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鹤年的想法不无道理,但所要冒的险也是致命的。
一步踏错,对于江城龙族来说,同样也是一场浩劫。
江鹤年摸着下巴,似乎在考量我的话。
话说到这儿,我所有的耐心以及包容都已经被磨尽了,江城龙族有这样一个领导者,真是不幸。
前怕狼后怕虎,既不敢放手一搏,又不能全面妥善的管理好自己的领地,我想,这么多年他之所以还能坐在江龙王这个位置上,大多要归功于这一片的风平浪静。
甚至到了这一刻,我更觉得,柳长风都要比江鹤年更适合江龙王这个位置。
柳长风只要不是涉及到柳凤翎的事情,一向沉着冷静,能隐忍,却也有勇有谋,远比江鹤年有担当的多。
我知道,我留下来是救不了柳凤翎的,如果放出了那条金龙,更是罪加一等,江鹤年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我只能先离开,再去跟柳长风和林彦舟商量一下,看看接下来到底怎么做。
所以我没等江鹤年做下最终的决定,便抬脚要离开禁地。
江鹤年立刻叫我:“林玥,你做什么去?”
“我不管了。”我头也不回,“我也管不了这档子事情,你接下去打算怎么做,自己决定,我就不掺和了。”
这不是赌气的话,而是我有自知之明。
江鹤年一步跨过来,挡在了我面前,拦住我的去路,刚要说什么,我只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那种声音我听过无数次,每一次听到都是头皮发麻。
我和江鹤年同时朝着脚下看去,就看到冰面之下的水域之中,零零星星的有几个筷子长的东西在不停地扭动。
“蛇。”江鹤年一下子就认了出来,“禁地之中怎么会有蛇?”
“是蛇蛊。”我想起刚才我看到的,从井口封印之中喷射出来的那些黑气,落入河水中,我本以为消失不见了,却没想到,那些东西进入水流之后,竟然孵化出了蛇蛊!
我冷笑一声道:“江鹤年,从柳凤翎进入禁地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应该能够预料到这一刻的一切,只能说你的敏感度不够,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再犹豫下去,你的整个江城龙族,将会成为蛊的天下。”
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江鹤祺回来了,虽然只剩下蛊灵中残存的一丁点灵识,但他还是回来了!江鹤年,这就是蛊!”
我帮不了江鹤年了,并且如果我不抓紧想办法,做措施的话,柳凤翎可能也救不回来。
现在已经不是柳凤翎中蛊这么简单的事情了,在她的背后,有江鹤祺的蛊灵,还有胡盛南乃至于整个五毒教。
江城龙族禁地的漏洞,成为了江鹤祺绝地反击的最佳途径,我甚至可以想象,这个时候,一大批蛊正在赶来禁地的路上。
冰面之下,那些黑色的蛇蛊在不断的分裂,从寥寥几条,不停地翻倍,十几条,几十条……
江鹤年用力扣住我的手腕,钳制着我不让我离开。
他盯着我的眼睛里面满是阴鸷,却也不说话,以这样的态度来压迫我。
我用力去甩他的手,但力量的悬殊让我根本甩不开他。
到了后来,我已经烦躁透顶,张嘴露出两颗尖锐的狐牙,冲着江鹤年无畏的嘶吼。
悉悉索索的声音越来越大,反而是之前井中铁索碰撞的声音减弱了下来。
江鹤年抓着我回到冰窟窿边缘,朝着下面看去。
井口的金光已经不见了,井口也恢复到了黑黢黢的状态。
柳凤翎退回到井里去了。
可我和江鹤年却谁也不敢松一口气。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是最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