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二人同样难看的脸色，我有几分畅快。
正欲离开时，却听见一道带了几分嘲讽的声音。
“季世子可真是多情，有了顾小姐这个珠玉似的未婚妻还不够，还要混个鱼目在手，也不怕腥着自己！”
4.
听到这句话，我看向来人。
来人一袭红衣，手上拿着一把扇子，一副纨绔形象。
陆今安，陆家是武将世家，偏偏陆今安是个不寻常的，走了文官的路子。
“陆今安，又是你？最近你莫不是太闲了，怎么总来找我的不痛快！”
季桓见到陆今安便情绪激动起来，语气带着怒意。
听到季桓说的这句话，我心神微动，看向陆今安。
“顾小姐。”
“陆公子。”
我和陆今安互相见礼。
“陆公子怎么会在此地？”
我心里有些疑惑需要陆今安来解答。
“偶然路过此地，见季世子对顾小姐有些不敬，有些看不惯便出声了。”
察觉到陆今安视线落在我身上，我便也看过去。
陆今安不愧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也生的一副好容貌，比之季桓也不逊色。
“陆公子此言有些夸大其词了，我如何对顾小姐不敬了？”
季桓盯着陆今安语气不爽地问道。
“哦？季世子如今尚且同顾小姐有婚约在身，便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还纵容那人公然抢夺顾小姐看上的首饰，这还不是不敬吗？”
陆今安视线扫过季桓同林芸，语气嘲讽。
林芸如今已经躲在季桓身后，整个人畏畏缩缩。
我有些不解，林芸胆子如此小，又怎么敢三番两次挑衅我。
我反省一下自己，难不成是我看着比较好欺负？
可林芸也未曾从我手上占到便宜啊，怎么还是如此行径。
“我只是陪芸娘来挑些首饰作为她救了我的答谢而已，更何况顾小姐不是向来不喜首饰吗？何来抢夺一词？”
季桓沉着脸望向陆今安，随即又看向我。
我刚准备出声，便又听见陆今安开口。
“顾小姐不喜你送的首饰，那定是你送的首饰不够好，未能打动顾小姐，你怎么反过来说顾小姐不喜首饰呢？”
陆今安说着摇摇头。
“季世子你可不要倒打一耙啊？”
看着陆今安轻飘飘的几句话，却让季桓无话可说。
我心情便又好了几分。
说着陆今安便随手在旁边挑了支云凤纹金簪。
“顾小姐，看看这支簪子可喜欢？”
陆今安面上带着笑意语气温和，同刚刚截然不同。
我看向簪子，虽是随手选的，却很合我眼光。
“陆公子亲手挑的，自是喜欢。”
说着我便伸手接过陆今安递过来的簪子，让连翘为我簪上。
“小姐，这支簪子当真极美，比某些人送过来的好多了。”
连翘称赞。
季桓好似看不下去了，拂袖离开。
林芸离开前回头看了我一眼，我只笑着看着她。
5.
“多谢陆公子相助。”
季桓离开后，我向陆今安道谢。
“顾小姐无须我来相助也足以应对了。”
陆今安温和开口，我摇摇头笑着说。
“有了陆公子相助，我便更解气两分。”
我说完这句话，陆今安便没有再说两句。
只是我隐隐见到陆今安耳边似是有一抹红。
当我想细看时，陆今安便告辞了。
回到府中，我摘下那支簪子细看。
“小姐何时与陆公子相熟了？陆公子可不是随意帮人的。”
连翘站在我身旁询问。
我细细回想，却也只有那一面。
“不熟，只是在他探花郎游街时有过一面。”
“那陆公子为何帮小姐说话呢？”
连翘还是有些不解。
我蓦地想起，那日游街我似是往陆今安身上扔了一枝花，陆今安还抬眼瞧了我一眼。
那都是一年前的事了。
“连翘，今日季桓说陆公子近日时常同他作对，你去查查是何时开始的。”
我突然开口吩咐连翘。
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陆今安有些像那给我送信的人。
连翘的速度很快，第二日便查到了。
“小姐，陆公子是三月前开始突然针对季世子的。”
连翘说出查到的结果。
三月前？
三月前我同季桓被圣上指婚。
第二日，便有写着季桓劣迹的信出现在府上。
三月来，日日都有。
季桓或许都不知他有如此多的不堪。
“今日的信呢，有吗？”
我侧身询问连翘，今日的信我可还没看过呢。
连翘说今日也有，便去拿信了。
当看见信上写着季桓昨日留宿林芸院中时，一时有些作呕。
还未曾有名分便行苟且之事。
想到这种人竟是我未来的夫婿我便有些恶心。
“连翘，让我们安排的那些人在林芸耳边说些恐吓她的话。”
只有林芸怕了，才会想法子让季桓同我退婚。
“再让人教她如何博季桓的同情和怜爱。”
总感觉林芸不太聪慧，为了退婚成功，还是得教她。
6.
“……特封为嘉宁县主，以示皇恩。”
“顾氏清意，叩谢皇太后。”
我双手接过懿旨，低头叩谢，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筹谋多月，终于同季桓退婚，我也算了了这桩心事。
宣旨的太监走后，连翘便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激动。
“小姐，你被封为县主了！”
我看着懿旨上的内容，也生出几分高兴。
没想到不仅退婚成功，还有了封号。
许是困扰了我许久的难题解决了，我竟生出了几分闲心。
“连翘，你说说太后怎么就突然下旨解除我和季桓的婚约了？”
“听闻是宁远侯夫人亲自入宫求见太后的。”
“宁远侯夫人亲自入宫的？”
听见连翘的话语，我露出惊讶的神色。
宁远侯夫人多年前为救太后伤了身子，如今只能卧病在床，没想到却为了季桓进宫，真是难为她了。
“是的。”
“宁远侯夫人怎么肯？”
我慢悠悠地问道，宁远侯夫人可不是好糊弄的。
连翘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似乎是那位林小姐有孕了，季世子十分高兴，苦苦哀求宁远侯夫人，而且季世子已许久未去过烟花柳巷之地了。”
我有些讶异，未免有些容易了些。
“似乎也同圣上有关，圣上似乎问了一句宁远侯的家事，知晓了季世子这段时间的行事。”
连翘又补充说道，听到有圣上过问，我才知晓了为何退婚如此容易。
看来我先前那一番布置也不是没有用。
“小姐还要继续打听季世子的事吗？”
“不用，既已退婚，我便和他再无干系。”
我拿起医书翻看着，不再去想那些同我毫无关系的事。
“小姐既已退婚，可要奴婢再去寻找适龄的寒门学士？”
听到连翘的话，我翻书的动作停了一瞬。
我已到了适婚的年龄，求了父亲婚事自己做主后，便一直在暗中寻那品性容貌上等的寒门学士，想作为夫婿。
之前由于圣上的赐婚，便让连翘不再寻人。
如今婚事既已退了，连翘再问也是情理之中。
我思考着未来夫婿的要求，脑海中却浮现了一张脸庞。
我放下医书，拿起纸笔，缓缓写下几行字。
“连翘，把这封信交给陆公子。”
连翘有些疑惑，她不知道我为何会给陆今安写信。
我也没有同连翘解释。
我只是觉得，也许陆今安适合做我的夫婿。
7
我给陆今安写的信是一封邀约。
陆今安也应了我的邀约。
我们便约在今日相见了。
春日里的阳光十分暖和，照得陆今安的耳根都红透了。
我看着那日姿态从容指责着季桓的人在我拿出那些信件时，耳根一瞬红得不行。
“陆公子？这些信件是你写的吗？”
我将信件放在石桌上，含笑问道。
其实我已十分确定着信是陆今安亲笔。
我曾让连翘去弄了一幅探花郎的字来，上面的字迹一模一样。
陆今安磕磕绊绊地承认了。
我抿嘴一笑，道谢。
“那我还要多谢陆公子了，否则我还不知道季世子私下里竟是这般不堪。”
这话是实话，季桓在京中由于容貌一向受贵女们的爱慕，名声倒也不错。
若不是陆今安查出来这些事，我也不会去细查。
毕竟是圣上赐婚。
“顾小姐品性容貌上佳，那季桓十分粗俗，哪里配得上顾小姐！”
陆今安在说起我时语气温柔，却在提到季桓时语气变得十分嫌弃。
如此明显的语气转变一时逗笑了我。
“那陆公子觉得，何人才能做我的夫婿呢？”
我语气有些戏谑。
“姿势品性容貌皆配得上顾小姐的，还要一心一意对顾小姐好的，平日里爱洁，大事小事迁就顾小姐，家中和睦能让顾小姐过得舒心的...最重要的是要是真心爱慕顾小姐的，如此男子方能当得顾小姐的夫婿。”
陆今安十分认真地回答我。
我一时怔住，我原只是随口一句戏言，没想到陆今安却是当真了。
看着陆今安一副庄重的态度，我话锋一转。
“其实我不太知晓，陆公子为何会帮我这些事？”
陆今安又局促起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我继续追问。
“我们从前可是见过？”
我平日里不大出门，便是出门了也是掩了身份的。
陆今安不知为何倾心于我。
陆今安似是想到了什么，一时竟窘迫的脸也红了起来。
见此情形，我便更生了几分好奇。
“五年前，顾小姐应当救过一个乞儿模样的孩童。”
我略微回想了一下，似乎是救过这么一个孩童。
只是我救过的人有些多，一时再记不清具体的了。
可看着陆今安明亮的眼睛，我却改口。
“好似有些印象，那乞儿莫不是你？”
我作一副惊讶的模样。
陆今安点点头说。
“那时我年岁尚小，离家出走，谁知得了风寒，若不是遇见顾小姐还不知如今是何模样呢？”
“后来呢？”
我有些好奇这场离家出走的戏码，从前只在话本子上见过呢。
“后来父亲派人接了我回去。”
我点点头，我就知晓世家子弟的离家出走定是有人跟着在的。
“从那之后，我便一直注意着顾小姐了。”
陆今安补充了一句。
看着陆今安，我想起了今日来的目的。
“陆公子可是倾慕我？”
我看着陆今安突然开口说出这句话。
我原以为我说出这句话后，陆今安会害羞会磕绊同他之前的反应一样。
没想到陆今安一脸正色地瞧着我说。
“是的，在下倾慕顾小姐许久了。”
我轻笑一声。
“既是倾慕我许久，如今我也解了婚约，接下来我可静待陆公子的表现了。”
陆今安十分激动，眼中笑意掩藏不住，红着脸瞧着我。
陆今安。
我在心中念着这个名字，面上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抹笑意。
8
自上次那次见面后，陆今安便时常给我送东西来。
有时是首饰，有时是一种糕点，还有时会是一本医书，伴着这些礼物送来的还有一封信。
从前我每日也能收到一封信，只是那是关于季桓的。
如今每日的一封信，上面是陆今安同我的情话。
也许并不都是情话，只是情人之间无论说什么都带上了两份情。
只是由于陆今安当值，我们已许久未曾见面了。
今日陆今安休沐，我们便约定一同出游。
“清意，小心脚下。”
陆今安小心扶着我下马车。
我们今日来到明镜寺上香，明镜寺的芙蓉花盛开，许多人前来一观。
“顾小姐？”
我才下马车便听见身后有人唤我。
我转身望去，发现是林芸同季桓。
林芸如今小腹微凸，季桓在旁边扶着林芸。
我有好些日子未曾听过这两人的消息了，也不知今日怎么撞上了。
“林小姐，季世子。”
我微微点头，便算见过礼了。
也不是多亲密的关系，打过招呼我便欲离开。
陆今安扶着我一同离开，我们还赶着去赏花。
“顾小姐留步！”
“何事？”
“听闻顾小姐在退婚不久后便同陆公子来往密切，如今你们二人更是大庭广众之下便如此亲密，想来当日陆公子为你不平时你二人便已勾搭上了吧！”
林芸突然语气嘲讽，指责我。
今日不只是我们来明镜寺上香，也有其他人来人，如今正在不远处瞧着我们。
陆今安上前一步想开口说话，我拦住他。
女人家的事他不便掺和。
“听闻林小姐家道中落，想来也是许久了，勾搭这种词挂在嘴边是自己常常念着吧！”
我原不打算同林芸计较的，我利用她达到了我的目的，她也如愿以偿嫁给了季桓。
可今日林芸突然开口想毁我名声，确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我眼神一冷又说道。
“也不知林小姐这几月来禁足在府中可有好好反省，怎么还是一副乡下女子的行径，季世子也真是，只顾着养伤也不知教教你礼仪规矩。”
退婚不久后，有人弹劾宁远侯府家风不正。
林芸被禁足三月，季桓也挨了罚，如此几月才没见他们出来蹦跶。
“你！我再如何也比不上你，端着一副高傲的模样同陆今安亲密，不知廉耻。”
林芸被我戳中痛处，气愤地指着开口。
我嘲讽出声。
“我同陆公子定了婚约，不过是一同出游便是不知廉耻了，也不知你在季桓还未退婚时便怀孕还有何颜面活在世上？”
我也不顾着他们的面子，大庭广众之下直接说当初退婚的缘由。
其实有些权势的都知道季桓的破事了，只是未曾摊开来说。
周遭的人越来越多，季桓面上挂不住低声呵斥。
“芸娘！”
也不知季桓低声说了什么，林芸便拂袖而去，季桓追着离开了。
“清意，不要为不值当的人生气。”
陆今安担忧地瞧着我，安慰道。
我拉着陆今安离开那些人的视线。
“我没有生气，他们还不值当。”
只是今日的心情却是被影响了几分，有些烦闷。
“罢了，继续上香吧，你好不容易休沐一次。”
我重新露出笑颜，看着陆今安说道。
不过是两只臭虫，随意解决了便是。
回到府后，我看着陆今安给我买的一大堆哄我开心的礼物，心情略好了几分。
“连翘，你明日大张旗鼓地去宁远侯府要当初我让你给林芸的玉佩，动静越大越好。”
当初的玉佩是我给林芸的，自是留了证据。
她既不想过好日子，便帮她一把。
我倒要看看若是没有救命恩人这个名号，她还有没有来挑衅我的底气。
8
“小姐，季世子求见。”
我正在写给陆今安的回信时，连翘告诉我季桓想见我。
季桓动作倒是快，上午才去闹的，下午就来了。
“不见。”
我随口拒绝。
我打算谅季桓几日。
“他若是同你打听玉佩的事，便如实告诉他玉佩是我的。”
如今我已同陆今安有了婚约，季桓就算知道了真相也没有用了。
我拒绝了季桓的求见后，季桓日日都来。
纨绔就是好，时间一大把，不像陆今安忙得不见人影。
只每日一封信。
“小姐，季世子今日也来了。”
连翘小声通传。
“让他去正院等我。”
我看着医书，随意道。
谅了季桓几日，总得让他知道真相。
“你是当年那个小女童？”
季桓见了我开口就问。
我瞥他一眼，拿起茶盏。
“季世子平日里求人也是这个态度吗？”
连翘懂我的意思，替我开口。
“是我唐突了，只是我想知道顾小姐是否是当年在明镜寺后山救了我的小女童？”
季桓低头拱手随即语气和缓了些许，却也可以听出里面的焦急。
“是，又如何？”
我漫不经心地开口。
心中却在感叹这幅场景同几月前，林芸来找我的画面何其相似。
这两人当真是天生一对。
“是你？当真是你...”
季桓喃喃开口，往后退了两步，一副被打击到了的样子。
我有些想笑，具体的证据都已递到季桓手中了，他却想听我亲口承认。
尽做一些无意义的事。
“既然你才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你当初为何不说？”
季桓突然回神问。
“我为何要说？”
我挑眉反问季桓。
“先不说我救过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一个，更何况你也没有什么能让我留恋的地方。”
“连自己真正的救命恩人都分不出来，你哪来那么大的面子站在这里质问我，废物！”
我出言嘲讽，嗤笑道。
我真不知道季桓如今做出这副模样给谁看。
以为他将自己弄得虚弱一些，可怜一些我便会同情他吗？
天真！
季桓脸色更苍白了一些，不敢相信看着我。
看着季桓这副模样我感到无趣，准备打发他离开。
谁知季桓又开口。
“我若是早些知道你才是救命恩人，我不会那样待你！”
季桓脸上布满了懊悔的神色。
“你如何待我同我有何干系？无论我是否你的救命恩人，你这般的男子我都看不上！”
我反驳季桓，神色讥讽。
“我如何行径？这只是男子寻常事罢了。”
季桓依旧一副自己没错的样子。
我正要开口时，却见陆今安来了。
9
“季世子莫以为天下男子都如你一样？可不要坏了我们男子的名声，像你这种还未成婚便同外人有了孩子的可不多！”
陆今安扬声道，边说边走向我。
“你怎么来了？”
我有些奇怪，陆今安今日当值啊。
“我好不容易忙完了，就听见下人说季桓在你府中待了许久了。”
陆今安声音有些委屈，我有些失笑。
季桓在我府中待了一个时辰不错，可我是一炷香前才见的他。
“陆今安！”
季桓一见了陆今安便露出愤怒的神色，目眦欲裂。
“季世子来找我未婚妻有何事？”
陆今安一副自己是主人的气势同季桓对话。
“顾小姐原是我的未婚妻！”
“我知晓，可如今是我的，你们的婚约可还是季世子主动退的呢！”
陆今安语气带笑地说，说完还向季世子拱手道谢。
季桓被气得不行，我在旁边有些想笑。
以前未曾发现陆今安如此小心眼。
看着季桓更加惨白的脸色，我开口道。
“季世子离开吧，我们如今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夫人还怀着孕呢！”
也不知道林芸如今是个什么情形。
我向来有仇必报，林芸几次三番挑衅我，我便也让她不好过。
见我提到林芸，季桓脸上露出嫌恶的脸色。
“若不是那个贱妇，我不会被蒙蔽同你退婚！”
季桓一脸厌恶和嫌弃的语气，脸上神情也是如此。
听着他将责任全推给林芸的话，我更加嫌恶了。
幸亏没嫁给这种人，否则还不知道要过什么日子。
我虽然不待见林芸，却是更讨厌这种将责任全推给女子的人。
“季桓，我从一开始便知道我救过你，只是不愿同你成婚才设计同你退了婚，也幸亏是退了婚，不然得被恶心坏了。”
我一口气说完当初的真相，也不管季桓如今脸色有多难看。
“来人！请季世子出去！”
我唤人将季桓打出去，真是给我恶心得不轻。
10
将季桓打出去后，陆今安便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什么事？”
我瞥了陆今安一眼，他已经许久没在我面前露出这副模样了。
“清意，我...我同你提亲可好？”
陆今安小心翼翼地开口征求我的意见。
我虽同陆今安有了婚约，可并未定成亲的日子。
陆今安这话是想正式过了礼，定日子。
陆今安脸上有些许不安。
我想了想，莫不是因为季桓？
我想告诉他不要想那么多，可看着陆今安带了些许期待的脸，出口的却是。
“好！”
我一愣，却并没有反悔。
陆今安脸上充满了笑意，高兴得原地转了几圈。
随即匆匆告别说是要回去准备提亲。
我轻哼一声，看着陆今安大步离开的背影。
脸上却是一抹笑颜。
“小姐，季世子派人送了许多东西来，衣衫首饰和医书还有各种市面上受女子追捧的小玩意儿。”
连翘匆匆过来告知我。
“如今那些东西都在府外。”
我面色一冷。
这季桓是听不懂人话吗，说了再没有任何干系的。
“不收，凡是季桓送的任何东西都不收！也不用再告知我了。”
“是。”
连翘出去后，我想起了林芸。
若是林芸还能管得住季桓的话，应当不会生出这番事。
也不知林芸如今是什么情形？
“林小姐小产伤了身子，宁远侯上下都知晓了她是冒牌货，如今不太好过。”
连翘说起林芸如今情况。
“小产？我记得她不是已经五六个月了吧！”
我十分惊讶，林芸之前过得不错，应该不至于滑胎。
“好像是同季世子争执时不小心流产了。”
我一时有些沉默，虽说林芸是恶有恶报。
可季桓这种行为当真令人作呕，那可是他亲生的孩子。
想到这，我更厌恶季桓了。
“以后季桓再来，你让我们的护院直接打出去，别让他脏了我们顾府的地！”
“好了，小姐，我们不说这些影响心情的事了，明日陆公子来提亲，小姐明日可要好好打扮啊！”
连翘语气带着几分笑意地转移话题。
想到陆今安，我心中有些高兴。
没想到前段时日陆今安忙得不见人影，是将这段时日的政务都处理了，好专门来准备同我提亲的事。
看来他是早就准备好了，才来同我说这事的。
由于父亲母亲都十分满意陆今安这个女婿，陆今安十分顺利便定下了成婚的日子。
很快，就在一个月后。
这一个月来，我待在顾府专心绣我的嫁衣。
偶尔想到季桓，也只是感叹他这段日子竟然没有捣乱，不太像他的性子。
连翘听到我的疑问，笑了出来。
“小姐你可不知道，季世子当初一直给我们府上送东西，有一天被姑爷撞见了，姑爷没说什么，但是第二天季世子便被人打了一顿，腿都折了。”
连翘十分解气，我也是。
陆今安平日在我面前太过温和，一时忘了陆今安原是武将世家的。
“而且第二天姑爷便在朝堂上弹劾季世子，说季世子作风不正，我们姑爷正是皇上跟前的红人，皇上马上就将季世子给贬到西南了。”
连翘得意地说，只以为全是陆今安的功劳。
我知晓这里面定然有陆今安的功劳，父亲定然也是出了力的，他向来疼我。
我抿嘴一笑，没说什么继续绣我的嫁衣。
嫁衣快完工了，婚期也快了。
11
出嫁那天，十里红妆。
我隔着红盖头泪眼模糊地拜别父亲、母亲。
一步、一步地走向我的郎君。
陆今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