老将军撑着,邓老将军早就退居二线,即便是他曾经有些忠诚的部下那又怎样,战场之上,将士还不是得听从现任将军的。”
薛太师顿了顿,看着司健继续道:“王爷,如今城外兵权可是全权掌握在我儿手里,若将我儿拜与王爷门下,暗中协助王爷忠于陛下,王爷可否答应老夫,好好待晚涞,对她始终如一,别做那令晚涞伤心之事可好?”
司健心里一喜,唇角轻扬,没料到事情竟然进展得如此顺利,且是薛太师主动提出此要求。与他提出来的性质完全不一样。
若是他提出此事,还会担忧薛太师是否真心投诚。
可薛太师提出此事,便是诚心诚意了。
“怎的?难道我薛家还不敌他一个快入土的老头子?”薛太师见司健沉默一小会儿,甚至以为是司健看不上他,心里不服,眼珠子瞪得老大,情绪一下子就激动起来。
他继续道:“兵权是一部分,王爷可别忘了老夫可是太子老师。”
“那又如何?”司健淡笑着明知故问。
同时按兵不动。
最好的猎人,便是以猎物的方式出现。
例如此刻,薛太师为了顾晚涞的幸福,而开始主动替司健出谋划策。
“如今朝中呈现三方势力,而陛下处于最劣势一方,而贾太后与马太尉二人如今还未确定你属于哪一股势力,所以才未对王爷动手。若是得知王爷与陛下的关系后,定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王爷的。”
“薛太师所言极是。”司健沉着脸,点头。
看来如今朝政之中的事,已经摆在了明面之上。
“不过如今老夫倒是有个极好的法子,那便是混绕视听。让贾太后与马太尉二人以为你投靠了马太尉门下。”
“马太尉那边可并非那般好糊弄的。”
“这点王爷无须担心,老夫乃太子老师,明面上我也是马太尉的人,老夫给你引荐一下,想必马太尉是不会起疑的。”薛太师此言讲得很清楚,便是表面上他投靠了马太尉,实则并非。
有了薛太师这话,司健便放心了。
“外祖父,这样真的能行吗?”顾晚涞假意担忧的样子。
使得薛太师更加热心劝说道:“晚涞,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王爷,只有保全王爷,你才能过得好。”
“外祖父,你对我真的是太好了,可若这事儿被马太尉知晓可怎办?”
“不会的,只要我不讲,马太尉便不会知道的。晚涞,我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外孙女,你娘走得早,她过得不好,我不想看到你也那样…”薛太师声音轻微哽咽,他之所以这般心疼顾晚涞,其有极大原因是因为顾晚涞的母亲,他想要借此给予补偿。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早已被顾晚涞看透,所以才会使出这般苦肉计。
效果很明显。
这喜宴,司健很满意。
夜幕降临。
邓德绮一身粉色喜服,头上盖着粉色盖头,安静坐在床边,等待着她的新郎到来。
房门一直敞开着,阵阵寒气袭来,吹散了屋内燃烧的炭的暖意。
惹得邓德绮一阵直哆嗦,双手为了取暖,直接放在了屁股底下垫着。
她的陪嫁婢女名叫珍珠。
珍珠刚从外边打探了消息回来,便见到邓德绮冷得瑟瑟发抖的样子,想要关上门。
可刚碰上门板,便被邓德绮给叫住:“别关,奶娘说了,这新婚之夜必须给新郎留门的,这会儿时辰不早了,想必王爷已经送走了宾客,很快便会过来了。对了珍珠,宾客来了多少啊,总共有多少桌?”
“小姐…”珍珠表情怪异,吞吞吐吐。
“珍珠,如今我已进了魏王府,你也得改口了。”邓德绮纠正着珍珠的措辞,可并未生气,因为珍珠从小就陪在她身边,两人感情极好。
再者,今儿个是她大喜日子,虽然进府时有些不愉快,不过丝毫不影响她对洞房花烛夜的期待与窃喜。
“回侧妃,今日喜宴仅有一桌。”珍珠将打探而来的消息如实告知。
“什么。那顾晚涞当真没有宴请宾客?”邓德绮沉着脸,挺震惊。
回想起之前顾晚涞对她说的话,当时她只当顾晚涞是嘴上逞强罢了,不料她真的这么做了。
“请了,只请了一人。”
“谁。”
“薛太师。”
“明明是我成亲,她顾晚涞不请朝中大臣便算了,连我家亲戚一个都不请,居然把她娘家人搬了出来,是想示威吗。”邓德绮越想越气,随后又问:“那王爷得知此事,是怎样惩罚她的?”
“回侧妃,王爷他并未责罚王妃,而且午后,王爷还陪着王妃上街去游玩了。”
“什么!王爷怎么可以那样…”邓德绮听闻此消息,简直犹如晴天霹雳。
她今儿一大早就起来装扮,不仅没吃东西,甚至连口水都没喝,只因奶娘告知,新婚当日,新娘子的第一口吃食需新郎同伴,这样两人才能长长久久。
她一直以为今日司健在前厅会客,招待客人忙乎了一整天。
可不料,她独自在闺房中忍饥挨饿,而司健居然被顾晚涞拐出府去逍遥快活。
这让她怎么想的通?
“侧妃,你别动怒,这会儿王爷已经回府了,想必王爷这会儿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珍珠柔声安慰着。
邓德绮的脸色这才稍微缓和一些。
随后又问道:“珍珠,你可打听到今日王爷宴客时,可曾穿上我让你送去的喜服?”
“王爷今日穿了一套墨绿色新衣。”
“墨绿色…”邓德绮呢喃着,心里一沉,难受的紧。
她不明白,司健不穿喜服便罢,为何不穿一件颜色偏红的衣裳,毕竟今儿是她俩大喜之日。
“侧妃,民间传闻,红配绿,乃绝配。再者,王爷今儿个是娶侧妃,按规矩是不应拜堂的,既然不拜堂,王爷便不会着喜服,而婢子猜测,王爷今儿个身着墨绿色服侍,正好与侧妃这身衣裳相配。”珍珠巧言几句,便让原本气得直咬牙的邓德绮,瞬间消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