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二两2025-06-24 14:387,925

她推了我一把,我一时没站稳,乔行洲伸手接住我,盛衿疯狂对我使眼色,找了借口就溜了,乔行洲礼貌放开我,我对他道了声谢。

没盛衿在旁边吵吵嚷嚷,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可还没等我觉得尴尬,乔行洲笑笑:“后天需要我来接你吗?”

我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今天已经很麻烦你了。”

乔行洲笑容不变:“那我送你回去吧。”

我刚想拒绝,乔行洲道:“让女孩子一个人回去不太好,而且……”

他看向别处,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不远处面带犹豫看着我的裴游。

我皱眉,转头诚恳道:“师兄,麻烦你了。”

乔同学笑如春风:“没事,确保女生安全回家是我的家教,而且我们同去异国他乡,总要相互照应的不是吗?”

我突然想到之前有一次,裴游带着我跟他的狐朋狗友聚餐,走的时候裴游送了另一个醉酒的女生,让我自己打车回去。

那个时候已经很晚了,很久我才打到车,回到家也没收到裴游问我有没有到家的消息。

如今,只是普通朋友都会送我,确保我能安全到家。

突然,身旁的人无奈自嘲:“而且阿钰总是对我这么客气,会让我觉得我这个师兄做的有点失败呢。”

我回过神,忙解释:“没有!师兄很好!……只是,只是我这个人有点……”

看我涨红了脸,乔行洲没忍住笑了出来,他摸了摸我的头,像是对妹妹的爱护:“阿钰很好,就是不禁逗。”

06.

出国那天,盛衿开车送我去的机场,路上嘱咐了我许多,活像我这一去不复返了似的。

“……男人的话不能轻易相信,像裴游这样的人渣国外肯定也有产出,记得只能相信自己知道吗?”

话还没说完,我们就看见了乔行洲。

男人长身玉立,穿着简单的黑色风衣,在人来人往的机场自成风景线,看到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他拒绝了一个女生加微信。

盛衿跟托付孩子似的把我推过去:“乔哥,那我家阿钰就麻烦你啦!”

乔行洲笑道:“我会好好照顾阿钰的。”

刚刚还一口一个“不要相信男人”的盛衿就这么相信了乔行洲的话,我看她对我疯狂使眼色,无奈笑笑。

登机后,我看着乔行洲坐在我旁边的位置上:“……师兄?这么巧?”

乔行洲真诚道:“我跟这个位置的主人换了座位。”

“他愿意换?”

“当然,我买的头等舱。”

“……”

大少爷买头等舱却跟我一起坐经济舱,让我不得不重新审视盛衿说的“他对我有意思”的可能性。

是我自作多情了吧?

乔行洲:“阿钰不是第一次坐飞机吗?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下次阿钰就轻车熟路了。”

是来自师兄的照顾啊。

我点头:“那谢谢师兄啦。”

07.

第一次坐飞机,我没想到自己会晕机。

第三次跑去吐的时候,乔行洲喂我吃了药:“睡一觉吧,到了我叫你。”

我实在头晕,睡了过去,再醒来却发现我靠在他肩上,身上还盖了条薄毯。

我忙起身:“师兄,你酸不酸?”

乔行洲:“我还好,你醒的时间刚好,我们快到了。”

我居然睡了十几个小时。

乔行洲问我有没有住处,我本来是准备住在学校宿舍的,乔行洲顿了顿:“那你有问题记得找我。”

本来我还不理解为什么乔行洲这个反应,直到我的被子被舍友第二次扔下了楼。

这是个二人寝,舍友是本地的,跟隔壁几个寝室关系很好,这一层只有我一个东方面孔,加上我平时并不怎么经营人际关系,等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被人给冷落了。

本来没什么关系,但床上泼水、衣服剪坏、被子被扔到楼下沾上泥,我沉默地把被子抱回来,然后在舍友看热闹的目光里,把她的被子拆了被单扔下楼。

对她来说算是小事,但这一举动无异于一个任她揉捏的小可怜突然露出了獠牙向她挑衅。

乔行洲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在用英文冷静地对老师说:“两国的交换生地位一直是平等的,贵校对学生的教育是歧视他国学生的话,我会如此反馈。”

老师笑着,看上去并不担心,我突然就知道为什么前几次我想跟人理论时有别的留学生说不要惹事。

乔行洲把我护到身后,我看着他替我跟老师理论,异国他乡的照拂突然让我觉得十分安心。

那几个霸凌的女生在本地有背景,好巧不巧,乔行洲也有。

加上她们本就是过错方,校方这才松口不轻不重地罚了那几个女生。

我跟乔行洲是不同方向的研究,他带我走出办公室时说:“阿钰,我那里还有空房,跟我住吧。”

我不想麻烦他,却见乔行洲突然按了按额角:“阿钰,你再跟她们住一起,我会不放心。”

心一热,再加上我本就打算在外面找房子,索性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东西有点多,乔行洲帮我搬的,走的时候几个舍友依旧在嘲讽我:“原来是有人罩着啊。”

乔行洲淡定道:“原来是嫉妒啊,既没阿钰优秀又没阿钰漂亮,还没人罩着。”

上了车我依旧惴惴不安:“师兄,我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黑夜将临,红绿灯的光打在乔行洲脸上,笑意在这样的光里明明灭灭:“阿钰,你不愿意麻烦我才是我的麻烦。”

心脏突然漏跳一拍,我嗫嚅道:“……师兄,抱歉。”

发顶一暖,我抬头,那双温煦的笑眼就这么映在我的眼底:“阿钰,不用对我道歉,永远都不用。”

“有我在,你可以心安。”

08.

从来没有人跟我说过“有我在,不用担心”之类的话,二十多岁的人了,我还有点眼热。

从那之后我跟乔行洲之间隔着的那层似有若无的东西好像消失了,等我反应过来时,我已经不自觉地跟乔行洲亲密了不少。

我提出给租金,乔行洲应了,但我后来查了下才发现他给的租金比正常租金低了许多,几乎算白住。

更别说每次我回去,乔行洲还招呼我吃饭:“做多了,放到明天就不好吃了。”

后来他更是借口也不找:“反正我也要做饭,你吃的也不多,一起吃吧。”

我吃饭时总觉得不太对劲。

……好像有什么在蚕食我的生活!

这天我要去市场买些东西,来的时间不长,我对这边的物价还没有清晰的概念,就在我快被商家忽悠着买了的时候,乔行洲接过我手上的东西,流利地跟商家讲起了价。

付款时,价格居然低了近一半。

我气呼呼地瞪了那老板一眼,老板讪讪地摆手:“行了行了,男朋友这么了解物价,下次直接带着男朋友一起来吧!”

我一愣,感觉耳朵有点热,刚想解释却见乔行洲跟没听到似的问我:“还有别的需要买的吗?”

虽然感觉哪里有点奇怪,但我的注意力被转移了过去:“没,师兄怎么也在这儿?”

“我刚做完实验,给你发了消息说来找你。”

我拿出手机,果然看到他发来的消息:“待会儿带你去玩儿。”

晚上时间空闲,我跟着他上了车:“去哪里玩?”

他神神秘秘地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车开到了一家中菜馆,他领着我走到一间包厢,刚打开门就是一个人扑过来:“宝!我可想你了!”

我惊喜道:“衿衿?你怎么过来了?”

“听说你被坏东西欺负了,我那边正好没什么事情,干脆拉着我家那位来这边旅游几天,顺便找你玩呀!”

包厢里有两三个人,除了盛衿的男友萧砚,剩下的那个我见过几面,是乔行洲的好友池温。

萧砚和乔行洲、池温也是好友,连带着盛衿也认识,熟人局没那么拘束,饭过三巡又去了KTV,歌没唱够,池温提议真心话大冒险,本来还喊着喝酒,却被萧砚压下。

池温看向我:“对哦,容钰是不是喝不了酒,乔哥待会儿还要开车回去。”

难得聚在一起,我也有点上头,但还有点分寸,我问乔行洲:“师兄,待会儿可以网约车回去……我能喝酒吗?”

池温起哄:“哦哟!容钰这么乖的?喝不喝酒还要问问家长吗?”

盛衿叫得更大声了:“家长!家长不就是家属?!家属不就是……!!”

乔行洲叹口气:“可以喝,我就不喝了,待会儿送你回去。”

“怎么能待会儿就回去?咱们现在算是异地友情!难得聚一聚不至少得玩两个小时?”

眼见乔行洲面色不变,池温开口道:“小钰不想跟盛衿多待会儿?”

真的是上头了,以至于我拉了拉乔行洲的袖子:“师兄,可以吗?”

一个小时后,游戏黑洞的我喝下第六杯酒,意识已经有点不清楚了,以至于池温抽出卡牌念出大冒险内容时,我下意识看向了乔行洲。

“选择在场的任何一位异性亲三秒!”

昏暗的光打在乔行洲那张清俊的脸上,无端氤氲出几分令人头脑不清的暖气。

我迅速思考着自己还能不能喝三杯跳过这个惩罚。

突然,旁边的人叹了口气,下一秒,一只白皙修长的手贴上了我的唇。

“你酒量不好,不能再喝了,我送你回去。”

池温立刻嚎叫:“等等乔哥?你怎么还钻bug?这个惩罚不是明摆着便宜你的吗?!”

我的确有些晕晕乎乎了,可被人抱起来的时候,我甚至能听到他胸腔传来的震动:“就算钻了bug,不也是我得了便宜么。”

这是……师兄的声音。

我的意识昏昏沉沉,有些记不清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是在想:这么郑重的语气,师兄得了什么便宜?

我抱着这个疑惑陷入了梦境,梦里,我好像回到了那个不知名的雨夜,有男人拽着我的头发,下一秒,面前淌了一地的血,我听到裴游嘲笑我的父亲杀人,然后伸手把我推到了一片盛满了冰的湖里。

耳边好像有许多指责我的声音,但我没掉到冰湖里,我听到盛衿的声音强势地把那些指责声压了回去,回头看见乔行洲温柔地抱着我,说这不是你的错,有我在,不用担心。

可下一秒,他温柔的神情转变成了厌恶,我坠入深不见底的冰湖,耳边只剩那句“原生家庭不好的人怎么配幸福”。

那是我从没见过的乔行洲,于是我一下子被吓醒了。

被噩梦吓出了一身冷汗,我这才发现自己被放在沙发上,厨房里有光,乔行洲在里面不知道忙什么。

好半晌,我才拾回自己睡过去前破碎的记忆,以及那时唇瓣上的温热。

……这也是师兄的照顾吗?

我有点迷茫。

头顶突然传来声音:“醒了阿钰,在想什么?”

或许是醉酒后的脑子慢半拍,我下意识道:“在想师兄对我的照顾是不是太……”

话音未落,我突然反应过来,抬头正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

乔行洲把醒酒茶递给我:“先喝。”

确定我喝完,乔行洲才悠悠道:“阿钰,你觉得我们之间很暧昧吗?”

之前或许是怕吵醒我,客厅没开灯,厨房的暖光并没有照顾到沙发,那点昏暗的光让我并不很能看清乔行洲的神色。

我在这方面的反应确实比别的人要慢许多,乔行洲对我是否有那方面的意思,我分不出来。

但我近期并不很想开展一段感情。

就像许多人说的那样,跟原生家庭不好的人谈恋爱确实很麻烦。

乔行洲对我很好,无论我是不是自作多情,总归不想给他招惹麻烦。

我垂眸:“师兄,我觉得我们师兄妹,应该不算暧昧。”

我看不到乔行洲的神色,只能感觉到他收走了我手上的杯子,听他低低“嗯”了声:“去睡吧。”

09.

朋友们玩了几天就回去了,我跟乔行洲也投入了各自的实验项目,日子顺顺利利过去,一年后交换结束。

这一年过得很顺利,除了有时候裴游犯病似的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拉黑一个就换一个手机号,烦不胜烦。

盛衿有时候也会跟我嘲笑他:“瞧瞧,当初这么贬低你,你一出国他倒是打着想你的旗号酗酒飙车不务正业,学校里还有些脑残女觉得他深情专一,拜托她们怎么不想想那个人渣把你的事情当众说出来的事?”

不过短短一年,这些破事跟十年前似的,盛衿没提我还想不起来。

整理了实验数据准备回去,我突然想起来前几天池温朋友圈发的“你们准备送乔哥什么生日礼物”。

所幸时间还早,我逛了逛街,最后进了家陶吧。

做完实验好已是入夜,这才发现没跟师兄说晚点回去,刚拿出手机,突然听到了几声枪响。

陶吧老板把我一把拉了进去:“快躲好!”

这一带时常有人闹事,我居然忘了,不知不觉逛到了这里。

拿出手机后才发现手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关机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陶吧老板报警后,我问她借了手机,给乔行洲打电话报了位置。

放下手机时我才惊觉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乔行洲的电话号码背下来了。

警署离这里不远,不过几分钟,警察到这里不久,乔行洲也到了。

我疑惑于他怎么到的这么快,突然雪松的清香将我拥了满怀,我甚至能听到来者频率很高的心跳声:“你吓死我了。”

本来想问的话一下子咽了回去,我想了想,迟疑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背。

陶吧老板见了调笑道:“小伙子这么紧张女朋友啊。”

我羞红了脸,刚想解释,却听乔行洲闷声道:“很紧张,但还不是女朋友,我没用,还在追。”

心脏突然漏跳了一拍,然后跳的越来越快。

10.

闹事的被押走了,我坐在副驾上,问:“师兄怎么来得这么快?”

“我给你发了消息,你很久没回,我担心就出来找你,你打电话的时候正好在附近。”

手机刚在车上充上电,我看了看他发来的消息,发现已经是好几个小时前的了。

我惊讶,突然觉得胸膛里憋了团热气:“师兄……你找了我几个小时?”

或许是说出来有些幼稚,乔行洲的耳朵有点红:“我知道你今天实验结束得早,但是你很久没到家,我问了你实验室的人,他们说你几个小时前就走了,你又很久没回消息,这点时间不足以报失踪,我只能在外面先找你……”

胸膛里的那团热气越来越胀,以至于我突然道:“师兄,如果你不嫌麻烦,我们试试吧。”

车子突然一个急刹车,我抓紧了安全带,却见乔行洲先呆滞了两秒,然后伸手摆正了前面的摆件,又把纸巾理了理。

不知忙了什么忙了一阵后,他才恍如初醒般继续开车,我安静地等他的回复,两分钟后,乔行洲突然道:“阿钰,你刚刚说什么?”

同意恋爱申请原来会这么手忙脚乱吗?

我坐直了身子,一字一句道:“师兄,我们试试交往吧,男女朋友的交往。”

11.

我和乔行洲谈恋爱了,但我确实没想到以往沉稳温和的人刚谈恋爱时跟别人一样。

尤其是手忙脚乱假装自己很忙的时候。

后来我把亲手做的陶品送他时聊到那天,他一脸后悔:“阿钰,忘了吧,或者我再跟你重新表白一次,这次我一定不会像之前那样。”

我哈哈大笑。

我们的相处和过去几乎没什么区别,除了有时候会多一些肢体上的亲密接触。

不过除了牵手、拥抱之类,好像也没有更进一步。

深夜,我翻着书,发现有时做梦的确是越怕什么越会做什么。

我突然想到之前做过的那个梦。

师兄会那样厌恶地看着我吗?

我突然有点惶恐。

然而在我敲响了乔行洲的房门后,我才猛然惊醒,想跑已经来不及了,乔行洲开门后看我没穿鞋,把我抱起来放在了床上:“怎么了?”

我搂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温和的双眼,鬼使神差道:“师兄,你会讨厌我吗?”

乔行洲肯定道:“不会。”

我有些不安。

乔行洲揽着我:“阿钰不要否定自己,你很好,为什么会觉得我会讨厌你?喜欢你都来不及。”

我犹豫了一下,给他讲了我之前做的那个梦。

乔行洲叹了口气,他摸了摸我的头:“阿钰很害怕吧,噩梦记了这么久。”

“可是阿钰,我不是裴游,家庭不是你能选择的,你现在也成长得很出色。”

“可是我心思敏感,感情迟钝……真的值得被爱吗?”

乔行洲失笑:“阿钰,我要是会因为这点原因就讨厌你,过去的一年就够讨厌了。”

“可是阿钰,这一年,我越来越喜欢你。”

“阿钰,你很值得。”

我看着乔行洲张张合合的唇,没忍住,贴了上去。

本来只是浅尝辄止,谁知我离开时乔行洲还愣着,没两秒,他按着我的后脑,又重新贴了下来。

春夜的风温凉,窗帘被掀起了一个角。

12.

假期结束,我和乔行洲回了国,在接机口我不仅看到了盛衿和萧砚,还看到了裴游。

我算是知道盛衿为什么臭着脸了。

秉持着视而不见的态度,我对盛衿道:“等等,师兄去拿了点东西。”

盛衿拉着我就想先走,裴游挡在我跟她中间,萧砚护着盛衿,不善地看着他。

我在心里叹口气。

狗皮膏药,躲都躲不掉。

想到登机前乔行洲给我戴的东西,我突然get到了用意,于是,在裴游开口前,我把头发挽到耳后,有意露出无名指上的戒指。

看到渣男呆愣原地的样子,我满意地绕开他准备走,手腕突然一痛,裴游疯了般扯着那枚戒指:“摘下来……你摘下来……”

没等我把手上的包砸过去,手腕上的力道突然松了,乔行洲一脚把他踹开,然后心疼地看我被扯红的手:“疼不疼?待会儿去医院看看?”

我:“……哈哈,确实要去,再不去这手就不红啦。”

乔行洲尴尬地咳了两声,附近早就有边检注意到这边的动静过来了,旁边有人看到了全过程,乔行洲把事情讲清楚之后,确定是裴游先对我拉拉扯扯才离开,不过依旧口头警告了乔行洲两句不要动手。

裴游这一年荒淫度日,就算不动手也过不了乔行洲那关。

我没想到他会像那天在图书馆那样:“容钰!如果乔行洲知道你爸是杀人犯,你看他还会喜欢你吗!”

盛衿先忍不住了,穿着高跟鞋狠狠踹在他身上:“靠你个贱人还来这招!这一年你怎么没干脆喝酒喝死?!”

四周闻言议论纷纷,我却不再像一年前那样惶恐,担心盛衿因为打人被人拉走,我拦住她,然后蹲下来对裴游道:“你知道为什么我爸会杀人吗?”

“十八岁那年,有人想强暴我,我爸及时发现了,所以那个人才死的。”

“你口口声声提醒我提醒别人我的父亲是个杀人犯,你呢?”

“裴游,你以为我的痛脚是我的杀人犯父亲,其实不是,只不过这几个字眼会把我带回我十八岁的那个夜晚,我只是走不出那个雨天而已。”

“但我爸之所以是杀人犯,是因为他保护了我;而你,只抓着那几个字不放,才是真正的小人。”

我直起身,厌恶道:“在大众面前宣扬我的隐私,企图毁坏我的名誉,你一年前已经做过了,一年前我放过了你,一年后可不会。”

“你等着我的律师函吧。”

机场人来人往,不比学校,这件事很快就有人拍了视频发到了网上,包括我说的那番话。

有的是网友对裴游口诛笔伐。

乔行洲无奈:“他真的是喝酒喝傻了吧,忘了一年前我也在图书馆门口吗?”

我震惊:“你不是后来才来的吗?!”

乔行洲叹口气:“保护你确实是后来才来的,当时看热闹的人有点多,我好不容易挤进来,还没等我英雄救美,你已经酷酷地站起来了。”

他摸了摸我的头:“所以啊,我喜欢的姑娘,温柔且坚强。”

对上他温柔的眼,我突然想到去年除夕,我自己一个人待在国外的房子里,跟盛衿打完新年电话后,才猛然觉得房子空荡荡的,有些落寞。

我卡着点给乔行洲发了新年祝福,消息发送的下一秒,门被敲响。

我的心突然跳得很快。

刚刚还在心里想着的人就在门外,与我一门之隔,嗓音含笑:“阿钰,我来陪你过年。”

分不清是什么时候动心的了,只是朝夕相伴,我的目光早在那些个金色日光的朝暮里离不开那个人了。

13.

我爸是在我回国一年后出的狱,我跟师兄一起去接的他。

他看上去苍老了许多,人也佝偻了些。

五年前我是跟家里人吵架才跑出的家门,这才遇到了坏人。

外面下着雨,我爸跑出来找我给我送伞,这才撞上那一幕。

那时我才知道,虽然在女儿和爱人面前他无比偏心后者,但在女儿和外人面前,他又无比偏心前者。

偏心到偏激。

五年牢狱之灾,他或许也知道自己前十几年对我的亏欠,看到我过的很好,男友也一表人才后,他摆了摆手,没叫我送他。

佝偻的身影走在夕阳下,耳畔还是他刚刚说的话。

“男朋友对你很好,就好了。”

确实很好,好到短短一年多就让我走出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好到让我知道了正常的恋爱是什么样子,好到亲身体会了什么叫尊重和爱护。

我突然想到前几天无意间在他手机里看到的历史记录。

“怎么追心思敏感反应迟钝人还安静的女生”。

“温水煮青蛙真的可以追到喜欢的人吗”。

“男生怎么装弱势惹人心疼”。

时间从一年多前开始追溯,这一年时常查找。

我勾唇笑了笑,牵起乔行洲的手十指相扣,银色的对戒在阳光下泛着亮光。

“师兄,回家吧。”

14.乔行洲番外

我第一次见到容钰,不是在大学,而是高中的一次竞赛。

阿钰真是从小惨到大,参加一个普通竞赛都有人怀疑她作弊。

那个时候还没有发生什么“杀人犯”的事情,但即便只是家庭重组爹不疼娘不爱,都有人嘲笑她。

彼时我也不理解,为什么世界上这么多家庭悲惨的人,他们好像就喜欢抓着阿钰不放。

霸凌者中有个女生,她的家庭不是也不好吗?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是嫉妒。

阿钰上学上得晚,但也跳了一级,而且不过高一就参加了不少高三生参加的竞赛,还拿到了不错的名次。

再加上她那个时候性子傲,跟现在一样不经营人际关系,没什么关系亲近的人。

就因为这点理由,她们找不到别的错处,只能找家庭不幸这种借口去霸凌她。

彼时的我没了解得这么深,单纯不想看见霸凌而已,结果还没出手,阿钰自己就站了起来,把领头的那个拳头按在了地上。

“刚刚跟你讲道理你不听,现在呢?还要不要讲道理?”

我瞠目结舌,迈出去的一只脚又缩了回来。

再见面就是大学,我和她只是偶尔在实验室碰到,但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里,我也很喜欢看她做实验时认真恬静的样子。

等我明白过来这种感情叫喜欢时,阿钰已经有男朋友了。

本欲借酒浇愁,池温突然拉住我:“乔哥!你喜欢的那个妹子,她分手了!你机会来了!!”

后来的一切顺理成章,我们一起出国,一起学习,一起生活。

阿钰这样的性子不适合轰轰烈烈地追求,幸好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耐心。

细水长流,我会让自己成为她生活的一部分。

使用键盘快捷键的正确方式

请到手机上继续观看

男友给我备注保姆

微信扫一扫打开爱奇艺小说APP随时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