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桑出门,就见院子里站着不少人。
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高瘦,面容刻薄的妇人。
见她出来,妇人立马大吼:“孟若桑,看看你把我儿子打成什么样了!”
她满脸心疼的看着身边站着的一个五官清秀,但衣衫不整,脸上还青一块紫一块的男人。
孟若桑觉得有些眼熟,回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人好像就是原主的那个情夫。
叫什么俊男……刘均男。
见她盯着自己儿子不说话,刘母又开口:“孟若桑,你勾引我儿子不成,竟把他打成这样,今天你要是不赔一百两,我跟你没完!”
刘母的话一出来,所有人都倒吸了口凉气。
一百两?!
长康村的人活了一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多银子,她倒是敢开口!
有围观的人看不下去,“刘家婶子,就算你儿子被打了,一百两也太离谱了吧?”
“怎么离谱了!”刘母瞪着说话的人,“我儿子以后是要中状元,当大官的,万一她把我儿子打出个好歹,一百两都是轻的!”
长康村有两个秀才,一个是裴肇舟这个外来的私生子,一个就是刘均男这个村里人。
村里人都以刘均男为骄傲,期盼着他以后当了官能照拂同村的人,所以刘母的话还真没人能反驳。
孟若桑笑了。
即便上辈子在弱肉强食的末世里,都没人敢抢到她头上来,没想到这辈子还体验了一下。
她打量着像是被人群殴过的刘均男,指了指自己,“我打的?”
她刚穿过来时确实打了刘均男一拳,但最多是个脑震荡而已,根本不会有皮外伤。
大概是心虚,刘均男不敢看她。
见此,刘母直接一个跨步挡过来,“我儿子是读书人,自然不想跟你这种不知羞耻的人有牵扯。”
刘母在怀里摸了摸,直接掏出一个红色的……肚兜?
“这就是你强塞给我儿子的东西,我儿子是读书人,为了你的名声愿意吃哑巴亏,可我这个当娘的忍不了!”
看热闹的人阵阵惊呼,还有人羞红了脸,看向孟若桑的眼神满是鄙夷和厌恶。
孟若桑却很淡定。
她有原主的记忆,刘均男接近原主是因为嫉妒裴肇舟这个半路杀出来抢了自己秀才风头的人,但他也害怕和有夫之妇勾搭的事被坐实,会影响自己仕途,所以并没做出格的事。
而原主虽然被刘均男哄骗以为遇到真爱,但也是个识字懂礼的,不可能把这么私密的东西给对方。
可肚兜本就长得很像,外人又不会知道旁人的肚兜是什么样子,所以刘母几句话的引导,众人都以为这就是孟若桑的。
想有清白,孟若桑就得证明这个肚兜不是她的。
可是,她为什么要自证?
在众人神色各异的注视下,孟若桑慢悠悠的开口:“你说这肚兜是我的,上面是写了我的名字还是画了我的画像?我怎么看着倒像是刘婶子你自己的?”
“你胡说!”
牵扯到自己,刘母慌乱了一瞬,“我……我亲眼看到是你把这东西塞我儿子手上的!”
孟若桑嘲讽一笑,“刘婶子这话就有意思了,我还说我亲眼看到你儿子每次趁你洗完衣服就偷偷拿走你的肚兜,然后趁你收衣服的时候又还回来呢!”
“噗!真的假的?裴家媳妇儿不会是故意污蔑吧?”
“谁知道呢,这肚兜又没名字。不过真要是她的,她应该不会这么淡定。”
“一般男人到刘秀才这个年纪,孩子都能叫爹了,他到现在还没谈亲事,说不定是真有什么原因。”
……
眼见众人的议论逐渐跑偏,刘均男表情都变了,刘母也慌乱否认。
“不是,我儿子没有,你们别听这贱蹄子瞎说!我儿子是读书人,不会做这种事。这……这肚兜样式很新,怎么可能是我的,我的都用旧了。”
孟若桑依旧很淡定,像是在看跳梁小丑。
谁主张谁举证,她才不会傻到掉进自证陷阱中。
在刘均男母子忙着自证时,孟若桑在院子里捡了一根手臂粗的柴火棍,朝母子俩走去。
刘均男率先看到她的动作,心里忽然涌上不好的预感,“你……你要干什么?”
孟若桑似笑非笑,“我打人是不会把人打得鼻青脸肿,却还能活蹦乱跳的。”
她挥了两下柴火棍,“相反,我会打得他断手断脚,脑袋开花!”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孟若桑举起柴火棍就朝刘均男冲过去。
她速度很快,又离得近,加上没人想到她会突然动手,第一棍就这么砸在刘均男手臂上。
“咔嚓”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断了。
“啊——”
随着刘均男杀猪般的惨叫,围着看热闹的人群瞬间乱了。
挨打的刘均男本能逃跑,孟若桑就拿着柴火棍紧追不舍。
她一边打一边喊:“我打人从来不用手,因为手会疼。你脸上的伤应该是用手打的吧?”
“我最喜欢先把人的手和腿打断,不能跑不能反抗,只能求饶。”
“你别躲啊!我打人和别人打的不一样,你感受一下我打的,肯定和你身上那些伤的感觉不一样!”
想上前阻止的刘母也“不小心”挨了两棍,周围看热闹的人乱作一团。
唯一算得上悠闲的,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站在门口看着这场闹剧的裴肇舟。
他像个局外人,一直看着孟若桑,深邃的眼眸是望不到底的漆黑。
孟若桑并不知道自己一直被人盯着,打得十分起劲。
打累了,她才一棍子砸在刘均男腿上。
原本还在往前跑的人不受控制的往旁边倒,连带着四五个人受牵连倒地上。
孟若桑站在旁边喘气,对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十分不满。
休息了一会儿,她慢慢走到刘均男身边。
“刘秀才,我打人的感觉和你刚才那些伤的感觉是一样的吗?”
说着,她挥了挥柴火棍,大有刘均男敢说句“一样”,她就再打一遍的意思。
“不一样不一样,那些伤不是你打的!”
刘均男疯狂摇头,生怕说晚了柴火棍又落下来。
刘母也被刚才那“不小心”的两棍子揍怕了,抬起自己的儿子就匆匆离开。
大概是没了热闹可看,又或者是孟若桑刚才揍人的样子太凶悍,凑热闹的人也跟着散去。
孟若桑看着刘均男母子的背影,眸光暗沉。
这里不是末世,杀人会犯律法,但得罪了她还想全身而退,把她当什么好人了?
正琢磨着怎么收拾这对母子的孟若桑,忽然后脑勺阵阵发凉。
她转身,就看到裴肇舟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神色淡然的看着自己。
孟若桑一把丢掉柴火棍,笑着走过去,“夫君怎么出来了?晚饭吃完了吗?”
裴肇舟没有回答,但在人走到跟前时,眼底神色一变。
他突然出手,招式凌厉,尽显杀气,似乎想要一击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