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子刚才不是还在吗?!”他的话让我很是疑惑,因为我刚才明明要他们跟着我,这人怎么就可能一下子就不见了,而且还是在彼此的眼皮子底下。
在慌乱之中,我环顾四周,只见在空旷的溶洞底下,只剩下我们几个孤零零的可怜虫,趴在这只巨大的石蟾背上,还在苦苦的想着法子,以逃脱险境。
“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要小心为上。”
条子指了指远方的那几个石球,脸色变得更为阴冷,他对我们的戒备似乎要稍微松懈了一些,因为在这种情况之下,环境逼得我们没有办法,只有彼此之间抱团取暖。
“说的对,哥,我们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了。希望条子自求多福吧。”
白静伸出手来,用力的抠了抠深深嵌入石蟾背后的石板,那石板却仍然是纹丝不动,她的心境一下子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呼吸也变得急速而沉重起来。
“静妹,你不要太担心,天塌下来了,还不是有我们几个帮你顶着……”
白说试图劝慰她,可是在这种情况之下,恐怕他连自己的话也都不相信了。
因为,眼见为实。
“大家要做好准备,上面棺材里躺着的那两具僵尸,看样子肯定不会放过我们。”
我想今天我们下墓之后,所遭遇到的一切,都和墓主人有密切的关系,从古墓的形制来看,是明朝的无疑,那具男尸应该就是明朝所记载的方士了。
只不过和他们夫妻俩同时下葬的,还有那只猫,经过几百年的演变,当被我们再次把棺材打开之后,算是发生的尸变,变成了活跳尸。
我们一行八个人之中,二狗死得最惨,硬生生的被那具女僵尸穿胸而出,并且被僵尸撕成了几瓣……
现在除了张枫被白说打死之外,条子突然消失了,王朗生死不明,似乎在这古墓之中被吓疯了。
也许他们就在我们的身旁,也许被某种恐怖的东西所控制,这种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的消磨着我们的信心,直到最后摊牌。
“哥,你的子弹还有多少?!”
白静指了指我手里的枪,毕竟是受过专业训练的科班出身的考古学硕士,她的每一句话都是直抵要害,简直没有一句废话。
在这种情况之下,最最珍贵的不是什么黑驴蹄子,也不是什么黑狗血,其他之类的……而是子弹。
“白说给了我两个弹夹,还没有动呢。不过,我枪里面的子弹也许有可能打光了。”
我连忙掏出了手枪,煞有其事的对着四周的空气比划了几下,似乎枪所指的方向,藏着魑魅魍魉。
“那好,开枪吧。”
“你说什么,开枪?!”我被白静的话给弄糊涂了,连个鬼毛都没有看到,居然要我开枪。
“我是说你朝着你开枪。”白静指那只露出一小截的石板,冷冰冰的对我说道。
“这个,不行绝对不行,你这么做太鲁莽了,我们在想想法子,我就不信。”
我把手里的枪又重新别在腰间,又半蹲着身子,借着手电的微光,将眼睛凑到石板的旁边,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我记得在几天之前,在这个方士之墓几米远的地方,那个小村子里的老中医,曾经对我说过,要破解我身上的诅咒,就必须找到那个方士,在他的身上找到一块宝物来破解。
可是当我问他具体是什么宝物的时候,他却三缄其口,死活也不肯作答了。
这个老中医的表现,就像那些江湖骗子,在糊弄别人的同时,却不敢告诉对方具体的答案。
也许在他们的内心深处,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什么答案。
“哥,你把那东西带来了吗?!”白说突然在旁边问道。
“你是说……那只铜镜?!”
听到他的话,我突然想到那只明朝第二个皇帝朱允炆曾经用过的东西,一只小孩巴掌大小的铜镜。
就在这次下来之前,我把这个东西带在了身上,心想也许在某个时候会用得着。
“是的,你带来了吗?!”白说的语气变得有些焦急起来。
我默然的点点头,小心翼翼的把手伸进背包里,然后探索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只油布包的东西,“你们闪开一点,就是这个破烂玩意儿,把这该死的诅咒附加在我的身上。”
白静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没关系的哥,只要不是有意的照镜子,诅咒对我们没用,你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吧。毕竟照过一次,身上就出现了蟾蜍纹身。”
“蟾蜍纹身?!”我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心想这只铜镜,我身上的蟾蜍纹身,和这只石蟾,一定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表的对应关系。
只是我没有办法确切的找到这种对应关系,只能够用一点一点试错的方法,看看能不能找到。
“慢着,我感觉有点不对劲。”就在我正要打开油纸包的时候,白说在旁边紧急的制止了我,他手里的手电筒射向远方,可是除了黑黢黢的岩壁之外,就再也看不到任何活物了,甚至连溶洞里面常见的壁虎也见不到半只。
“大家做好准备,机灵一点。”我一边低声的吩咐,一边问他,“到底怎么啦?不要疑神疑鬼。即使那两具僵尸跳下来的话,我想肯定不会是无声无息的吧。刚才他们的动静难道闹得不够大?!”
我的话让他们想起了,刚才在上面的时候,激烈打斗的场景,还有惨死的二狗和失踪的王朗,以及那些我们自己的影子,这些遭遇都让我们不寒而栗。
三个人开始屏住呼吸,如同三尊石雕,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周围开始变得安静极了,静得我们能够听见自己的心跳和血液的流动声。
终于,这种情形并没有持续多久,大约过了三五分钟的时候,在我们的后方,也就是我们刚才来的方向,似乎有个东西向我们跑过来,我的心一下子悬在嗓子眼里。
我完全根据声音辨识出来的,因为我们的手电光顶多只有四五百米。
原本我们来之前就做足了充分的准备,在网上买了几把激光手电,据网店的卖家吹嘘,这种激光手电能够照好几公里远。
可是我们今天用了一下,顶多只能够到四五百米远,而且要看清楚的话,顶多也只有一百来米远。
我想如果我有机会的话,出去之后一定要找这个无耻的卖家,好好的理论一番的。
现在胡思乱想这么多,都是白搭。
“王朗!你跑到哪里去了?!”
当三把手电的光线聚焦到那个正朝我们跑过来的东西的时候,白静首先忍不住开了腔。
眼下这个东西离我们这里,只有不到四五十米远的距离,可是他却完完全全停止了跑动,并没有近身。
难道是忌讳这只石蟾?!
我不由得又惊又喜,心想着这只奇奇怪怪的石蟾也许对于,破解我身上的诅咒,可能起着决定性的作用。
我们三个人的眼睛都有点近视,不过很不凑巧的是,因为下地干活的原因,我们并没有佩戴近视镜,这样反而会妨碍我们的工作。
从手电光照在他身上的情形来判断,应该是王朗确定无疑的,因为他的穿着打扮,和我记忆中的王朗差不多。
我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对他们两个使了眼色,决定下去问个究竟。
大家就一前一后的重新从石蟾的背后走了下来,当我重新把手电光聚焦在他的身上的时候,顿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眼前的这个王朗,却是一动不动的站立在那里,如同一只石雕,这简直是太玄乎了。
而且从另外一个方面来说,既然白静开口问了他,如果他真的是王朗的话,一定会有回话的。
“王朗,你小子好不仗义,在下地干活之前也是怎么说的?!”
白说想起了自己给了这小子一大把钞票,作为干活的定金,可是没想到出了这么多妖蛾子,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可是那东西却还是一动不动的,生性多疑的白说一下子又重新警惕起来。
他对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看出了破绽,我当然也看出了破绽,甚至比他要更早一些。
于是,双方又重新开始僵持起来,时间又过了几分钟。
我觉得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加上先前发生的事情,感到很对不起白说和白静。
这条命即使搭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想到这里,我的胆量居然比平时增加了不少,不再站在原地,而是大胆的举着手电,朝这个王朗走过去。
“哥,你千万别……”白静的话在后面提醒了我,不过这对我一旦下定了决心,并没有起多大的作用。
我并没有理他们两个,只是腾出一只手,对他们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要他们不要跟上来,等我上去分辨清楚再说。
“哥,那你要小心啦。”
“我知道了,静妹子,你们两个也要小心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