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围很诡异。
一万多听讲修士凝望夏元辰，满脸焦虑。
夏元辰看着下方一万多修士，满脸捉急。
一万多修士坚信——下一瞬他就会开口继续讲道。
夏元辰更加坚信——下一瞬就会有人打赏。
无数个下一瞬之后……
诡异气氛被推向极致。
上万名青年男女修士抓耳挠腮。
数百名四大宗门高层坐立不安。
而台上，夏元辰脸色越来越难看，内心无数草泥马奔腾呼啸……
……
终于，第一个开窍之人出现了。
一块灵石从台下缓缓飞起，来到夏元辰身前。
夏元辰眼神猛地一亮，难看脸色消失。
被这块灵石提醒。
下方人群终于反应过来。
原来，他停止讲道是为了等打赏。
“嗯，一块灵石不多，我也可以给！”
这是所有人的相同想法。
接下来。
一块灵石从台下飞起。
还没等灵石飞上台来。
又是一块灵石。
两块，三块……
几百块。
上千块……
下方一万名青年男女修士，都从储物袋拿出一块灵石，用法力包裹送上台。
更有那些旁边坐着心仪女修的仙二代、以及各宗妖孽们，直接飞起数十上百块灵石。
几万块灵石朝台上缓缓飞来。
这还没完。
数百名四大宗门高层，也出手了！
他们要面子，出手更加阔绰，都是几百块。
四大掌教，更是每人拿出一百块中品灵石，相当于一千块下品灵石。
吴观海和千机门掌教，琅嬛宗掌教三人，其实并没有打算如此“大出血”。
可架不住万花宗掌教柳如媚大方啊！
当看见这位女掌教储物环内飞起上百块灵气盎然的中品灵石时。
吴观海等三名掌教内心在滴血。
却不得不强作欢颜，拿出同样多灵石……
整个大道宗广场低空，灵石如雨，在阳光照耀下泛起绚丽夺目光彩。
而台上夏元辰，已经激动得无法保持坐姿……
腾身站起，双手高举向天。
仿佛要去拥抱缓缓飞来的数万块灵石。
“粉丝”们的狂热，简直超出预料太多太多……
目测这一波打赏，至少有五六万灵石。
比预测的三千，足足超出二十倍！
一夜……不，是一瞬暴富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如大山般压在身上的债务，一下子就能还掉大半。
夏元辰瞬间感觉身体变得轻盈起来。
可是接下来，如何收取这些灵石反而成了难题。
夏元辰手忙脚乱地将地上灵石拢成一堆一堆又一堆，却不知道用什么装起来，急得满头大汗。
旁边负责主持的长老实在看不下去，一拍储物袋……
白光闪耀之间，所有灵石消失无踪。
“卧槽，想白嫖啊？”
“执事又如何？”
“敢半路打劫哥的灵石，你丫真是耗子舔猫逼——活得不耐烦了吧？”
夏元辰内心戏十足，却只能用疑惑眼神看向这名长老。
“储物袋暂借给你，到时候还给老夫！”
主持长老将装满灵石，鼓鼓囊囊的储物袋递过来。
“咳咳……多谢李长老！”
发现误会对方的夏元辰，急忙道谢。
“继续讲道吧！”
主持长老微笑说道。
夏元辰将储物袋牢牢系在腰间，努力压制内心兴奋，重新端坐下来……
接下来的讲道，足足八个时辰。
从黄昏时分，一直讲到第二天清晨。
没有一个人离开。
八个时辰，对于动辄闭关好几十年的修士来说，一点也不漫长。
所有人反而都感觉意犹未尽！
当第十种“灵药种植与灵材制作工艺”讲完时……
台下掌声经久不息。
值得一提的是——讲道过程中，又收获两万多灵石打赏。
站起身来，正要鞠躬下台……
下方又有十块灵石缓缓飞来。
夏元辰一喜，一愣。
目光看向下方一名美丽动人的百花宗女修：“这位师妹，讲道已经结束了！”
言下之意是，哥下班了，但打赏不退哟。
“夏师兄，我想请教一个问题！”
“你对灵石为什么这么……嗯，这么情有独钟呢？”
说话的时候，少女脸色羞红，但还是努力仰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夏元辰。
那表情，仿佛在说——世间让人迷恋的，可不止灵石啊！
我去，原来是个铁粉小迷妹！
讲道对哥的魅力有加持作用吗？
夏元辰淡淡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四十五度角仰头看天上云彩：
“记得一位姓马的大能前辈这样说过——灵石，对老夫来说就是个数字，我不喜欢灵石，身上也从来没带过一块灵石。”
而夏元辰此时的真实想法是——我特么要还债啊！
啊……
百花宗小迷妹一脸懵逼。
她没听过姓马的大能前辈，更不理解夏师兄这番回答的真意所在。
其他修士，也是同样表情。
然而夏元辰沉迷在自我装逼世界，并没有打算解释刚才那番话。
又是十块灵石飞上台来。
前一瞬还倒背双手最佳角度看天的夏元辰，被一击破功，收起装逼姿势，麻利地将十块灵石收入储物袋。
又一个铁粉。
来自琅嬛宗的小迷弟。
“这位师弟，你又有什么问题？”
夏元辰笑眯眯地看向对方，目光柔和。
“夏师兄，你的目标是什么？”
身为合格铁粉，他们已经开始朝着偶像私生活方面展开了解。
“这个问题问得好！”
夏元辰一副你小子懂我的赞许表情。
下方琅嬛宗青年弟子一脸懵逼，全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正在配合夏师兄装逼大业。
“在下资质有限，不敢奢望寻道长生，所以嘛……”
“只能定个小目标——先赚它一个亿！”
噗……
下方修士群直接喷了。
不用心修炼，追求大道。
竟然沉迷身外之物！
在四大宗门，不，在整个混元大陆修仙界，这家伙绝对是独一份！
万花宗主更是冷冷地哼了一声：“不求上进的废物！”
身为元婴后期巅峰大修，哪怕不动用法力，声音也清晰地传遍大殿，传入所有人耳朵。
当然，这是万花宗主刻意为之。
大道宗掌教吴观海无奈地看着自己曾经的女朋友——如媚还是那么记仇，还怨恨夏元辰卖典籍那事啊！
夏元辰有些惊讶地看向四大掌教端坐之处，目光落在万花宗主身上。
喷子吗？
掌教又如何？
论打嘴仗，哥捏着一边嘴角也能赢你！
“前辈此言差矣！”
“资质乃天生，不是每一名修士都能金丹凝结，元神铸就！”
“明知事不可为，为何不能在修炼生涯，做自己想做的事呢？”
万花宗主眉毛微微一挑……
旁边吴观海急得跳脚。
夏小儿，你招惹谁不好！
而琅嬛宗、千机门两位掌教，则是一副兴奋八卦脸。
一个修炼废柴，但在其他任何方面全知全能的百道天才，和元婴后期巅峰大修士杠上……
这是一场不用武力的交锋啊！
最终，谁能胜出？
万花宗主眉毛扬起，也开口了：
“我四大宗门，资质妖孽者寥寥十几、中上者不过三二百……”
“其他上万名弟子，也都资质一般，甚至有不少资质低下，却不乏靠努力苦修，突破练气而筑基！”
“我百花宗外门大长老钟武柏，更是以三属性混杂的低劣灵根资质，凭大毅力苦修至金丹境界！”
“修炼，本就是去人欲、存天性，一心追寻大道的逆天路！”
“如果每个弟子都像你一样舍本逐末，沉迷人欲而放弃追寻天性，那四大宗门还有何未来可言？”
这番话，不仅打击夏元辰，也鼓励了上万名资质普通弟子。
三大掌教和一群高层，忍不住频频点头。
上万名弟子，更是一片喝彩叫好。
切！
夹杂在喝彩声中的声音，显得很是突兀，尤为刺耳。
所有人目光忍不住看向台上发出冷哼的夏元辰。
这家伙胆子很肥啊！
竟然敢对掌教仙子的言论，如此强烈明显地表示不屑。
吴观海更是气得一缕长髯无风而动，目光如剑地刺向夏元辰。
反了这小子，竟然敢对本座女神如此大不敬？
要不是三套勾魂版内衣还没制作，现在就清理门户！
和吴观海内心戏相比，琅嬛宗和千机门掌教脸上戏谑就很明显了。
他们很好奇，这小家伙表达不屑之后，会说些什么。
修炼很废，百道却精的奇葩，的确令人好奇。
万花宗主也冷冷地盯着夏元辰，一副“你最好能说服本座，不然……”的凌厉表情。
整个大殿广场，再次变得落针可闻。
万人瞩目中，夏元辰开口了：
“前辈的意思——修炼之路就是要压抑人性追求天性！”
“可天性是什么？”
“谁知道？”
“师门长辈或者故去的宗门长辈们所说就是真的吗？”
“我看未必！”
“如果能够读懂天性，他们为什么没有渡劫成仙，而止步于金丹、元婴、连步入化神都寥寥无几……”
“他们自己仙路都没走通，证明修炼出了问题！”
“如果后辈弟子对这其深信不疑，哪怕你具备妖孽之资，结局也就是重蹈覆辙，走他们老路而已！”
“这难道就是诸君追求的大道极致吗？”
“如果是，那四大宗门还有何未来可言？”
“在下以为……”
“前人之路只可借鉴，但照搬肯定不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道！”
“尽信书不如无书，阅片无数也仅供参考，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