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钰在电话那头明显愣了一下，沉默了几秒才开口，语气带着点犹豫和困惑：“我们是大学同学啊，以前他特别开朗，画画也很有天赋，在学校里很受欢迎。不知道毕业以后怎么就变了，总是神神叨叨的。”
“你现在有空吗？”姜若黎打断她的话，追问着，“能不能带我们去一次浅语画廊？我想看看他最近的作品，说不定能找到点线索。”
祁钰在电话那头又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答应下来：“好吧，你们在哪儿？我现在过去找你们。”
挂了电话，姜若黎还皱着眉沉思，商少遇看出她的凝重，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来，语气沉稳又温柔：“别担心，有我在，不管出什么事，我们一起解决。”
半小时后，祁钰准时赶到约定的咖啡馆门口。
她刚走近，目光就落在姜若黎脸上，下意识地顿了顿。
姜若黎今天画着浓妆，眼尾的亮片在阳光下格外惹眼，和她平时素净的样子反差极大。
祁钰张了张嘴，没敢直接评价妆容，只能尴尬地把目光转向商少遇，小声问：“商先生，若黎这妆……是你帮她打扮的吗？看着还挺特别的。”
商少遇的脸颊瞬间红了，连忙摆手摇头，语气有些慌乱：“不是，是她自己画的，我没帮忙。”
姜若黎本来还在想苏小十的事，听到这话立刻瞪了祁钰一眼，语气带着点不服气：“祁钰，你长得丑还管得多！我这叫时尚，懂不懂审美啊？跟你说你也不懂。”
祁钰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干笑两声，赶紧转移话题，转身往路边走：“行了行了，我不懂时尚，咱们赶紧走吧，画廊离这儿不远，开车十分钟就能到。”
三人坐上祁钰的车，很快就到了浅语画廊。
推开玻璃门，画廊里静悄悄的，没什么客人，只有墙上挂着的画作无声地陈列着。
姜若黎四处看了一圈，没看到苏小十的身影，心里的疑惑又深了几分。
这个时间，他不在画廊，会去哪里？
姜若黎四处打量，目光突然停在角落的一幅画前。
画上的场景赫然是酒店宴会厅，一个女人倒在地上，身边全是红色的颜料，和刚才听到的杀人案场景几乎一模一样。
更让她心惊的是，画的角落还标注了日期，正是今天。
“这……这是苏小十什么时候画的？”姜若黎指着画，声音有点发颤。
祁钰凑过来一看，脸色也变了：“我不知道，我昨天来的时候还没有这幅画……他怎么会画这个？”
商少遇皱着眉，拿出手机拨通了报警电话：“喂，警察同志，我在浅语画廊发现一幅疑似和酒店杀人案相关的画作，地址是……”
姜若黎看着画上的内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苏小十不仅偷拍，还提前画出了凶案场景，他到底和这起案件有什么关系？
姜若黎盯着画上刺眼的红色，指尖忍不住发颤，刚想再追问祁钰，身后突然传来“唰唰”的笔尖摩擦声。
三人猛地回头，只见苏小十不知何时站在画廊门口。
手里攥着一支炭笔，正对着画板疯狂作画，眼神空洞得吓人，仿佛完全没看见他们。
画板上的内容越来越清晰。
还是酒店宴会厅的场景，但细节比之前那幅更狰狞。
女人蜷缩在地上，双手死死抓着裙摆。
脸上的惊恐被炭笔勾勒得淋漓尽致，连发丝里藏着的绝望都快要从画纸上溢出来。
苏小十的笔一刻没停，手腕机械地动着，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墨色的线条在纸上划过，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就是凶手！”姜若黎立刻掏出手机，指尖发抖地要拨报警电话，“不然他怎么会把凶案画得这么清楚，还提前画好了！”
祁钰站在一旁，脸色苍白得没有血色，看着苏小十疯魔的样子，声音带着哭腔：“报……报警吧，我以前从没见过他这样，太吓人了……”
“等等。”商少遇突然伸手按住姜若黎的手机，目光紧盯着苏小十的眼睛，语气凝重，“他不对劲，现在的他根本不是苏小十。”
姜若黎和祁钰同时愣住，异口同声地问：“你说什么？”
“看他的眼睛。”商少遇往前走了半步，声音压得很低，“他的瞳孔里，好像有另一个人在求救。”
姜若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苏小十的瞳孔里一片浑浊，但仔细看，能隐约看到一丝微弱的挣扎，像是被困在身体里的灵魂在拼命向外求救。
可下一秒，那丝挣扎又消失了，只剩下空洞的麻木。
“商少遇，你是不是疯了？”姜若黎皱紧眉，把手机从他手下抽出来，“他就是杀人后心虚，装疯卖傻！”
祁钰也跟着点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我认识他这么久，从没听过这种事，他就是疯了，快报警吧！”
商少遇还想再说什么，苏小十突然停了笔，猛地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过他们，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姜若黎没再犹豫，直接拨通了执法队的电话，语速飞快地报了地址和情况。
等待执法队的几分钟里，苏小十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幅画，像是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祁钰吓得躲到商少遇身后，姜若黎也攥紧了手机，警惕地看着他。
没过多久，执法队的人就赶到了，刚要上前控制苏小十，他突然疯了一样冲过来，一把抓住祁钰的手腕，眼神里满是疯狂，嘶吼着：“你是第十个！下一个就是你！”
祁钰吓得尖叫起来，商少遇立刻上前，用力掰开苏小十的手，将祁钰拉到身后。
执法队的人趁机上前，用手铐铐住苏小十。
他还在挣扎，嘴里不停地喊着“第十个”“跑”，声音又疯又哑。
被强行拖拽着往外走时，还回头死死盯着祁钰，眼神里的疯狂和一丝说不清的恐惧，让祁钰腿一软，差点瘫在地上。
看着苏小十被押上执法车，警笛声渐渐远去，画廊里只剩下三人沉重的呼吸声。
姜若黎放下手机，心里的不安非但没减，反而更强烈了：“就算他是凶手，刚才说的‘第十个’是什么意思？难道之前还有人被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