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猛表情怪异,偷瞟着顾晚涞所在之位,眸光微闪怀疑之色。
王妃一条腿瘸,可另一条腿是好的,所以坐着踢人,也并非不可。
“本王妃可是最不乐意被人冤枉,既然你方才说是我踢你的,那么请问,我是用哪条腿踢你的?”顾晚涞眼神犀利,盯着郑大娘。
“就这条腿,对,左腿!”郑大娘回忆之前,一口咬定就是顾晚涞用左腿踢她。
“你确定?”顾晚涞笑之以鼻。
“没错,就是这只好的腿踢了我。猛儿,我也不知何处惹怒王妃,使她这般对我,我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也未曾这般委屈过……”郑大娘眼泪涟涟,声音哽咽。
“娘,王妃的左腿是瘸的……”郑猛面色凝重,笼罩着一层忧色。
“什么?怎么可能,我看她这腿好得很……”
“娘,别说了!”郑猛急色拦住郑大娘,不让她继续讲。
随后冲着顾晚涞拱手作揖道:“王妃息怒,属下之母乃乡野农妇,口无遮拦,若有得罪,请多多担待。”
“为老不尊,胡乱捏造事实,单凭这点,若为我王府中人,定当严惩!”顾晚涞历呵。
“属下愿为母亲代为受罚。”郑猛神色仓皇,赶紧跪下。
“猛儿,明明就是她……”
“娘,求求你别说了!”
“猛儿…”郑大娘呆住。
眼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生命垂危,二儿子却要因她而受罚,她的心里很是憋屈难受,气鼓气胀。
“那就罚你……罚你扫一月茅厕!”顾晚涞嘴角轻扬,思索着该如何责罚郑猛。
毕竟郑猛是司健的人,她似乎有些越级了。
可细想一下,正是因为郑猛是司健的人,若责罚他身边的人,那他定会生气的吧。
想到司健气急败坏的样子,顾晚涞嘴角轻轻上翘。
“扫茅厕?”郑大娘愣住。
“对,王府上上下下所有茅厕都得打扫干净。”顾晚涞笑逐颜开。
“属下遵命!”郑猛敛眉应下。
郑大娘更是气断声吞,心里憋屈,她儿子可是王爷身边的大红人,居然让他去打扫茅厕!
然而这时,司健带着张太医疾步而来。
“王爷,张太医。”郑猛作揖。
“张太医?张太医,求求你救救我儿子吧。”郑大娘眸子闪光,满怀希望上前哀求。
“病人在哪儿?”
“张太医里边请。”郑大娘快速闪开让道。
张太医快步进屋给郑多诊脉,郑大娘紧跟其后。
而郑猛即便心急如焚,也得安静站在司健身后,探着脖子张望。
“王妃怎在此处?”司健眼神犀利看向门口的顾晚涞。
“妾身身为王妃,这王府之中还有我来不得的地?”顾晚涞语气轻缓,嘴角扬起。
“王妃自然来得。”
“方才妾身责罚了郑猛,王爷不会动怒吧?”顾晚涞眼里尽显渴望,想要看到司健气鼓鼓的样子。
可司健却淡笑道:“郑猛惹怒了王妃,该罚。”
“我罚他打扫一月茅厕!”这也不气?
“嗯。”司健唇角勾起的幅度越渐加深。
却依旧没发现他有任何怒气。
“…”顾晚涞语塞,原本极好的心情,因见到司健那该死的笑容而崩塌。
顾晚涞缓缓移动轮椅进屋。
郑大娘见状,面色震怒,可介于方才之举,只能将不悦之语强忍咽肚。
“张太医,郑多情况如何?”司健见张太医收回手起身。
一旁郑大娘也是满脸焦急,凑近等候张太医开口。
“哎!病人元气衰竭,胃气已败,恕老夫无能为力。”张太医摇头叹息。
“我儿真的没救了吗,不可能,这怎么可能!猛儿,你不是说了太医能救你哥吗,为何现在不行?为什么啊,我可怜的儿啊,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啊啊……”郑大娘呜哇的一声哭了起来,瘫软坐地,拍打大腿,悲痛欲绝。
“娘,你别哭了。”郑猛强忍悲痛,既然张太医都如此言论,郑多定是没救了。
司健眸中也闪过一丝沉痛。
“让我瞧瞧。”顾晚涞靠近,只是床榻之前被郑大娘和张太医挡着,她轮椅过不去。
“王妃,方才老妇就说了,让您别进那屋去,那边晦气重,这下我儿也没救了,呜呜……”郑大娘哭天抹泪,委婉抱怨,内心责怪是顾晚涞将晦气带进了这屋。
“不让我看看怎知你儿没救了?”顾晚涞眉头百结,语气凌厉。
“王妃,你该回去了。”司健语气冰冷,虽他对她的确有那么些许好奇心作祟,期待着她所谓的报复,可那前提仅仅是对他。
他不愿自己身边的人,遭到她的黑手,郑猛也罢,郑多不行。
“王爷,妾身会些医术,请让妾身瞧瞧。”
“不可。”
“你若不让我看,那他或许是真的没救了!”顾晚涞有些急了,若不是为了救桂枝,她可这不想像这般热脸贴人冷屁股。
“王妃所言之意,便是医术比张太医还要高明?”司健挑眉道。
“王爷可否忘了,张太医当初可是诊断妾身活不过当夜,可妾身现如今不是好好的吗。”顾晚涞并未直接回答他的问题。
对于张太医那个庸医,能把中毒当作疠风,他说没得救,她可不信。
对于顾晚涞这话,司健认为是当初刘之所用的解药所为,便对顾晚涞这话无感。
可郑大娘听了,眼睛刷刷一亮,赶紧扑到顾晚涞跟前,焦急询问:“王妃,那当初是哪个大夫给你瞧病的呀?”
“是我自己开的药。”顾晚涞如实道来。
郑大娘愣住,满眼疑惑之色,犹豫不决看向司健。
张太医眼中露出讥笑。
司健眸光复杂,打量着一脸自信的顾晚涞,分析着她这话中之意。
他是不信顾晚涞会医术。
关于顾晚涞的脸,他也调查过,窦寇儿的药仅是普通药膏罢了,根本不可能让她容貌恢复。
再加上她那明明断了的腿,居然能够恢复如初。
他曾猜测,顾晚涞身后定是有个医术精湛之人帮她。
可不曾想,她居然会医术。
她真的会医术吗?
对于这一点,司健仍旧怀疑。
她明明已经知道了是他废了她的腿,如今还未对他展开任何报复,却在这儿吵着要救他的人。
单凭这一点,便值得深思。
“王妃真的会医术?”郑大娘再次提出此疑惑。
“会的,现在可以让我看看郑多了吧。”顾晚涞点头。
郑大娘犹豫不决,看了看满脸自信的顾晚涞,又看了看被众多大夫判死刑的郑多,她咬咬牙,打算死马当活马医。
开口道:“王妃,请……”
顾晚涞嘴角轻扬,正准备上前。
“且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