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津听着贺安阳的话,脑筋一转,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的意思是有人知道死者的脾气,开会的时候骂过木木,晚上一定会道歉的,然后趁机嫁祸在木木的头上?”
贺安阳站起身,褐色的眼眸闪烁着玩味:“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李子木眨了眨眼睛,一脸的茫然。
江津看腕表眉宇微蹙,站起身:“今天就到这儿吧,时间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贺安阳蹙眉,却没想到李子木比他反应还大。
李子木条件反射也跟着站起来,面色慌张的看着江津。
江津反应过来什么,凑近贺安阳。压低嗓音:“木木就暂时在你这里留宿一晚吧。”
贺安阳面色微沉:“你当我家是收留所吗?”
“陈家海家属不知道又会使出什么幺蛾子来,木木有家也不能回。何况你也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万一被木木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人。”江津面上有些为难,偷偷指了指李子木:“咳咳,兄弟的幸福就全都仰仗着你了。”
贺安阳:“……”
李子木看着江津和贺安阳窃窃私语,目光不时的看向她,心里有些发慌。
江津拍了拍贺安阳的肩膀,看着李子木:“木木,晚上你就在这儿住下吧,明天正好和安阳谈谈案子的事情。”
李子木瞳孔放大,一脸的震惊。伸手拉着江津的袖子:“学长,我……”
江津打断她的话,轻声解释着:“安阳虽然孤僻了些,但他心肠很好。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一晚。”
贺安阳心肠好?李子木面色为难的说:“学长,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好吧?”
“这里是你的活动范围,不要上楼,更不要打扰我。”贺安阳起身双手插兜,漆黑的眸扫了一眼李子木,凉声警告着。
他的嗓音很轻,听不出喜怒来。
可李子木还是轻微颤了下,分明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寒气。
贺安阳的注视让她感到压力,怔怔的点头。
贺安阳从书架上抽了两本书,迈着稳健的步伐上楼。
“安阳一个人久了,不习惯外人打扰他。你不用多想。”江津笑了,轻声解释着。
他和贺安阳相识多年,仍会被贺安阳嫌弃。时间长久了,他已经习惯了。
李子木扯了扯唇角,没有说话。
江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被子,熟稔的铺在长椅上:“我在这儿住过几次,每次都是睡在这儿。安阳性格别扭,除我之外没有什么朋友,相处久了,你就会知道了。”
李子木有些好奇:“学长,我很好奇你和贺先生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江津一直都是她的榜样,他很聪明,长辈个个都夸赞他。读书时不怎么学,天天逃课出去玩,仍是名列前茅。他个性开朗又好动,为人还很热心,和他相处过的人,没有不说江津好。
而贺安阳和江津是两个极端,她好奇他们两个怎么会成为朋友。
江津手上动作停顿了下,眉宇间一闪即逝的茫然。手脚麻利的将被子铺好。
江津轻声开口:“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过来看你。”
李子木点头:“好。”
江津出门,夜晚的风带着丝凉意。走在葡萄架下闻着阵阵的清香,心情都平静下来。
在院里沉思片刻回到车上。
修长的手臂搭在方向盘上,江津陷入了沉思。
第一次见到贺安阳时,他也没有想到会和贺安阳成为知己。
那个时候贺安阳还没有成名,对他的传言也很多。
贺安阳毒舌又傲娇,所有人都对他退避三舍,他也一样。心里总是认为贺安阳要么是有病,要么是个疯子。
可他庆幸的是,在他年少无知懵懂的时候。能够和贺安阳相识,远离那片阴暗。
不然,他的人生将会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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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木躺在沙发上,听着古老的时钟转动的声音。眼皮越发的沉重,迷迷糊糊的就进入了梦乡。
从看到陈家海的惨状之后,她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一闭上眼就是陈家海倒在血泊之中的惨状,还有他妻子面部狰狞的看着她的样子。
让她每晚夜不能寐,虽然陈家海的死和她无关。但每每看到陈家海妻子对她仇视的样子,良心上仍有些过意不去。
总是觉得她们母子两的苦难是因她而起。
没想到这一晚,闻着淡雅的熏香,她睡的格外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