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麒麟是在一阵阵刺骨的寒风中冻醒过来的,浑身上下都快冻成冰棍了,上下牙齿一个劲地拉锯。
哎呀妈呀,这是什么地方,该不会是简清清呆的那个农村吧?
清儿说她差点饿死,看来这里也好不到哪里去。
轩辕麒麟站起身,活动一下四肢,他打量一下,这是个四处漏风的窝棚,好像是在一个山洞里,不对啊,山洞应该一处漏风,这怎么四处都是风呢?
他推开摇摇欲坠的破门,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脑海里涌进了一段记忆。
这里还真就是简清清生活过的那个六十年代,只不过简清清生活在京城附近,他生活在山海关附近,这里冬天零下二十多度,没有棉衣就只能等死。
他看看身上单薄的棉衣,里面的棉花都露出来了,他用手往里按了按,能怼回去多少是多少,外面太冷了,他又躲进了山洞里。
长夜漫漫,他在屋里来回走动,增加一点热量,不然就会冻死在这里。看来渡劫可不是玩的,真能死人的。
他决定等天亮了就下山去找他的几个哥哥,借点粮食和棉被,这里不能住下去了。
这个地方叫李家村,他有五个哥哥,他最小,名叫李麒麟。
他刚出生不久,他爹就在山上采蘑菇的时候掉下山崖摔死了,她娘不久就扔下他改嫁了。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爹死娘嫁人,各人顾各人。
他从小就被视为灾星,大嫂和二嫂极力把他送人,本来农村都愿意要儿子,他被送了好几家,最后都被送回来了。
原因就是,他去谁家,谁家就有倒霉事发生,比如,去了李老三家,李老三半年后腿就被马车压断了,本来马车是不能压断人腿的,寸劲就是马车里面装满了沙子,那家准备盖房子用,这才压断了腿。
这家联想到他一出生就死了爹,害怕李老三被他克死,赶紧把他送回了大哥家里。
就这样,李麒麟在被送来送去中长大了,过了十岁,就没人要了。
除了跟他最近的五哥,其余几个哥哥都成亲了,他就在几个哥哥家里混饭吃。
再后来,他的几个哥哥相继出了事,不是腿断了,就是胳膊断了,再不就是得痔疮了,得脑炎了,反正就没有正常的。
哥几个一商量,干脆把这个老六给弄出去自己过吧。
但是,毕竟李麒麟才十一岁,小了点,又没有多余的房子给他,就让他去不远的山上住。
这个事儿闹的动静挺大,村民们都骂这几个哥哥不是人。
大嫂说,“你们是人,你们给领回家养着啊!”
这句话一说,村民们都不吭声了,这年月养活一个半大孩子可不是闹着玩的,除非是绝户才能有这个心思。
李麒麟就这样,饥一顿饱一顿地活了下来。村里谁家做饭,他路过的时候,好心人家都会给他一口吃的,他基本是吃百家饭长大的。
到了十五岁,李麒麟在山上开垦了一块地,自己开始种植粮食。
北方天气冷,一年只能种植一季,秋收的时候,他就把粮食囤积起来,勉强够冬天吃的,饥一顿饱一顿的能活着。
但是,这天赶上李麒麟感冒了,他自己在山上不爱动弹,又没有药,半夜时候,活活冻死了,就这样,轩辕麒麟到了他的身体里面。
轩辕麒麟在山洞里找了找,没找到粮食,原身怎么活下来的?太难了。
天快亮的时候,轩辕麒麟折腾一夜,困意来了,他给自己盖个严严实实,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外面都大亮了,他才睡醒,伸了个懒腰,他不想爬出来,身上就这点热乎气,舍不得弄没了。
快到晌午,他才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这里身上的修为全无,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老百姓,没有任何异能。
他走出山洞,一股更加刺骨的凛冽寒风钻进了他的骨髓里,顺着骨骼脉络流动。
沿着蜿蜒曲折的小径前行,四周静谧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和脚下积雪混杂着枯枝败叶的脆响。树木枝干扭曲着,树皮皲裂,承受着沧桑与酷寒。松针上挂着晶莹的冰挂,每一根都闪烁着冷冽的光,在微风中发出细微的声响。
李麒麟来到几个哥哥的住处,他们的房子基本挨在一起,他凭记忆来到大哥家门口,推开篱笆门,去敲房门。
咚咚咚,咚咚咚。
“谁啊?”
“大哥,是我,李麒麟,给点吃的吧,已经好几天没吃饭了。”
一个女人小声嘀咕着,“怎么不饿死呢。”
一个男人的声音,“别胡说,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给拿个馒头。”
女人,“馒头还留着给娃吃呢。”
男人,“少废话,让你拿,你就拿。”
一个黑乎乎的馒头被扔出来,李麒麟赶紧拿在手里,生怕被抢走,尽管身边一个人都没有。
馒头在外面冻的硬邦邦的,他咬了一口,愣是没咬动。他把馒头揣进怀里,又去了二哥家。
同样,二哥家也不给开门,也给他扔出一个硬馒头来。
李麒麟搜索一下记忆,好像每次都是这样,几个哥哥都躲着他。
去了三哥家,还是不给开门,这次连馒头都没有,就是让他快走,因为三嫂怀孕了,怕他带来霉运,让他离开。
三哥,“老六,不是三哥不留你,你嫂子好不容易才有了孩子,你千万别到我这里来了,算三哥求求你了。”
李麒麟搜索一下记忆,这三嫂去年怀过一次孕,当时他去三哥家要点粮食,走了没有多长时间,三嫂就流产了。
联想到他从小就命硬,三哥三嫂都不敢见他了,只盼着他早点死了算了,免得出来祸害人。
李麒麟想起以前简清清跟他说过的话,脸皮厚,吃不够。
只要没脸没皮,就能要到东西,一不做二不休,去领导干部家里要饭,就不信领导干部能让他饿死冻死。
凭着记忆,深一脚浅一脚走在硬邦邦的路上,摸索到了村长家里。
李家村最富裕的就是村长家了,这个年代的村长是神一样的存在。
既拿着上面的补贴工资,又管着下面村民的土地分配,是一个肥差。
远远地,村长家的青砖大瓦房映入眼帘,墙体由一块块规整的青砖砌成,房顶上的青瓦层层叠叠,错落有致,好比鱼鳞一般排队整洁。
李麒麟倒吸了一口气,好气派的房子,什么时候自己也能有了屋子住就知足了,山上太冷了。
他去敲门,“村长,村长,救命啊!”
他这么一喊,把村长给喊出来了,村长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他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跑出来一看,是李麒麟这小子哆哆嗦嗦地在寒风中站着。
“先进屋暖和暖和。”
看看,还是村长有格局,人家就不怕什么灾星不灾星的,还挺热情。
李麒麟进了屋里,立刻被一股暖流包围了,村长家里生了炉子,炉子上坐着一个大水壶,正在吱吱地冒着泡泡。
李麒麟多想住在这里啊,“村长大叔,能不能让我住几天,山上太冷了。”
村长,“这………”
“按说你有几个哥哥,我是不能留你住的………”
“村长,我那几个哥哥都不留我,你就行行好,收下我吧。”说完他就哭了起来。
村长媳妇一个劲给村长使眼色,那意思是赶紧让他走,不能留下。
村长,“麒麟啊,你在我这里吃一顿饭,然后我给你送到你大哥家里,怎么样?”
李麒麟还能说什么,就先吃饭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