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配不上她"尹曲南也是这样想的。他恨自己，怎么当时出车祸没死掉，这样，他和宋言还停留在那件咖啡店，他给她默默的承诺。
起码那样，宋言会好过，不至于被自己逼上了绝路。
"对不起。"这句话他对叶瑾也对宋言说的。
尹曲南噙着泪水，嘴微微动了动，吐出了几个字。转身消失在了无尽的黑夜中。
寒风像利刃，把人处以凌迟之刑，肉一块一块割掉，疼痛入了心髓，风便狂舞起来。
呼号的声音像是刽子手庆祝着自己的狂欢。
尹曲南感觉自己听不见也看不见，法拉利横冲直撞在街头，他没了活的念头。
叶瑾突然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往门外走去。"叶瑾！"
乔尚宸的眉皱了皱，伸手拉住了叶瑾的胳膊。
……"我要去找宋言姐姐。她自己在外边我不放心的。"叶瑾带着近乎绝望的哭腔，梨花带雨看着乔尚宸，乞求他……
"求求你了，让我去找找看好不好……"叶瑾的另一只手抓着钱上车的胳膊，晃着面前一动不动的乔尚宸。
"叶瑾，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宋言姐姐需要我的……"哭成了泪人，啜泣着把话断断续续说完。
"你听我说……"男人的眼里是望不到底的哀伤，心底隐隐被什么揪着。
"乔尚宸……我……我求求……求你了，让我去找找。"叶瑾弱小的身体摇摇晃晃……下一秒倒了下去……
"叶瑾！"
乔尚宸一个箭步冲了上去。
叶瑾再醒来之后，是凌晨，她也不知道是几点钟。听见乔尚宸的起身后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叶瑾睁开了眼睛，眼睛很涩。她重新闭上了眼睛。
许久，睁了开来。
她脑子里很清醒，醒来再也没有哭着喊着找宋言。
她望着天花板，凌晨的黑夜，没有太阳，月亮在这个寒冬也不知道去了哪里。但是屋里很亮。
除了意识清醒，她不想动，不想说话，甚至没了一点念想。
叶瑾记得宋言当时也是这样躺在床上的，她望着天花板望了一个晚上。叶瑾似乎能懂她的感受了，但又似乎不太懂。
她再明白不过，乔尚宸不是不让自己去找宋言，而是找不到的。
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你也永远找不到一个躲藏的人。
宋言既然要走，她就不该阻挠。
"照顾好自己。"叶瑾心里默念，然后闭上了眼睛。
酒精麻痹着尹曲南的神经，可心里的某个地方还是痛的厉害。
他觉得可能自己喝的不够，又叫人上了几瓶烈酒。
桌上堆满了酒瓶，倒的，没倒的。
酒顺着下巴流进衬衫里，不知是心凉还是酒凉，他浑身透着寒意。
没开灯，房里几近黑暗。他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胳膊压在冰凉的玻璃桌上，垫在头下，梦里有那个姑娘。
……
"乔尚宸。"叶瑾听见脚步声，"你去睡吧。"她知道他照顾了他一个晚上。
"叶瑾……"乔尚宸欲言又止。不知该怎样提起宋言。
"没事了，宋言姐姐会好的。"叶瑾挤出笑容。她忘了黑夜中，乔尚宸看不到，这笑容像是自我安慰"宋言姐姐会好的。"
"嗯……那你好好睡觉。"乔尚宸伸手帮叶瑾盖好了被子。确认窗户关严之后才离开。
他走到门口，忍不住回头，看向床的方向的那个女孩，然后轻轻带上门。
她和宋言？是性情之人，还是戏不得不做的全。
乔尚宸点了一根烟，火光在手指间忽明忽暗，深邃看不懂的眼眸融进无尽的夜色之中。
……
"乔总，实在不好意思把您叫来了。"一个身着墨色西装的男人毕恭毕敬站在包间外，见到乔尚宸赶紧迎了上去。
"他人呢？"乔尚宸手从西装口袋里抽了出来，推门而入。
房间里太黑，乔尚宸伸手开了灯。
尹曲南仿佛感受到了灯光的强烈，趴在桌子上动了动。
"尹总从晚上过来一直喝到凌晨，后来睡着了，我尝试把他叫起来，可……"男人的脸上露出无可奈何的模样，再怎么说自己作为一个下属，实在不好拂了上司的意。
说这话时，乔尚宸已经看到了尹曲南的模样。
他趴在桌上不省人事。
乔尚宸皱了皱眉，把西服扣子扣上，伸手去扶尹曲南。
"宋言？宋言，别走好不好。"尹曲南闭着眼却扬起头，对着乔尚宸柔柔的说。
"我不是宋言。"乔尚宸再次尝试。
"你是不是怪我啊"话尾尹曲南的声音突然哽咽，乔尚宸动作顿了顿。
"没有，她没怪你。"宋言怎么会怪尹曲南呢，她那么喜欢他。
尹曲南的泪从紧闭的眼睛里流了出来，在白炽灯下，乔尚宸看的很清楚。
他从没见过这样的尹曲南，印象中的尹曲南从小就凭着那俊美的脸庞，显赫的家世，傲然生活在周围人的羡慕眼光中。
再后来，他身边开始多了各种女人，不过他都没给自己详细说过哪个女人，乔尚宸知道，他迫于尹安东的压力。
像是流水般，他只从河边走一走。
可宋言不一样。
"走了，回家。"乔尚宸使劲把尹曲南拉起来，可尹曲南始终没睁开眼。
不知道是酒喝多了的缘故，还是害怕睁开眼发现不是自己想见的那个人
歪歪扭扭站了起来，乔尚宸另一只手拣起了地上的尹曲南的衣服。
这时，尹曲南随手摸起来桌上的酒瓶，往嘴里倒着。
"啪！"玻璃撞击到地面，刺耳的声音刺激着人的神经末梢。
尹曲南的手还悬在空中，苦笑了一下，手便耷拉了下去。
"尹曲南，你最好给我振作一点。"声音让人战栗，尹曲南的特助在旁边插不上手，乔尚宸扔酒瓶的那一刻甚至吓得下意识躲了一躲。
现在乔尚宸的怒气让林特助的心突突的，面前这个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
"你这样子，宋言不想看到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你好好的，等着离婚，等着宋言回来。"尹曲南唯一要做的是等，既然宋言不想让所有人找到，那就等她自己愿意回来。
尹曲南默不作声，双手撑在桌子上，低着头，泪水吧嗒吧嗒滴进桌上的洒落的酒水里，融为了一体。
……许久。
"回家吧。"尹曲南踉跄从乔尚宸的手里拿过衣服，披在身上，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