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有陆家三少,后有秦家二爷,这俩跺跺脚都能让整个江洲市抖三抖的重量级人物,接连着居然因为花边新闻上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
老百姓接连着吃了两天钻石级别的好瓜,个个兴奋地像得了癫痫,各方记者闻着味也都蜂拥而至。
秦衍正一大早就被权叔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人还没怎么清醒,紧接着就被铺天盖地的新闻砸懵了脑袋。
坐在床上,挂断电话,秦衍正开始面无表情地翻看着手机上的新闻。
各大网站推送的头条都是加大加粗的标题:
“秦家掌门人深夜私会季家千金,疑似两人好事将近!”
“秦氏总裁酒店夜会女友,共度春宵!”
“秦氏总裁求欢遭拒,神色委屈!”
新闻中的配图无一不是他与季明姝举止亲密的照片,且个个角度精妙,好像全是他在主动。
此刻,偌大的套房静的毫无声息,空气里好似结了冰,秦衍正面沉如霜雪,心里一阵一阵儿缩着。
他真是太不小心了,竟然着了季明姝的道!
一切明摆着都是阴谋,可是,别人不知道,若是这新闻被唐可可看到……想到这,秦衍正的心猛地刺痛。
她会生气吗?会相信自己吗?
还是……正好借此机会离的远远的?
秦衍正想立马打电话去解释,可翻出唐可可的号码,摁键的手指又迟疑地顿住。
他低垂着双眸,看着备注上的老婆二字,盯了许久许久,终于还是退出页面,翻到权叔的号码,拨了过去。
“喂,二爷,我已经在着手让人把消息压下去。”权叔声音有些急,显见地也是被季家这不要脸的一套给气到。
“不用。”秦衍正闭着眼,捏了捏鼻根,很平静地吩咐道:“不用让人压消息,随他们报道。”
“什么?”权叔以为自己听错,惊诧地差点破了音。
秦衍正睁大着双眼,面无表情地盯着自己摊开的手掌,静了一会儿,他缓缓地,将五根手指头一根一根蜷起,紧紧抓住。
“不用压消息,你安排人,下午在公司召开新闻发布会。”
权叔想了想,堵不如疏,新闻热度已经出来了,再撤也不可能撤的干干净净,那还不如大大方方地现身解释,这样解决显然更好。
如是想着,权叔点头应道:“好的,二爷,我这就去安排。”
秦衍正挂了电话,将手机随手扔到了一边,人又躺了回去。
他目光直愣愣地盯着天花板,过一会,伸手向上,在虚空中做了一个抓的手势。
既然主动解释无门,那么,他就把人逼回来。
“老婆,你最终只能回到我的身边……”
寂静的空间里,响起秦衍正低沉而悦耳的嗓音。
……
媒体记者一大早就堵在了秦氏集团的办公楼大门口。
秦衍正得知了这个消息,就没去公司,而是让司机接自己回了家。
他回房间洗了个澡,换一身衣服,转身去了书房。
季家人不知死活,看来,这段日子,还是让他们过得太轻松了些。
正想着该怎么下手让他们生不如死,就听到权叔在外面扣门,禀报说,季家父母跟季明姝三人来了。
这个时候找上门,总归不是来跟他道歉的。
秦衍正唇边噙着一丝冷笑,沉声道:“那就请他们进来。”
三人被请到客厅,秦衍正已经坐在主位,手里拿了份报纸,正慢悠悠地喝茶。
季父季母按说是个长辈,他们以为秦衍正再怎么着也会客套地起身迎一下,可没想到,他竟是只随意地扫了个眼风,脸上挂着自己形容不上来的古怪表情。
季霆正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这可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反应。
三人依次落座,季霆正坐在最靠近秦衍正的一侧,接着是季母,季明姝垂首坐在最边上。
从进屋开始,她一直是这么一副含羞带怯的模样。
“衍正啊,”季霆正笑着开口,“世伯今天冒昧上门,是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
秦衍正勾唇笑了下,客套地说:“哦?季总请讲。”
季霆正踌躇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精致的雕花木盒。
秦衍正的目光闪了闪,看着季霆正拿把小钥匙将那木盒打开,露出里面一块质地晶莹,水头十分足的极品翡翠玉来。
秦衍正瞳孔蓦地一震,这是当年他送出去的那块玉。
因为这玉是秦家一代代传下来的,是掌门人身份的象征,秦召年早早把玉给了他,而他为报答救命之恩,又转手作为信物给了救下自己的那个姑娘。
那一年,秦召年携妻儿刚回国没多久,季家人就带着这块玉找上了门,秦衍正这才知道,原来在国外救下自己的那个小姑娘就是季明姝。
那时,秦召年与唐景平闹掰,从前口头上的那桩娃娃亲自然不再算数。
两家人一看小儿女竟然有这桩渊源,于是便欢欢喜喜地定了亲。
怪不得父母死后,他再也找不到这块玉,没想到,竟然是当年又作为定亲信物,给了季家。
现在,不知这季家人拿着这块玉找上门又是为何?秦衍正心中已经隐隐有些猜测。
果然,季霆正看着他,吞吞吐吐地开口道:“衍正啊……今天网上的消息你也都看到了吧?”
“伯父今天上门就是为这件事来的。”说着,季霆正将盒子放在桌上,往秦衍正那边推了推,神色略显惆怅,“当年,明姝救了你一命,当时她也不知你就是秦家的小少爷,后来,我无意间看到她拿着这块玉,才知道你们中间有这桩事。再后来你父亲也知道这事,俩家人一合计,便给你俩订了婚事。
“可哪知,父亲母亲竟然出了那样的意外,都是汪佩佩那个毒妇!”看着秦衍正,季霆正声音愤慨,“可恨老太太也被蒙蔽了眼睛,信错了人,竟然把继承人改做秦向远那个废物。可怜你俩一对有情人被活生生的拆散!”
说着,季霆正抹了抹眼角间硬挤出来的一滴泪,长叹了一声道:“衍正,伯父当年也是没有办法啊!咱两家定的婚书上面,男方那里写的是秦氏的掌门人,我季家无奈,只能恪守承诺,让明姝与秦向远那个草包定亲。可是,即便如此,伯父心中还是向着你的,明姝更是日日痛苦,因为她心里只装着你一个人……”
季霆正的声音渐渐弱下去,季母适时发出一道哽咽声,季明姝眼圈也是泛红,显见地说到了伤心处。
秦衍正看这一家子卖力演出的模样,实在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诧异的笑。
他是真想不到呀,季家人居然能够如此不要脸,把见风使舵,背信弃义说的如此冠名堂皇!
可真是厚颜无耻的典范了。
勾了勾唇,秦衍正似笑非笑地道:“没想到,季总竟然还有这样的苦衷,那,”他顿了顿,“季总现在想如何呢?”
季霆正一直用余光注视着秦衍正的反应,见他面露诧异,后来又挂上了和善的笑,胸腔中吊着的心瞬间放下了大半。
他信不信自己的话另说,可这面子功夫还愿意做,那就说明,对于自己隐晦的提议,他基本上应该是不排斥的。
他扭头看了看自己的女儿,花容月貌这个词套在身上一点儿也不夸张,这样漂亮的可人儿,哪个男人不爱!
更何况,听说秦衍正原来被迫娶得那个乡下老婆还是个一脸烂疮的丑八怪。
一对比,秦衍正一定还惦记着自家的女儿。
这么一想,季霆正心里瞬间多了几分底气,对秦衍正笑着道:“衍正啊,伯父也就不跟你绕圈子了,今天铺天盖地的全是你跟明姝的新闻报道,你们小年轻感情到了,有些事水到渠成,那后面的事也就该办起来了,是吧?”
说着,他又将盛着玉的盒子向前推了推,“你父亲母亲肯定也已经盼望很久了。”
这话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秦衍正垂眸盯着那玉半晌,忽地,莞尔一笑,抬眼盯着季霆正道:“既然如此,那就如你们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