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十七整装待发,陆景衍不紧不慢。
方静雯跟我说孟十七这一次准备的齐全,就是要和陆景衍一决高下。
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是闹着玩。
没想到这两个人的年纪加起来都已经六十多岁了,竟然还是这么的小孩子气。
陆景衍戴上了泳镜,按照身材上来说,孟十七完败。
但是好歹孟十七也是风光过的,曾经在各大交际场所也被不少的大家闺秀所青睐,他长的一副花花公子的样子,女孩子见到了一般都会很喜欢。
而且还荣登了最受欢迎男医生的证书。
陆景衍呢,单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他大概是想要快点结束这一场比赛。
孟十七正在做伸展运动,陆景衍喝了一口水,问:“好了吗?”
“好了好了!”
孟十七最后热了热身:“来!”
陆景衍松了松筋骨,裴愿忍不住说道:“先生,差不多的了。”
陆景衍淡淡的说道:“他非要和我比赛,你要劝就劝他。”
“陆景衍!小瞧人是不是?我告诉你,我当初在医学院的游泳队,你又不是不知道?年年冠军。”
陆景衍说道:“那时候你二十岁,现在你三十二岁。”
“……”
那都已经是十年前的事情了。
“我……我宝刀未老!”
两个人在海边随时准备入海。
要知道在游泳池还好,但是在海里游泳,水就变成了活水,对于游泳技巧更加的有难度了。
旁边有救生人员准备着。
据说是陆景衍怕孟十七太逞强,特地为孟十七准备的。
“来!”
孟十七已经准备好了。
两个人一同入水,我和方静雯就在海岸等着。
只见一瞬间的功夫,这两个人已经游了老远。
几乎只能够看到一个脑袋。
“不会吧,要输……”
方静雯没想到孟十七竟然输得这么快,她扶额。
陆景衍会赢,这原本就已经是我意料之中的了。
陆景衍绝对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如果不是确定自己一定会赢,他才不会参加这一场比赛。
果然,不出我所料,两个人回来的速度完全差了一大截。
陆景衍上岸的时候,甚至都快擦干身子了,孟十七才喘着气从下面游了上来。
“不……不行了,我快死了。”
“呸呸呸!胡说八道什么呢?”
方静雯给孟十七擦着身子,见孟十七实在是喘的厉害。
方才说的宝刀未老,他是说不出第二遍了。
“果然,这人上了年纪就是不行。”
孟十七说道:“想当初在游泳队的时候,我排第一,都没有人敢说第二。”
孟十七说的煞有其事。
裴愿补刀:“如果不是因为先生对这个社团没有兴趣,这第一指不定是谁的。”
“阿愿!好歹我也是你兄弟,你就这么向着陆景衍啊!”
孟十七擦了半天,顿时没了兴致:“我去洗澡。”
我对陆景衍说道:“你也去洗澡吧。”
“恩。”
孟十七很快就招呼着陆景衍:“陆总!赶快一起洗澡啊!”
这海水怎么说都是腥的,在身上干了之后总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儿。
方静雯拉着我一起在海岸边上泡海水。
“生了思文之后,我就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方静雯说道:“这里的景色,我还真的没有见到过,从前觉得大海也没什么,不过现在突然觉得,人生在世,总要有那么一两次放纵自己,否则这辈子就白来了。”
这一点我和方静雯想到一起去了。
人生在世,如果不能够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怕是会悔恨终生。
这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既然想到了就要及时去做,才不会今后后悔。
“安然姐,我知道你们现在都在找季临川。”
方静雯看向我,有些愧疚的说道:“当时,我不是故意……”
“那都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算起来,也快两年了。
方静雯说道:“是啊……可是过了这么久,我转念一想,我总觉得季临川也不是很坏,他资助了我,在我很困难的时候救助了我,对我有恩情,我想他虽然是一个狡猾的商人,却也不是一个丧尽天良的人,安然姐,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他落到了陆景衍的手上,能不能请你,给她一条活路?”
方静雯已经将这段话藏在心里很久了。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话是老话了,她如今能够做的,就只有这些。
我说道:“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想要他死在我的面前。”
直至今日,我都记得季临川*出现在我的面前,像是一个大哥哥一样,总是捉弄我,却也在认真的教会我很多的道理。
人是会变质的。
就像是陆景寻。
我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原谅陆景寻,在我的想法里,他做的那些事也都是错的。
可是在他自己的眼里,他却觉得那是非做不可的。
说到底,又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陆景寻死在我怀里的那一刻,我就已经知道了。
我并不想要他死,也从未想过要他死。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会劝说陆景衍,放季临川一条活路。”
我犹豫了片刻,说道:“可是……你和我应该都知道的,他们这样的人,是不容许自己失败的,他们有他们自己的骄傲。”
这点并非是我胡说。
我见到了陆景寻的死,我就全明白了。
他完全可以走,完全可以富裕的过后半辈子。
只是永远不可能出头了。
可是他没有这么选择。
季临川当初现在陆景寻做合作伙伴,完全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心性是一样的。
如果落到了那种境地,季临川也是不会活的。
“好了,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咱们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
方静雯拉着我从地上起来。
我们一同回去了,只是屋子里空无一人。
“奇怪……他们人去哪儿了?”
我问:“会不会在你们家?”
方静雯疑惑:“我们家?不会吧……”
我心里果然还是不安宁,好像那股不安又涌动了上来。
裴愿从门外走进来,正看见了我们:“夫人,方医生,你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