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若桑反应极快,立马捂住自己的口鼻退开,抓着胖男人的手也松开了。
因为她的动作太快太猛,胖男人“嘭”的一声仰头砸在地上。
他撒下的药粉大部分落在孟若桑身上,但还有一小部分在这个时候才慢慢落下,且恰好落到他的脸上。
胖男人惊恐的瞪大了眼睛,下意识要伸手在怀里摸什么,可手还没来得及伸进怀里,浑身就止不出的抽搐起来。
几个呼吸间,他的抽搐越来越弱,最后彻底停下动静,七窍流血,没了呼吸。
死前,他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明明应该死得比自己还凄惨的女人,却完好无损的站在那儿冷眼看着自己,仿佛一点儿药粉也没撒在她身上。
但孟若桑并没有看上去的这么平静,踉跄了好几下才稳住的身形。
这药的毒性是真的强,在接触她皮肤的一瞬间就侵入身体,迅速蔓延。
要不是她有异能,又恢复了治疗能力,怕是解药摆在面前都来不及服下。
孟若桑看着地上那个胖男人的尸体,嘴角撇了撇。
还真是便宜他了!
孟若桑拍了拍身上剩余的药粉,这才转过头去看裴肇舟。
他还在跟那些人缠斗,但刚过了这么点儿时间,周围还站着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这家伙的实力都被压制了,竟然还这么强?
“咔嚓!”
裴肇舟徒手拧掉一个打手的脖子,脸上带着嗜血的笑。
见孟若桑看过来,他嘴角笑容更大,火光映射下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看穿。
显然,他看到了孟若桑中毒的画面,也看到了中毒更少的胖男人死掉的画面。
“咚!嘭!咔嚓!”
裴肇舟就像索命的杀神,没一会儿便将剩下那几人的命全部收割。
他脸上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血迹,有风吹来,这画面看上去更吓人了。
孟若桑好似完全没察觉,笑呵呵的鼓掌,毫不吝啬自己的夸赞:“夫君真厉害!”
裴肇舟嘴角也噙着笑,却不知是因为她的夸赞,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极其细微的声音忽然响起,两人几乎同时转头看去。
就见一个畏畏缩缩躲在角落的男人正准备偷偷溜走,却不小心踩到地上的血滑了一下。
他僵硬的转过头,正好看到两人都是一脸笑容望过来的样子。
男人一屁股坐地上,脸上的血色都没了。
“别杀我……救命……救命啊!”
男人被吓得六神无主,手脚并用的边爬边跑。
孟若桑握着种子的手动了动,刚要动手,却听裴肇舟忽然叫道:“娘子手下留情。”
孟若桑的手一顿,挑眉望过来。
她可不觉得裴肇舟是良心发现饶人一命,他应该是打算放这人回去通风报信。
他在故意泄露自己的行踪。
孟若桑的眉头轻轻皱了起来,眼底多了一抹疑惑。
按照原书的记载,裴肇舟明明是一直在隐藏自己的行踪,怎么会选择主动暴露?
裴肇舟不知她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见她沉默,忽然想到那晚她说的“对这个家多一份维护”。
家……
他若是还有家的话,肯定会拼上一切去维护的,但这个家不是他的家……
裴肇舟眸光微闪,不自觉的开口回了一句:“放心,不会牵连你的家和家人。”
这一句解释让孟若桑有些意外,同时还有一些惊喜。
她今天来钱庄放这一把火,一是为了报复对方烧了她的药材和院子,二是为了帮裴肇舟。
这人杀又杀不死,倒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刷点儿好感度,结果倒是出乎她意料的好。
裴肇舟竟然愿意为这个家考虑了!
一时间,孟若桑的心思又活跃起来。
她现在可以肯定裴肇舟绝不会因为原主的事迁怒自己,但这人心思诡秘,不把自己的秘密扒得一干二净,是绝不会轻易放自己离开的。
可她并不想呆在裴肇舟身边。
作为这个世界的男主,裴肇舟身边最不缺的就是麻烦和危险,这是她最不喜欢的生活。
何况以裴肇舟疯批多疑的性子,就算扒光了她身上的秘密,对她失去了好奇和兴趣,最大的可能也是灭了自己这个也许会威胁到他的存在。
所以孟若桑从没放弃过杀了对方的想法,但表面上也没放弃过刷好感的行动。
本来她觉得刷好感的行动成功机率渺茫,但现在看来,可能性还是比她想象的大。
若她能帮裴肇舟渡过原书中的几个大劫,助他得到自己想要的,说不定有机会得到他亲口放自己离开, 那就皆大欢喜了!
想到这儿,孟若桑脸上的笑容变得灿烂,连眼眸里都染上的愉悦之情。
“我相信你会处理好一切的。”
裴肇舟微怔。
他总觉得孟若桑的笑容有些奇怪,但她没故意叫自己“夫君”,听着似乎挺真诚。
“真诚”的孟若桑带着“真诚”的笑,留下满地尸体和熊熊大火,带着裴肇舟离开了钱庄。
虽然两人一番大开杀戒,但钱庄上上下下的人不少,死的只是掌柜的和一些在钱庄有点儿地位的人。
这么大的动静,只一晚就传遍了整个县,翌日孟若桑和裴肇舟下楼吃饭时,就在客栈听到所有人谈论钱庄走水,死了好多人的事儿。
昨晚看到两人身形的人基本都死了,唯一逃出去的那个人估计也急着跑去跟背后的人传信,没人知道始作俑者的身份,所以大街小巷都在猜测。
深藏功与名的两人则悠哉悠哉的边听八卦边逛街,慢悠悠的穿过人群。
他们并没有回去,而是沿街在找卖颜料的店家。
说好要把药房烧黑的墙遮掩一下,这事儿孟若桑可一直记着。
作画的人是裴肇舟,所以买颜料的事儿就是他说了算。
但这人选了半天,只选了白色和红色这两种颜料,简单得孟若桑都怀疑他说要作画的事是在骗自己。
带着质疑,孟若桑多买了几种颜料,这才付银子出门。
其实裴肇舟在看到烧黑的墙面时,心里就已经想好要画什么了,只是面对孟若桑的质疑,他并没有解释,跟着走了出去。
因为是专门出来买颜料的,所以两人将马车停在客栈,走路出来的。
如今没别的事了,两人便打算回去,说不定还能赶回家吃个午饭。
结果刚走没多久,一辆马车就拦在两人面前。
帘子掀开,露出一张抹了怕是有一斤胭脂水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