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温书低下头，发出卑微的恳求。
他不是变态，不是畜生，不是不知感恩的混蛋。
他只是被骗了，被季温柔骗了，认为季温婉才是那个从小护到大的人，觉得季南是伤害季温婉的凶手，所以...所以才会犯下那样的错。
现在一切从头，他想好好对待季南，想他们回到之前的样子，不管是她护着他，还是他护着她，都可以。
怎样都行，就是别这样....别这样对他......
他受不了，真的受不了....
季南看向他，眼神清冷又无情。
她红唇轻启，只问：“如果你是我....你能够做到原谅吗....”
如果那个被害的家破人亡，被囚禁三百天多，被时不时的抽打，被逼着将所有骄傲踩在脚底，被折磨，被挖骨致死的人是他，在经历了这样的所有过后。
他还有能够笑着做到原谅吗？
能吗？
一滴清泪不知从谁的眼角落了下来，滴到木质的地板上，在静谧的空间里，响声格外清晰。
“你能够....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吗.....”
不是她不想忘，是她根本就忘不掉，每每午夜梦回，都是战栗到极致的恐惧，那种连嘶吼都发不出的绝望，是别人怎么也无法做到的感同身受。
即便是一切都发生了改变，即便所有的一切都不同，那死亡前的惧怕、痛苦、惨痛、哀嚎；都是真实发生过。
是她的切身经历，是她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教训。
不论季南怎样提醒自己，她都不能将前世的一切当做是一场噩梦。
所以就算她不断告诫自己这辈子的季温书什么都没做，她在面对他时还是会止不住心底的颤意，还是会不时想起上辈子他对她的折磨。
而现在，季温书也是拥有上辈子记忆的人，是她真正的仇人，这要她怎么放下恨，怎么可能放得下。
“哈哈哈哈.....”
低低的笑声响起，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响彻这片空间。
季温书扬起头，金丝眼镜下压着得意，少年眉梢上扬，肆意张狂。
完全不见刚才卑微可怜的模样。
“我的好姐姐，你还真是绝情。”季温书松了松领带，将它从脖子上扯下来，拿在手里慢慢摩挲。
“好歹我们也曾经是姐弟一场，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我。”他看向季南，眼角的笑越来越邪气，话语之中还带着些委屈。
似是万般无奈一样，季温书慢悠悠的开口，“既然如此，那就让我给你一点小小的惩罚吧.....”
什么？
季南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季温书按倒在椅子上坐下，动弹不得。
“你要做什么！”
季南晃动着身体，大感不妙。
“放开我，放开我！”
季温书不闻不问，扯过那条领带，反剪季南的双手拉到椅子后面，将她牢牢绑住。
“季温书，你这个疯子！放开我！”季南挣扎着，大叫，心底的不安在攀升，让她慌乱不已。
双手被绑，季南拼命晃动着椅子，砰砰砰的声音在餐厅响起，尖锐刺耳，却没一个人敢上前来查看是怎么回事。
“季温书，你到底要干吗？”
季温书站在季南身后，探下.身子，脸颊慢慢靠近她，绵长气息随之而来，他修长的食指在季南脖子上滑动，冰冷又刺骨。
季南被这种感觉逼的几近窒息，喉咙发颤，“季温书，你要杀便杀，别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我怎么会杀你呢？”少年嗓音温柔，低哑深情，他覆上季南的脸颊，宛如摸着一块美玉，小心翼翼，动作轻到了极致。
季南只觉得有一条蛇在自己的脸上爬来爬去，所过之处，都让她头皮发麻。
“我的好姐姐。”季温书就在季南耳边，一声声唤着她，“我爱你还来不及呢。”
他说的是真心话，可是没人会相信他。
“爱...你...妈....”季南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季温书低声笑起来，胸膛微微颤动，气息拂向季南，问道：“你怎么到现在了还不忘记骂我？”
他并不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季南很是可爱。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不忘记反咬他一口。
他低下头，脸庞逼近季南，只差一点就要亲到她脸上。
"就那么讨厌我吗？"季温书问道，语音微扬，“嗯？”
讨厌到要时时刻刻都在诅咒他的地步。
季南没说话，用实际行动表明，她侧过头，“砰——”地一声撞到季温书脸上。
季温书一时不察，被撞得侧过身去，牙齿咬到舌头，丝丝鲜血就这样溢了出来。
“去死！”季南发出嘶吼，犹如一只走到无路，濒临崩溃的小兽，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开始进行反抗。
她用足了力气，额头上被撞出一道很深的红印，看着就很吓人。
季温书伸出大拇指，擦掉自己嘴上的血，他顿住身形，看着自己大拇指上的血液，不知道在想什么。
季南浑身紧绷，目光死死盯着他，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下一秒，季温书就用行动回答了她所有疑问。
他将自己大拇指按在季南的嘴唇上，将自己的血涂满了她的嘴唇。
季南扭动着身子，别过脸，却还是逃不过季温书略显粗.暴的对待，那浓郁的血腥味熏的她胃里直翻涌。
“季温书...唔...你这个...畜生！”
季温书满不在乎，盯着季南染着血液的红唇，上下滚动喉头，眼眸里面的幽光越来越深。
“姐姐....”季温书叫道，嗓音缱绻嘶哑，包裹着浓厚的情.欲。
“你喝了我的血，就代表....我们合二为一了....”
这样，就算他去死，也能瞑目。
“王八蛋！”季南心底的防线被击破，彻底崩溃，疯狂大喊。
“变态，畜生，禽兽，神经病！！！”
怎么会有这样的疯子！
她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人！！！
季温书掏了掏耳朵，丝毫不在意季南的谩骂，甚至还带着嘲笑道：“词穷了吧，骂来骂去也就这几句。”
这段时间实在是听的太多了，导致那钝痛感他都可以忽略不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