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平静的海洋2025-10-24 09:595,047

大家的目光一下子投向方锐身上。方锐有点不自在起来。陈钊铭上下打量了一下方锐:“真是年轻有为啊!什么时候调到团委工作的?”

“她不是调到团委工作的,她是通过竞选走上团委副书记岗位上的。上次我在大会上的典型发言材料,也是她写的。”潘希泉得意地介绍起来。

“五一农场有这样的优秀人才,当然能把工作做好啦。一个单位如果没有一批能干事的人,是绝对不行的。”陈书记深有感触地看着方锐,随后又开玩笑起来:“小方,你到我们沙河农场去工作怎么样?待遇不比你在五一农场差哦!”

“不行不行,陈书记,我们培养的人才,怎么能拱手相送呢?如果是往局机关里调,我肯定放人,如果是提升到你们场担任场党委领导,我也放人,平级调动的话,我是绝对不会放的。”潘希泉也开玩笑起来。

“提拔到党委领导岗位上,或是提拔到农垦局里担任领导职务,我是没这个权力决定的,但提拔到我们沙河农场正科的位置上,我在党委常委会上是有发言权的。”说完这话,陈钊铭自己也笑起来。

大家也跟着笑起来。

随后,潘希泉向参观小组的成员们介绍了五一农场上一年取得的成绩和今年的工作打算等,也谈到了工作上遇到的困难。都是党委书记,正如潘希泉说的那样,工作性质都一样,所以,他们的话语也就多起来。他们谈到了当前的形势,又谈论了当前农场的体制。潘希泉提出自己的看法:“前不久,我到内地沿海城市进行了考察,内地的政策比较宽松,体制灵活。人们都在想方设法发展经济,寻找致富门路。可我们的农场呢?计划经济、行政干预还比较明显。说是已经实行承包责任制了,可职工们负盈不负亏现象十分严重。超产了,将超产奖金拿回去了;亏损了,就伸手向农场要,不给就上访,等、靠、要的思想还十分严重啊!”

陈钊铭十分赞同潘希泉的看法:“潘书记,你说得很对,有时上级党委派我们到内地特别是到沿海地区去参观学习和考察,其实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去沿海地区究竟要参观什么、学习什么。我有一种感觉,到内地沿海去观摩学习,看了感动,听了激动,回来以后呢?没法动,主要原因是我们这里的体制和机制都太死了。目前,我们的基层单位还在用广播喇叭大喊大叫地要求职工们上班。职工流失现象也很严重。有本事有路子的,想方设法往内地调动,没本事没路子的,也想方设法找门路往外走,有的干脆不打招呼就到外地打工去了。这部分人以后会给农场带来麻烦的,所以也是一种不安定因素。他们一旦在外地干不下去了,又要回到农场里要求安排工作。不安排工作就上访,一上访就是我们的责任,就要求给人家解决问题。唉,基层工作真的很难做啊!”

“可能是我们的工作有些急于求成了。农场里的许多事情是急不得的。农场职工和内地农民不同。农场职工过去都是拿工资吃饭的,他们除了做好本职工作外,还要参加军事训练,有戍边任务的,所以,他们要一边参加农业生产,一边参加军事集训,几乎半工半农半军。还有,过去职工们大锅饭吃习惯了,干好干坏一个样,干多干少一个样,反正按月领工资就行了。现在一下子让他们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是有限的,还需要一个转变过程。因此我认为,农场需要的是机制的和体制的、观念的和思维的转变同步进行,需要改革的措施和体制的转换配套政策同步出台同步实施,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而且不能急于求成,因为职工群众的思想观念需要一个慢慢转变的过程。同时,我们现在虽然还要进行军事训练,但已经是利用业余时间进行了,不再给报酬了。”潘希泉接过陈钊铭的话题聊继续起来。

陈钊铭和潘希泉说着话,已经到中午吃饭时间了,郭长峰走到潘希泉旁边,低声说饭已经准备好了,潘希泉领着陈钊铭一行人到农场食堂就餐去了。

下午,潘希泉又陪同陈钊铭到职工医院看了看“爱心病房”,边看边介绍成立“爱心帮扶社”和基层单位开展的扶老助残活动情况以及今后的设想等。

从职工医院里出来,时间已经不早了,陈钊铭一行人这才离开。

潘希泉刚把陈钊铭带领的沙河农场一行人送走,郭长峰又来到他的办公室里:“潘书记,刚才接到电话,说是青年农场党委书记赵琳琳明天上午要带领工会等职能部门来五一农场取经学习。”

潘希泉苦笑一下:“‘人怕出名猪怕壮’,这话一点也不假呀!来就来吧,长峰,你跟办公室主任柳文强说一下,让他做好明天的接待准备工作!”

塔里木的晚春时节,风和日丽,气候宜人,微风里掺杂着一股泥土的味道,阳光里充满了青青芳草的气息,天空中也弥漫着飞舞的思绪。一天又一天,花儿在慢慢地开放着;一日又一日,草儿在泥土里努力地向上萌动着。于是,在一阵阵机车喧嚣之中,在一粒粒种子发芽出苗之后,大自然的热情便又高涨起来了。

春播工作全面结束后,潘希泉想到好久没到地里去了,先期播种的棉花出苗情况怎样?地里的管理如何?职工们有什么想法等等?他都是听主管农业的副场长许长春和生产部门领导汇报的。这天上午,他感到稍微有点闲暇时间了,就想到地里去看看。

潘希泉刚下楼走近吉普车,一辆很新的212吉普车向五一农场办公楼驶来。车子刚刚停稳,王新林立即从车内走出来。潘希泉连忙迎上去。王新林笑着伸出手握了握潘希泉的手:“怎么啦?潘书记,不欢迎我来吗?怎么我一来,你就想开溜了?”

“哪里哪里,我要是知道你王主任大驾光临了,起码组织机关全体人员列队欢迎你,现在再组织人来欢迎你到来,已经来不及了。”潘希泉也开玩笑起来。

两人说说笑笑走进潘希泉的办公室,服务员端上两盘水果、倒好茶水后退出来。

潘希泉连忙招呼王新林吃点水果。王新林笑了笑摆摆手:“潘书记,我这次来,有重要的事情要跟你商量哩!上次召开精神文明总结表彰大会,兵团文明办领导在大会上的发言你也听到了,说今年兵团的精神文明建设推进会计划要在我们南疆师局召开,最后计划在我们局的一个农场召开。局党委考虑到你们五一农场的文明创建工作在创新方面做得比较扎实,决定将这次会议放在你们场召开。方案上报到兵团后,已经得到批准了。所以,现在你们不是要做好准备工作,而是要立即动手认真干了。这样的一次大型会议在一个基层农场召开,对我们农垦局来说,历史上还是第一次,一定要好全力以赴做好这项工作……”

王新林刚把话说到这儿,潘希泉立即开始叫苦起来了:“王主任,你可再别干这种事情了,我都头大死了,这些天来不停地接待着来参观的人,一拨人刚送走,一拨人又要过来。这会儿要不是都在忙着春耕春播工作,说不定又有人要来了呢!搞得我接待都快招待不起了,负担太重了!”

听了潘希泉的“诉苦”,王新林马上笑起来:“我说潘书记,又哭穷了不是?人家能到你们这里来参观学习,说明你们的工作做得好,有看头,咋没到别的农场去参观呢?”

“行啦行啦,王主任,我可不能再听你忽悠我了!”潘希泉也笑了。

王新林的表情又很快严肃起来:“潘书记,这次你们五一农场可真的要狠狠放血了,局党委对这次现场会的召开十分重视,成立了筹备工作领导小组,局党委张书记亲自挂帅,可能还要派我们住在你们五一农场呢。局党委希望你们在抓好生产的同时,务必要做好这次现场会的筹备工作,同时要求本着简朴务实的原则,来筹备好这次现场会。”

看到王新林说话很严肃,潘希泉也严肃地作了表态:“王主任,请局党委放心,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做好这项工作的。”

“考虑五一农场经济能力承受问题,经局党委研究,决定拨出一笔资金用于会务的开支。同时,按照局党委的设想,并已上报到兵团文明办公室,兵团文明创建工作现场会尽量在八月下旬召开,那时农活稍闲一些,也是你们举办金秋文化艺术节的时候,这样可以让与会者现场观摩你们举办文化艺术节的做法,兵团文明办已经批准了我们的设想。现在离召开现场会还有近四个月的时间。只要抓紧时间做好筹备工作,还是来得及的。”王新林说完,看了看潘希泉。

潘希泉再也不能说什么了,只能表示坚决按照局党委的安排,尽心尽力做好这项工作。

“我们中午吃点民餐怎么样?”听到王新林已经将工作安排完了,潘希泉看着他。

所谓的民餐,就是指到维吾尔族人开办的餐馆里就餐。

“中午就不在你们单位吃饭了,这会儿我还要赶到沙河农场去,下午要返回去向张书记汇报一下。”

“什么事这么急呀?再急也要吃饭嘛!”

“沙河农场去年的文明创建工作做得也很好,也有许多值得推广的地方,我再过去看看。局党委计划在你们场召开现场会期间,组织与会人员到沙河农场去观摩一下,这样可以充分说明我们农垦局的精神文明创建工作不是一两个单位做得好,而是整体上都不错!”王新林说完,就走进吉普车里坐下来摇下车窗玻璃,向潘希泉摆了摆手。

送走了王新林,潘希泉觉得压力很大。这样的大型会议在五一农场召开,有史以来还是第一次。能否顺利召开,能否达到局党委和兵团党委的要求,能否收到预期效果,他自己心里也没底。干工作近四十年、担任农场党委书记也近十年了,见到过的、参加过的大型会议也有许多次了,可真要自己操办这样的大型会议还是第一次。于是,他回到办公室里,理一理自己的思路,想理出个初步方案,上常委会研究然后,再将方案上报给农垦局党委。

五一劳动节快到了。

农场人喜欢在节日里操办婚事。钟海涛的父母想在五一节里把儿子的婚事给操办了。在征得刘兰兰父母的同意后,双方家庭都在精心准备着。

刘兰兰和钟海涛商量,在嫁妆上尽量少办些。因为房子面积不大,办多了就显得拥挤了。房子是三分场分配的两间土坯房子,虽然比较旧,但和其他职工一家人挤住在两间房子里相比,还算比较宽敞了。钟海涛和刘兰兰就利用业余时间,先去简单收拾一下,又买来石灰和水泥等,把房子里面又粉刷了一遍,房顶也重新吊上一些白纸,又打了水泥地坪。刘兰兰买了不少书籍,再加上钟海涛家里就更多了,刘兰兰又订做了两个书柜作为嫁妆,他们决定将卧室和书房合二为一,这样既方便看书,又节约空间。外面一间房子又一分为二,迎门一间当作客房,里面作厨房用。整个房子面积虽然不大,但对于一对刚结婚的年轻人来说,已经很不错了。当时农场住房紧张,许多职工没办法,在房子外面围个院子,在院子搭个简易厨房的家庭有很多。

钟海涛虽然在为婚事奔忙着,但心里却始终有一种失落感,这种失落感究竟是什么,似乎又说不上来。他只知道随着婚期的越来越近,心里也越来越不是滋味,更越来越烦躁。虽然自己早已经从失恋的泥潭里拔出来了,可自己始终无法将方锐从脑海里彻底抹去。

按照农场许多家庭的习惯,新郎新娘要先在男方父母家里举行完仪式后,才回到自己的住房里。

五一劳动节这一天,刘兰兰由林文蓉、黄青英、李春华等一帮姐妹们护送着,来到钟代明家临时为一对新人准备的房间里。婚礼由三分场党支部书记闫俊辉主持。与其说是主持,不如说是维持一下秩序,招呼一下客人而已。三分场一帮年轻人和钟海涛、刘兰兰的朋友以及两家老人的亲朋好友们都到场祝贺了。

喝罢喜酒,一帮年轻人又涌入钟海涛、刘兰兰的洞房里。

胖子郑长顺仍然高声大语,非要钟海涛和刘兰兰介绍一下恋爱经过,说得钟海涛的脸不由自主地红起来。刘兰兰把头一抬:“嗳,我说胖子,我们的恋爱经过你还能不清楚吗?还想听一听吗?那好,我就再跟你说一遍吧:这几年我和海涛一直在一个机车组上工作,日久生情,生情生恋,最后就结婚了,可以说是一件很正常,也很自然的事,更可以说是水到渠成的事。胖子,你还想听什么?”

刘兰兰那完全没有羞涩感的话,反而让郑长顺无话可说了,大家也都大笑起来。

钟海涛也忍不住笑着看了看刘兰兰,心里在想:“人说兰兰泼辣大胆,还真没说错呢,娶了这样女人做老婆,还有一种安全感哩!”

因为大家对钟海涛和刘兰兰都比较熟悉,平日里关系相处得也比较好,他们说笑着,谈论着,彼此祝福着。虽然是五一劳动节放了两天假,可许多职工由于地里的活比较紧,也不敢休息,仍在地里干活;父母不在一个单位的,想趁放假机会回去看望一下,平时需要做的家务事暂时放下来,也等待假期到来了一块做,大家都有许多事情要办,所以闹腾了一会儿,就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上午,一些上了年纪的职工来到钟海涛和刘兰兰的家里看看新鲜。农场青年结婚时,许多上了年纪的职工很喜欢到新人的房间里去看看布局和新买的家具。钟海涛和刘兰兰置办的家具并不多,有一个装衣服的大立柜,两个书柜,一张写字台,一张木床。外面的客房里放着两张单人沙发和一张圆形茶桌,上面放置的茶具上罩着一块用纯白线绣的花朵图案钩纱,是林文蓉利用业余时间绣好后赠送给刘兰兰的。整个新房显得整洁大方,特别是两柜书籍最醒目,里面装满了书籍,其中文学方面的居多。就这点家俱,也惹得那些年纪稍大一些的职工们发出“啧啧”的赞叹声。

由相知到相恋,由相恋到相爱,再由相爱到更加相知,钟海涛和刘兰兰的婚后生活是幸福甜蜜的,工作、学习和生活也更加有规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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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里木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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