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仙山，自古以来便以山峰险峻而山顶风景奇美闻名，每年节假日都有一大堆游客慕名而来，非节假日人流量也是着实不少。
旅行计划由乔颉一手制定，傍晚出发，凌晨抵达目的地，然后开启登山一夜的神之计划。他振振有词地说，凌晨登山，天亮时分刚好到山顶，可以看到最美的日出。
莫明轩也是信了他的邪，居然答应这项计划。傍晚被乔颉领着坐车，前后转了四五趟车，最后一趟车是在山间行走，颠地他隔夜饭都要吐出来，昏昏沉沉来到山底下，此时正值凌晨一点。
“让你提前补觉，难不成你没补？”
莫明轩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时差是想调就能调的吗？我倒是想睡，也得能睡着啊！”再说，成天被那劳什子健身餐折磨着，躺在床上五脏庙都要闹腾一阵，哪有那么容易睡着。
“啧啧，你还是太年轻，调时差可是项基本技能，忙起来连着好几天不能睡觉，保姆车里十分钟都能秒睡，时间一到就得精神焕发地投入到工作中去。”
‘太年轻’的莫明轩表示不想说话，并随手打包了一坨白眼扔过去。
黑乎乎的天色中从山底仰望山顶，自是除了灯就什么都看不到。背着提前带好的厚衣服水食物等，边上是永远不会让旅途太枯燥的乔颉。
莫明轩自觉体力不算好，也应该算及格线以上，何况他最近经常去健身，想来爬个山大概不成问题。
现实却很打脸。就爬了半小时，他就开始明显地大喘气，只觉原本不重的背包变得越来越重，甚至连说话都感觉很费力。
反观乔颉，面不红气不喘，还能抽空跟他哔哔，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力气。面对莫明轩频频望过来的视线，乔颉笑吟吟地问：“怎么？是不是感觉很爽很舒服？我们大概才走了十分之一的路，还有很长一段可以继续享受！”
去你丫的享受！让他承认自己坚持不住不可能……怎么也得再撑撑，兴许一不留神就撑到山顶了呢？
又过了半小时，莫明轩已然不会对乔颉回除单字以外的答案，实在是累地不想说话，能省点力气是一点。乔颉额上冒出细汗，他脱掉外套，仅穿一件单衣，在寒风中都似能蒸腾出热气。
他好似才感觉到莫明轩的状态，“累了？”
莫明轩抿了抿唇，道：“还好。”再多话是不肯说了，他拉开外套却没直接脱下来。这种天气身上再热也最好别直接脱掉衣服，很容易着凉。乔颉除外，这厮身强体壮，目测比他耐寒性要高许多。
乔颉笑笑，倒是没揭穿他，尽管有眼睛的都能看出，他距离喊累和受不了只有一步之遥。
“要不要听听我当年跟几个朋友一起爬雪山的经历？”
莫明轩没出声，目光落在刚超过他们的一行人身上，约莫都是学生，有两个妹子走过去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眼中闪烁的兴奋之色并不仅仅是因他们两的颜。
赶在其中一人侧头跟同伴交头接耳之前，他猛然搂过乔颉，故意用稍显猥琐的语气说：“表哥，你看有妹子偷看我们，我就说整容成明星脸很管用！”
神队友乔颉被唤醒上线，分分钟切换到演技状态，更大力地揽住莫明轩，用同样油腻腻的语气说：“看什么妹子！看我不够？”他的声音放地比莫明轩还要高，说不是故意的都没人信。
莫明轩、一行学生：……天，活着的基佬！
很快，交头接耳的没了，回头看他们的就剩下另一个神情诡异的妹子，如果他没看错的话，对方貌似在临走前给乔颉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乔颉果然是个祸害！
看着渐渐远离的学生党一行人，莫明轩迅速挣脱开来。见他脸色不佳，乔颉又笑眯眯地凑过来问他怎么了。他以斜眼看对方，说得跟你很无辜，什么都没做一样！
“哎，我无缝衔接配合你演戏，竟还叫你嫌弃上了。”
莫明轩面无表情，“发挥太过，我看不惯。怎么，你还委屈了？”
乔颉幽幽叹气一声，突然抬手跟摸他家小乔一样摸了摸莫明轩的脑门，运气温柔地叫人头皮发麻。“跟你在一起，我做什么都不委屈。”
莫明轩不仅表示没被感动，还略微有点想吐。小言情腔劳驾滚远点，真当自己脸嫩就可以充当十几岁的青葱少年？
小插曲过后，乔颉嘴上没个正经，倒是主动戴起了一次性口罩，莫明轩也一样。一次性口罩固然够轻薄，在运动量大时还是憋闷地慌，后面大半段行程他表现地更不爱说话了。
他们一起攀登上一个平台又一个平台，从宽广的台阶到两人并行都嫌挤的窄台阶。虽然莫明轩不肯喊一句累，走在前面的乔颉却似脑门后头长了眼睛一样，总会在适当时机伸手将他拉住。
到那时，莫明轩就不再拧巴着，需要接受就接受，该道谢就道谢。到后面乔颉也开始气息不稳，分明也是累了，还自絮絮叨叨地跟他说自己雪山之行的经历。
听久了莫明轩渐渐敛去烦躁和不耐，隐约感觉乔颉的呱噪可能只是不想他在漫长的爬山中感觉无聊，但他并未点破。
浓黑的夜色逐渐变淡，两旁路灯不再明亮，乔颉的掌心很烫，有细密的汗珠顺着两只手重合的地方渗出，乔颉握住他的手始终平稳。
越往山顶去，温度就越低，早在二十分钟前乔颉就提醒他可以开始加衣服，同时自己也将外套穿回去，并从背包里找了件稍厚的衣服穿在身上。
山风很冷，打在面部跟刀子似的，他长出一口气，看了眼近在眼前的山顶，终于开口问：“山顶日出真有那么美？”
乔颉没用别的形容词，只说：“你上去看过，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莫明轩挑眉，好高的形容，倒真让他对山顶日出生出些许期待来。
“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乔颉笑而不语，那模样自是十分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