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瞪大了眼看向贺安阳，不满质问：“暴殄天物？你就算抠门也要有个限度吧，怎么我吃点东西就叫做暴殄天物了？”
贺安阳停住脚步，狭长的眼扫向他：“那是谁拿我酿的酒送人？”
江津语噎。
“没记错的话，你送人的对象是个女孩儿。”他双手环胸，继续说着：“我不认为我的话有任何错误。”
贺安阳一边有条不紊的控诉，一边迈着稳健的步伐上楼，直至身影消失在视线当中。
“学长，你怎么招惹他了？”李子木眨了眨眼，好奇问。
贺安阳虽然脾气古怪，但是对江津不曾此刻这般不耐烦过，她很好奇江津究竟对他做了什么，能让贺安阳火气这么大。
江津干笑两声：“没事，这就是我们两个相处的模式。”
李子木若有所思。
-
贺安阳换了一身灰色的家居服下来，黑色的短发还滴着水珠，看样子是刚洗过澡的样子。一双墨黑的眼睛格外幽深而狭长，双手交叉放在桌上。眉宇间少了一份往日的淡漠疏离，多了一份邻家大男孩的安静。
李子木多看几眼。
贺安阳唇角微微上扬，冲着江津的方向挑了挑眉，似乎是在无声的说：“你看，我是知道怎么和女孩子交流的，比如现在，她相较于之前多关注我了。”
江津内心嗤笑：“她哪里是多关注你，分明是在想你又哪根筋搭错了。”
不过他厚道，有些事情分明已经看清楚了，却还是没有打击贺安阳。装作若无其事的询问：“安阳，你酿的酒呢？”
贺安阳蹙眉，恍然想起来今天的目的：“我去拿。”
他拿着手电筒，披上黑色的风衣，将整个人包裹的严严实实，这才不慌不忙的打开楼梯旁的木门。十月份天气仍闷热，她还有些好奇包裹的那么严实不会热吗？
木门擦着地板，发出刺耳而尖锐的声音，他颀长的身影也消失在视线当中。
“一楼是他平时做实验的地方，平时那道门都会被锁起来。”江津看出李子木的疑惑，解释说道。
李子木扯了扯唇，酿的酒放在做实验的地方，那酒还能喝了吗？
“木木，你觉得安阳，他怎么样？”江津把玩着手中的筷子，目光不时落在李子木身上，毫无预兆的询问。
李子木轻抿着唇，心中莫名的升腾起一份说不清而又道不明的情愫。她压下心头的种种情绪，偏头看他：“为什么这么问？”
他清了清嗓子：“安阳这个人孤僻惯了，之前倒是有一个人固定过来打扫卫生的，但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安阳给辞退了。你也知道他工作的危险性，而他又是一个极为较真儿、挑剔的人，为了查案常常顾不上吃饭。嘴又刁，吃不惯所有人煮的饭菜，愣是练就了一手好厨艺。但有时候他一个人毕竟……”
话还未说完就被李子木打断：“我明白你的意思。”
江津诧异，他话还未说完，李子木就明白了？和贺安阳一样领悟能力超凡？
“贺先生和我提起过做他助理的事情。”
他恍然大悟，波澜不惊继续追问：“你是怎么想的？”
李子木看向他，一双大眼清澈而又黑白分明：“我现在的工作很好，也没有想要换工作的打算。”何况她面对的人是贺安阳，她没有把握。在那样优秀而完美的让人心疼的人面前，把持住一颗动荡的心。
“你不想要做他助理？”江津诧异。
虽然贺安阳的脾气古怪些，这些年也没什么朋友，不过挤破脑袋想给他做助理的人还是不少，李子木会拒绝，他着实感到了诧异。
她思索半晌，点头：“我有自己热爱的行业，就如同贺先生专注于他的学术一般，虽然我的工作和他无法相提并论，但我同样热爱。”
江津笑而不语，心里暗惆，果真应了一句话，职场得意情场失意，看来贺安阳的漫漫感情路注定要坎坷了。
楼梯口传来细索的声响，贺安阳从木门里走来，怀里捧着两个细长的瓶子。他鼻子通红，睫毛、眉毛上挂着层白霜，他在门口剁了剁脚，将大衣挂起来，捧着酒瓶过来。
李子木诧异，江津解释：“一楼是冷藏库。”
酒瓶放在桌上，外壁覆上冰凉的水珠。
江津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将木塞打开，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带着冷气的香，甘醇的香，单是闻着这酒香就有些醉意了。
贺安阳拿过酒杯一一斟满，暗红色的液体在透明的酒杯里流淌，轻轻转动酒杯，杯壁沾上暗红的颜色。
“这酒安阳平时都舍不得拿出来，你尝尝。”江津挑了挑眉，促狭说着。
她轻抿一口，入口冰凉，清冽而甘甜，酒味不算重在承受范围之内。她不是嗜酒的人，但这酒喝了让人上瘾，忍不住想喝下一杯。
推杯换盏李子木渐有半酣，一双清澈的眼带着三分迷离。
而贺安阳不知何时已醉倒在桌上，修长的手臂慵懒搭在桌角，整颗头颅埋在手腕里，发出平稳的呼吸。
江津晃了晃空空如也的酒瓶，一脸的垂涎：“你送他回房间休息。”
李子木恋恋不舍放下酒杯，费力的将贺安阳搀扶起来，晃晃悠悠的上楼。
推开房间门，床头亮着一盏昏暗的灯，整个房间多了一份的柔和。
将他放置在床上，她正欲离开。
一双冰凉的手握着她的手腕，力道很重，让她挣脱不开。
她回头看过去，贺安阳半眯着眼睛看她，双眼通红，似有火焰在燃烧。
李子木屏住呼吸，略显紧张看他。
“木木。”他沙哑开口，声线低沉，尾音上挑。
两个平淡无奇的音符从他口中吐出，多了一份旖旎的气息。
他眉宇微蹙，握着她的手腕起身，整个身子朝着她的方向逼近。
灼热的气息，冰凉的手臂。
贺安阳越发凑近，李子木微抿着唇角。
他挺直脊背坐在床尾，一本正经看着她问：“你介意婚前性行为吗？”
这分明是骚扰话语，但从贺安阳口中说出却是极为淡然和正经，纵然如此李子木仍惊讶：“你想说什么？”
“人体有206根骨头，你想不想再增加一根在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