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地明目张胆,大约是认定金昀此后都成不了气候,便将从前压下的不满一起倾泻了出来。
莫明轩皱了皱眉,终究无法对夸一个贬一个的行为赞同,他神色很淡,眼中已悄然酝起不耐,只盼杀青那天能早点到来,他对这个整体氛围浑浊的剧组真心喜欢不上来。
借口要看剧本,他寻了个僻静角落待着。自燕月苓被他解雇后,庄穆生一人就得负责处理他身边的所有事务,自然没法时时围在他身边,也算是间接给了他一片清净地。
还未全方位感受到清净的乐趣,就被人打电话的声音破坏了,听那声音应该是金昀。对旁人隐私没有兴趣的他,没打算听太清楚,只从对方语气中感觉金昀正跟人闹不愉快,或者干脆说是吵架也无妨。
无端被饶了安宁,这块地儿就不方便再待着了,巧就巧在他刚要起身对方就挂断了电话,往这边走来。左右不过两分钟的事,这时他若是走人倒显得自己心虚了。
因此他稳稳地坐了回去,膝盖上瘫着剧本,金昀若是不想惹事就不该来寻他说话。然而现实是金昀看到他的那一刻,就没打算让装聋作哑地混过去。
“你都听到了吧?”
莫明轩木着脸,说:“没有,我在看剧本。”
金昀却直接无视了他的回答,自顾自说道:“我就知道,你们明着暗着都在瞧不起我,你也是。我现在落魄了,谁都能上来踩一脚,你应该更高兴才对。当初我那么折腾你,你丫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你等到好时机了……”
“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首先你当初闹脾气的时候我是敢放屁的,只是你没听见或者说是没闻见而已。至于现在,我对当着人的面憋出个屁实在没有兴趣。顺便,我真的没听到你刚才在说什么,我只是来这里看剧本而已!”
他成功将金昀那张漂亮脸蛋给气歪了,正面杠都比刻意曲解对方话里的意思,再用嘲讽的语气说出来,杀伤力不要太大。
怒极之后,金昀也不管什么‘屁不屁’的言论,揪着最后一点不放。“哪里不能看剧本,偏选在这里!?”
莫明轩的表情更无辜了,看对方的眼神整个就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人。“明明是我先过来看剧本,随后才传来你打电话的声音,先来后到的道理总该懂吧?算了,听说你文化水平也不高,大概说了你也不懂。”
这尼玛又是另一种方式的拉仇恨了,金昀本身学历不高,高中都没读完就辍学混圈。公司为了包装他,才将他说成是大学生,但在一次综艺节目中,他用错成语,从此被黑粉嘲讽为文盲,至今这顶帽子都没能成功摘下来。
貌似他最近流年不利,这个陈芝麻烂谷子的东西也让人挖了出来,顺带挖出了他的真实学历,登时‘没文化’的帽子就怎么也摘不掉了。
现在莫明轩当着他的面嘲讽之,效果简直比刚才被导演当众训斥一顿还要好。眼见金昀被他气地七窍生烟,莫明轩见好就收,说:“成吧,今天就这样了,下回再跟你讨论剧本,加油哦!”
金昀:鬼知道他们刚才讨论了个啥剧本,可让他去抓那个跑地没影的人又是万万不可能,再气也只能暂且咽下,总算是体会了一下自己口中‘屁都不敢放一个’的心理。
一不留神就把乔颉式嘲讽加硬拉偏话题技巧用了出来,效果委实太好,以至于他差点没刹住车。得罪人他从来没带怕,怕的是惹地人狗急跳墙影响到电视剧的拍摄,怎么说他还得靠这个电视剧攒一点人气,不能因小失大是不?
不过他得承认,从乔颉身上顺来的某些气人技巧远比干脆的吵架和打架有效果多了,往往能达到轻飘飘就伤敌一千,己方则是除了爽还是爽,简直就是一本万利的好‘东西’。
只可惜,技巧虽好,不能太贪,玩过头会引火上身,为一时痛快弄地将来没法收拾就太蠢了。
反省完他就愉快地回到酒店,却听庄穆生说收到了他的快递,见对方表情奇怪,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稍稍紧绷了一些,“怎么了?东西有问题?”
哦对了,他最近没网购,他的粉丝应该还不至于连他住哪个酒店都弄到吧?没错,一听到说有快递,他只想到这两种可能。
但当庄穆生脸上挂着奇怪的表情取出东西时,饶是镇定如莫明轩,脸上表情都裂了。什么玩意儿?红玫瑰!还是一大捧的那种!
很好,他现在一点都不云淡风轻,相反还特别想知道送花人的名字,然后对之实行‘亲切而友好’的回馈!
“额,这东西被放在你房间门口,我检查过了,除了这张贺卡就没别的不妥了。”
“问过前台没?”
“问过,前台说东西是送到酒店,然后让酒店服务员给送到房间门口,对方事先就知道你的房间号。”
莫明轩:……
他眉头紧蹙,跟触碰什么脏东西似地拨了拨红玫瑰,一张白色卡片赫然插在其中,用两根手指夹出这东西打开看一眼: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还不够惊喜,不够意外就打开玫瑰花下面的盒子吧!
这语气,怎么看着那么像个蛇精病?
“玫瑰花下面有盒子,你找出来给我看看。”
庄穆生讶然地从玫瑰花下面翻出了一个小盒子,讲真若不是莫明轩说,他还真不知道这底下还藏了一个小盒子。看着盒子的尺寸他额角不禁挂下三滴冷汗,这大小别是戒指哦。夭寿,他应该想到的玫瑰和戒指,求婚标配!
也许他的祈祷起到了作用,莫明轩最后从盒子里掏出来的是一枚吊坠,白金质地上面还镶了钻。别问他为啥那么确定,卡片的主人还另写了一张小纸条藏在小盒子里。
“是不是特别惊喜,特别意外!”
视线缓慢地移动到落款人姓名那里,龙飞凤舞的‘乔颉’两字让他挑了挑眉。“得了,不用紧张了,这就是乔颉心血来潮搞的小动作,回头我会好好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