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祭祀典,乃皇家之习俗。
卯时开启,由历代皇帝亲自主持,其兄弟与子嗣为辅。
女子阴气太重,不予参与。
而司健并非有意唤醒顾晚涞,而是被迫。
可顾晚涞才不管这些,她被吵醒了,特别烦躁。
若他不哄她,她连他今日份的止疼药也不想给。
看着顾晚涞晃了晃手中的药瓶,满脸傲气的抬着下巴。
司健愣了愣,吐出一句:“王妃若不想给,也罢。”
司健换好衣裳之后,快速离去。
留下顾晚涞一人在屋里。
顾晚涞皱眉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左脚看着无碍。
其原因只有她知晓,昨夜给他施针的效果,再加上给他服了药,所以他今早才会恢复得好些。
可是,今早没继续后续的治疗与药物,那么他的腿撑不了一个时辰,定会剧痛难忍。
顾晚涞嘟囔着嘴躺下,既然他都不在乎他那腿,她瞎担心什么。
废了也与她无关!
可,醒了之后,又再难入眠了。
慈宁宫的莲花来请她了。
贾太后一醒来就发觉昨夜服用了顾晚涞开的药,起夜的次数由一夜五次减少为一夜一次。
贾太后万般惊喜,对顾晚涞的医术更加深信不疑。
这不,早早派莲花过来请顾晚涞。
“现在?”顾晚涞虽然已经醒了,可是还没用早膳。
“慈宁宫已为魏王妃备好早膳。”莲花恭敬回复。
且继续道:“魏王妃,请。”
顾晚涞没有理由拒绝。
她从未想过,她居然有一天能够享受到属于太后的早膳待遇。
慈宁宫的侧殿,里边摆放着六张桌子。
上面全是丰盛的菜肴。
三鲜鸭子,口蘑肥鸡,炖肉,炉肉炖白菜,烧茨菇,五香干,烹白肉,烹掐菜,黄韭菜炒肉,葛仙米等等,足足有七八十盘。
“魏王妃请用膳。”
顾晚涞目瞪口呆的坐下,连手都不用伸一下,便有宫女顺其目光夹菜而来,喂其嘴中。
“不用,我自己来就好。”顾晚涞浑身不自在。
刚拿起筷子,又放下,快速问:“对了,太后呢,什么时候过来?”
“太后正在用膳,魏王妃快些用膳吧,呆会儿太后便会召见魏王妃。”莲花淡笑回应。
原来如此,方才顾晚涞还以为,太后要与她共同用膳,没想到,这是单独给她准备的。
这么大几桌菜,每样来一口,就得饱了。
可这般油腻的菜品,根本不适合当早餐。
奢侈啊奢侈。
这么一顿,够她吃一周了。
单单一个慈宁宫一日的吃穿用度,比得上穷人家一年的开销了。
这一刻,顾晚涞明白了,宫中女人明争暗斗只为这个尊贵的位置的缘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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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祭坛。
中元祭祀典已结束。
“魏王,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大好,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请太医来瞧瞧。”司康眉头轻皱,走到司健身旁,看着他额上的细汗,略显担忧。
“臣只是偶感风寒,已经服过药了。”司健强忍着腿疼,掩饰腿伤。
司康敛眉,褪去周旁人,此刻仅剩他们兄弟二人。
“皇弟,你是不是腿疾又发作了?”司康满脸急色,大胆猜测,他从方才就已经看出来司健的不对劲,深知他的腿疾并未完全好。
“嗯。”司健褪去警惕,眉头紧皱。
“快坐下。”司康亲自给司健递来凳子。
兄弟二人虽然从小分别,可感情极好。
如今皇室之中,司康身边全是贾太后的人,他只有司健。
幸得司健在暗中替之蓄力养军。
“皇兄,我没事,休养几日便可。”司健面色稍微缓和许多,坐下之后,腿部不再受力,疼痛感有所缓解。
“朕这就派人送你回去。”
“不急,我要等王妃一起。”
“朕听闻,魏王妃一大早就被太后传唤,皇弟这是担忧她的安危?”司康脸色微变,继续道:“皇弟,你可知太后昨夜传唤魏王妃是有何事?”
“皇兄无需担忧,魏王妃是自己人。”司健敛眉道。
此话,是为了保全顾晚涞,打消司康对顾晚涞的怀疑。
可话虽如此,此刻的司健心中有些忐忑,因为他也不确信顾晚涞是否会背叛她。
他不相信顾晚涞所说那般,贾太后寻她,只是为了治病。
他可从未听闻贾太后有何病痛。
唯一的解释便是,贾太后想让顾晚涞做她的棋子,一颗安插在他身边的细作。
是否如他所想,今后防备一下便知。
而如今的顾晚涞可不能被司康除掉,因为顾晚涞那身非凡的医术,还值得利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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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宁宫。
“太后,施针完毕,您可否觉得浑身轻松许多?”顾晚涞认真收回最后一根针,放回自己的针灸包中。
对于自己的医术,顾晚涞很自信。
“哎,还真是!哀家之前这脖子有些僵硬,这会儿觉得舒服许多。魏王妃,你真是太厉害了!想要什么奖赏,尽管提!”贾太后面露惊喜之色,服过药之后,气色好了许多。
“臣妾能有幸为太后诊治乃天大的福分,不敢要奖赏。”顾晚涞恭敬低头行礼,她并非视金钱为粪土,而是深知不该拿的钱财是万万不能主动去要。
比如此刻。
贾太后脸上堆着笑,对于眼前的顾晚涞十分满意,挥手赐下了一些珠宝首饰。
“谢太后。”
“太后,皇后来了。”莲花上前禀报。
“她来作何?”
“皇后说来给太后请安。”
“哀家倒要看看她是搞哪出。”贾太后皱眉,翘着金色美甲指尖,轻轻敲了下桌子,示意让皇后进来。
大晟朝的皇后马栏珊,乃马太尉的嫡长女。
而贾太后一直与马太尉针锋相对,虽表面上与马栏珊相处和谐,可暗中两人极其不合,平日马栏珊也难得来一次慈宁宫,更别提请安了。
“太后,那妾身便先行退下了。”顾晚涞跪安。
“嗯。”贾太后准了。
可这会儿马栏珊一身金灿灿的华丽装扮,高傲抬着下巴走进来,见到侧身而行与之行礼的顾晚涞,立马叫住她。
“这位便是魏王妃?”马栏珊一脸傲气打量着顾晚涞,此行,她正是为了顾晚涞而来。
“回皇后娘娘,妾身正是。”顾晚涞再次低头行礼,对这繁杂的宫中礼数感到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