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家。
季临川的身体已经一天比一天的要严重。
即便是每天都有苏小蔓在旁边陪着，却也病的很严重。
苏小蔓就仿佛是能够疗愈他的伤药，每次看见苏小蔓的那双眼睛，他就会变得舒展。
“季先生，你今天要出去吗？”
季临川的身体并不是很好。
他咳嗽了两声，说道：“有一个故人，我一定要见一见。”
“那……我陪你一起去好吗？”
季临川的视线落在了苏小蔓的身上，苏小蔓连忙低下了头，装作没有去看季临川的样子。
有魅力的男人，就算是一朝容颜衰败，也会有魅力。
那魅力是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
季临川不过是笑了笑，说：“好。”
苏小蔓的脸上带着笑容，说道：“那……我去准备一下。”
季临川淡淡的‘恩’了一下。
他看着苏小蔓的背影，又很快的抽回了神。
季临川不止一次抬头看着这碧色的蓝天。
如果此刻，你在就好了。
可是他也很清楚，她回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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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咖啡馆应该是人满为患，此刻却只有季临川和高寄情两个人。
门外写着暂停营业。
季临川坐在这里，说道：“你知道吗？我回国之后，*见安然，就是在这家咖啡厅。”
高寄情的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从美国处理完傅氏的事情回来之后，回来就看见了季临川。
季临川的那张脸近乎透明的苍白，看上去就知道他患病了，而且身形瘦削的厉害，这张脸上就只有一双眼睛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那光芒，眼底却是暗淡。
季临川毫不避讳，直接说道：“我有事情要问你。”
高寄情说道：“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行踪告诉陆景衍？”
“你会吗？”
季临川说道：“就算是你告诉了陆景衍，我也不害怕他，这一点我希望你能够记住。”
季临川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的，他说道：“我现在要问你，曼诗，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从来不知道高寄情将江曼诗的器官给捐献了。
高寄情移开了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季临川指着门外的那个小姑娘，苏小蔓就在门外等着，只是一直都没有进去。
因为季临川说过，要她在门外等着，所以她就利索档案的在门外等着，并不敢违背。
“这个女孩子，叫苏小蔓，之前接受过眼角膜的移植手术，复明了，我派人调查之后才知道，她的那双眼睛，是曼诗的眼睛。”
高寄情抬眼看着季临川，说道：“所以你现在究竟想要说些什么？或者是，你想要做些什么？”
“我想要做些什么？”
季临川一只手拽住了高寄情的领口，尽管这个动作他自己都觉得十分吃力：“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高寄情，她生前受了这么多的折磨还不够？！你竟然还要她将器官捐献？！”
季临川这个动作太过唐突，他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完全不能够控制自己的此刻的情绪。
“你病了，你现在打不过我，你别逼我动手。”
高寄情看着季临川这个样子。
季临川在他的眼睛里早就已经是一个疯子了。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你……咳咳——！”
季临川的一只手撑住了桌子，狠狠地咳嗽了起来。
咖啡厅外的苏小蔓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立刻从咖啡厅外面跑了进来，连忙搀扶住了季临川：“你……你没事吧？季先生……你……”
“我没事。”
苏小蔓看向了高寄情，大概是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的那双眼睛看到了高寄情之后，就会觉得很熟悉，虽然她从前从来没有见到过高寄情。
高寄情的那双眼睛也看着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也没能开口。
过了很久，高寄情才淡淡的说道：“把人带走，否则别怪我动手。”
苏小蔓连忙搀扶住了季临川，说道：“季先生，我们走。”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季临川突然从自己的腰中掏出了一把枪，抵住了高寄情的心脏。
“季先生！”
苏小蔓愕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季临川冷冷的说道：“我再问一遍，为什么这么做？”
“这是曼诗的心愿，我只是帮助曼诗完成她最后的心愿。”
高寄情看着季临川，那双眼睛并不像是开玩笑。
如果是那个爱笑有阳光的女孩子的话，的确可能说出那些话来。
她一直都积极向上的面对着人生，却也惧怕着死亡。
“季先生，我们快走吧。”
苏小蔓听到了曼诗的这个名字，上一次季临川，也在她的面前提起了这个名字。
曼诗……一看就是一个好女孩的名字。
能够背着两个人同时喜欢，一定是一件十分幸福的事情吧。
苏小蔓搀扶着季临川，朝着车门走去。
刚离开咖啡厅，季临川就已经咳出了鲜血，只见眼前一抹腥红。
“季先生！”
苏小蔓紧张地看着季临川，说道：“季先生等一下，咱们很快就回去了。”
苏小蔓差点没有哭出来，她的一颗心都在季临川的身上。
“不要哭。”
季临川看着苏小蔓的那双眼睛，他从来都不希望曼诗哭。
曼诗的那双眼睛，纯粹干净。
他说道：“人都是要死的，怕什么？”
“你别胡说，咱们回去了之后立刻打针，好不好？”
苏小蔓将季临川的身体抱在了怀里，她说道：“季先生，一直都笑容满面，我觉得你一定是很热爱生活的人，你分明是可以活下去的，可你为什么不在乎自己的身体？”
“那是因为有一个人和我说，我笑起来好看，所以……”
季临川的声音微弱了下去，他似乎是很累了，没有了力气，他靠在了苏小蔓的肩膀上，沉沉的睡了下去。
那是因为，曼诗说他板着一张脸，很难看，腹黑起来，又很坏，所以他要时常笑一笑，才会让人觉得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