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天明赶紧接过闫俊辉的话:“对的,俊辉,我就这意思。另外俊辉,文艺晚会举办完后,让方锐把开展的情况给广播一下吧,不能开展了活动,场党委和机关职能部门都不知道的!”
刘天明说得给广播一下,就是让方锐写广播稿件在五一农场自办的广播站播出来。那时候,五一农场每个分场、工副业和学校等单位都有有线广播,各单位有什么新闻,由单位文教写成广播稿送往场部广播站播出;场党委出台的一些政策和措施等,也通过有线广播很快传遍了全场。
“刘场长,这是没问题的。方锐上午到场部参加文教会办会去了,下午上班后,我把这项工作跟她说说就行了。其实刘场长,就是我不安排,方锐也一定会及时进行报道的。我们三分场的新闻稿件和全场各单位比起来,不仅数量较多,而且质量也很高,这是场宣传科龚科长对我说的。”闫俊辉看着刘天明。
刘天明点点头:“我也经常听到广播里播送我们三分场的广播稿了。另外俊辉,我意见是让张欣以团支部的名义写个开支报告给党支部,买点小奖品吧!我看场里每次举办智力竞赛或其它活动什么的,都拿出一些小奖品发给获奖人的。”
刘天明说完,举起他那肥厚的手抓了抓头皮看了看闫俊辉。
闫俊辉高兴地连忙嗯嗯了两声:“我下午通知张欣去办理。另外刘场长,我觉得这件事还是在支委会上说明一下,让支委们都知道这件事,要好办些。”
刘天明点点头:“俊辉,我也想说呢,上个支委会要合适些。”
中午下班后,刘天明就把三分场已经批准举办文艺晚会的事告诉了刘兰兰。
听到这个消息,刘兰兰高兴得一阵风似的就要往门外跑。
兰兰的母亲看到女儿高兴得连饭也顾不上吃了,连忙喊起来:“兰兰,饭都已经做好了,先吃了饭再过去嘛!”
“不吃啦,妈,我不饿。我这就告诉海涛去。”刘兰兰一边跑一边回答。
“唉,这丫头,年纪也不小了,啥时候能老练些呢!”刘兰兰的母亲爱怜地叹了一口气。
得到举办文艺晚会被批准了的消息,最高兴的还是钟海涛、方锐和张欣。
吃罢晚饭后,钟海涛和方锐立即让张欣去找官洪、林文蓉、李海龙还有郑长顺等人,商量究竟如何办好这场文艺晚会的事。钟海涛和方锐之所以让林文蓉参加筹备,一是因为她的歌唱得很好,号称三分场的“百灵鸟”;二来她的协调能力也比较强,而且比较能吃苦,做事也干脆利落。
张欣找到郑长顺、林文蓉等人后,迫不及待地将场里批准了举办文艺晚会的消息告诉了他们,郑长顺、李海龙听了,都高兴地跳起来。他们草草地扒了几口饭,就立即跑到钟海涛家里高兴地议论着。钟海涛的房间一下子显得拥挤起来。方锐连忙提议:“我们到外面去商量吧,屋子里又挤又热,我们又高声大语的,还会影响到海玲做作业,外面不仅空气好,而且也宽敞。”
方锐的提议立即得到了大家的响应。于是,几个人说说笑笑地来到离三分场营区不远一棵高大的白杨树下,继续你一言我一语地叽叽喳喳起来。
张欣突然想起了什么:“方锐,上次九分场团支部举办舞会,也邀请我参加了,这次我们举办文艺晚会,也邀请他们的团支部参加,不是热闹些吗?你看行吗?”
方锐听了,一口答应下来:“可以的呀?张欣,你不仅把九分场的党支部邀请过来,也把二分场、六分场团支部邀请过来嘛!他们离我们三分场也不远。大家在一起开展文艺活动,不是更开心吗?”
张欣一拍脑袋:“对呀,方锐,人多了,不就更热闹了吗?”
五月的夜晚,微风习习,多情的夜空,繁星闪闪。托木尔峰的山峦在月光的映衬下,象沉睡的婴儿,宁静、安祥、酣畅。古老的塔里木河缓缓地流动着,唯恐惊扰了人们的思绪;参天的白杨树毫无保留地把它的绿色奉献给了大自然,它白天充满激情地吸纳着烈烈的阳光后,这会儿悠悠的呼吐出清纯的气息,让人类兄弟在绿色的庇护和清纯的气息中,尽享清凉,乐活健康。
有些事情不办不知道,一旦要想办起来,还真没个头绪呢。
举办文艺晚会对钟海涛和方锐等人来说,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既没有现成可以借鉴的经验,也没人经历过参与过。所以,钟海涛和方锐、张欣、官洪、郑长顺等几个人来到白杨树下后,大家虽然都很高兴,都在七嘴八舌议论着,开开心心地畅谈着,当钟海涛要大家想想办法到底如何举办时,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都低下头来思考着。由于都没有参与过这样的活动。大家思考了一会儿,仍然想不出主意,有的皱着眉头,有的摸着下巴,有的仰着脑袋张着嘴望着天上星星。
还是钟海涛打破了沉默:“我觉得我们大家还是先分工为好。分好了工,大家都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准备什么了,才能有眉目的,有什么困难,大家可以再聚在一起商量商量,总比咱们在这里空想要好得多。”
“对呀,我们至少要先选出一个人牵头来负责这项工作,然后拿出方案,最后再进行分工。每个人回去后再好好想想有什么节目可以拿出来,再反馈给牵头的负责人进行完善,这样就有眉目了。”方锐也赞同钟海涛的想法。
于是,寂静的场面一下子又活跃起来。有的推选钟海涛当组长,有的说方锐可以做负责人,有的说张欣是团支部书记,方便组织团员青年们参加,让他当组长也行,把张欣急得直摆手。
最后还是钟海涛提出了自己的想法:“大家都不要争论了,听我说一句。我觉得还是让方锐担任组长来组织这场文艺晚会比较合适些,一是因为她是咱们三分场的业务干部,见识得要多些,同时也能代表咱们三分场;二是她的文化知识最高,在学校里还主持过班里的文艺节目,算是比较有经验的了;三是她有时参加场里举办的文艺活动,看到的、听到的比咱们多,在我们这几个人里,她经历比我们多……”
“方锐的工作能力也很强,我同意她担任组长。”钟海涛的话还没说完,郑长顺立即表态了。
有了钟海涛的提议再加上郑长顺的附和,大家都说没意见。
方锐急忙摆摆手:“不行不行,让我主持文艺节目还能勉勉强强的,让我担任组长就不行了。虽然在上初中的时候也担任过组长主持过文艺活动,可那毕竟是代表班级的,充其量是个娃娃头。”
看到方锐连忙摆手拒绝,林文蓉急了:“方锐,你好歹也是我们三分场的业务干部,又是个大学生,知道的事情总比我们要多得多吧?你就别客气了,该怎么办你就只管安排,让我跑跑腿干干活是绝对没问题的!”
“是啊是啊,钟海涛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方锐,你不担任组长,还有谁能担任呢?”张欣、官洪和李海龙等人也都跟着林文蓉的话说起来。
方锐明白钟海涛让担任负责人的意思,他是想把机会留给自己。毕竟,自己是三分场的业务干部,年终是要接受组织部门考核的;宣传部门也要对自己一年之中做了哪些工作进行总结通报的。她抬头看了看钟海涛,借助明亮的月光,见他正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自己,于是点点头:“那,那我就试试看吧,如果不行的话,就赶紧换人,换谁都一样,我们这些人谁也用不着跟谁客气的。”
说完这话,方锐又抬头看了看钟海涛,见他仍然面带笑容地看着自己,心里立即底气十足起来,严肃的表情也显现在脸上:“那我就不客气了,我们首先来进行分工:官洪,你负责写一首诗在文艺晚会上朗诵;张欣,你负责邀请九分场、六分场、二分场的团支部书记和部分团员来参加咱们的文艺晚会;附带说一句,他们能过来或者愿意过来就过来,不愿意过来千万别勉强;林文蓉,你负责组织节目先后出场的协调工作;长顺哥,你去跟秦华明说一下,你们两个负责用电安全;海龙,你负责调试扩音器,并负责场外的治安工作;串台词的工作由海涛负责;我和海涛主持节目,背诵好台词。大家看看这样行吗?”
大家听了,都很开心地回答:“可以的”“没意见”。
听到大家都说没意见,方锐抬头看了看钟海涛。
钟海涛赞许地点点头。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意见,分工就这样定下来了。这两天,我和海涛就要将节目的内容拟定下来了,大家回去后再仔细想想看,把自己要表演的节目先报上来吧!”方锐继续安排着。
林文蓉喜欢唱歌,听到方锐说要他们把自己表演的节目先报上来,连忙来到钟海涛跟前:“海涛,我献上一首流行歌曲吧!歌名叫《年轻的朋友来相会》。”
郑长顺看到林文蓉第一个报名了,也连忙报名:“海涛,我喜欢吹笛子,来一首笛子独奏吧!名字叫《南泥湾红旗接过来》。”
方锐听到林文蓉和郑长顺已经争着报名了,很开心:“好,文蓉、长顺哥,你们先把你们要唱的歌曲和要吹奏的乐曲练一练,可不要上台卡壳了。”
林文蓉和郑长顺都信心十足:“不会的,方锐,放心吧!”
随后,大家继续又对文艺晚会上要表演什么节目纷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钟海涛在认真地听着,并不时地提出的自己看法和想法。
举办文艺晚会的事情商量得有点眉目了,夜也很深了,大家这才各自散去。
虽然众人已经散去了,钟海涛和方锐还沉浸在能够举办文艺晚会的兴奋之中。
“小锐,我觉得还是根据大家刚才提出的看法和想法,初步拟定一下节目内容,除了唱歌吹笛子,还应该让张欣组织团员们跳几曲交谊舞,这样气氛就更加活跃了。”钟海涛看着方锐。
“海涛,我觉得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场里的青年职工们都喜欢跳交谊舞。让更多的人来参与这场文艺晚会,要比只有少数人参与有意义的多了。”方锐赞同地看着钟海涛。
夜已经很深了,钟海涛和方锐初步拟定着晚会的节目内容,并约定各自回去再好好想想后,钟海涛才依依不舍地将方锐送到家门口。
回到家中,方锐见父亲和母亲已经睡下了,轻轻地洗漱完毕后,躺在床上,想想刚才的讨论和钟海涛的想法,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她索性爬起来,拉开电灯,回想以前在学校和场里参与的文艺活动和看到过的文艺节目,拟定了几个节目的初步设想后,才又躺在床上,但仍然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眠。
此时的钟海涛同样在继续忙碌着。回到家里洗漱完毕后,他拿起桌子上的笔和稿纸,想着举办文艺晚会的节目内容,起草着节目台词,写了几个,又觉得不满意,涂改了一下,仍然觉得不满意,揉了揉,又找出一张空白稿纸写起来。
夜深了,在大田里劳累了一天的职工们,已经酣然进入梦乡了。宁静的农场里偶尔传出几声犬吠后,一切又归于宁静。一轮皎洁的明月渐渐悬挂在西边青蓝的天空上,把她那如水般的清辉慢慢倾泻开来,于是,万物就像有太阳光照射一样的有影有形了,虽然没有像太阳强光那般耀眼那般热情,但她比白昼更清丽、更养眼,似乎要将边陲农场这美丽的夜景摄入在月宫里,再慢慢进行回放,进行观赏。星星更是调皮地眨着明亮的大眼,快乐地欣赏着婆娑的树影、灵动的棉苗、青绿的小草、闪亮的河水、金黄的沙丘……塔里木河岸边的农牧团场夜晚,总是在曼妙抒情里度过,那么柔情细腻,温文清秀,水灵多姿,宛若诗韵,带着憧憬,寄于希望……
钟海涛将文艺晚会台词的开头和结尾草拟好后,修改了几遍,又抄写了一遍,直到东方渐渐露出鱼肚白,他才重新躺下。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闫俊辉见方锐已经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了,便来到她办公桌前:“方锐,你昨天下午回来很晚吧,我下班后很久,也没等到你,就回去了。我等你回来,是想告诉你,支部已经批准我们三分场举办文艺晚会的事了。”
闫俊辉接着把支部批准举办文艺晚会的事向方锐详细说了,并将支部的设想向她提出来。
听了闫俊辉的一番话,方锐这才知道钟海涛得到的消息并不是闫俊辉告诉他的,应该是刘兰兰告诉他的。
晚上,钟海涛来找方锐继续商量举办文艺晚会的事,方锐便将闫俊辉提出的设想向他说了。从钟海涛那里,方锐知道他得到的消息确实是刘兰兰告诉他的:“小锐,我猜想,如果没有兰兰的努力,恐怕刘场长是不一定能答应我们的,更不会支持购买奖品之类的事情了。”钟海涛说完,看了看方锐。
方锐赞同地点点头:“海涛,我也在想着这件事呢。我在想,如果不是兰兰姐做他爸爸的工作,以刘场长的性格,那天下午我向他提出的建议遭到拒绝后,不会现在又同意了,兰兰姐肯定说了不少好话的,你明天上班的时候,还真得好好谢谢她呢!”
“小锐,这几年除了过春节和假日外,我几乎每天和她一起,不是检修机车,就是一起机车作业,对她的性格和为人都很了解,她确实是个热心肠的人,仅凭我知道的,就帮过好多人,真是不容易啊!”钟海涛感慨地看着方锐。
听了钟海涛的感慨,方锐有些不自然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