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陆厌刚从酒店的电梯上下来，就看到了站在走廊尽头的程岁。
她刚从一个包厢里出来，身上还穿着明黄色的骑手服，看起来生机勃勃。
陆厌靠墙，点燃一支烟，静静瞧着她往这边走。
不过三四米的距离。
程岁却走得有些折磨，她没想过刚回到海港市的第一天，就碰到了陆厌。
正当她犹豫要不要打个招呼时，陆厌却缓步走过来，与她保持着将近一米的距离，视线牢牢摄住她的脸：“回来了？”
陆厌咬着烟说话时，音色会很不一样。
低沉、磁性、带着点小性感。
程岁听的耳朵有点红，可走廊就这么宽，又不能没礼貌地当做没看见。
她只好故作镇定，稳重“嗯”了声。
步伐加快跑走了。
陆厌低笑一声。
在心底把‘程岁回来了’这个答案敲定，唇角勾起弧度。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的包厢门被推开，柳蓉露面，一脸严肃道：“你在做什么？快点进来。”
陆厌脸上的笑意，像是变魔法似的，慢慢彻底消失。
今天是柳蓉的生日，以前他年年都会给她准备礼物。
从幼时没钱起，他会自己做手工贺卡给她，她会很高兴接下，抱着他说最喜欢他。
后来他长大有钱了，给她买的礼物，无论多么珍贵，都会被扔掉。
陆厌今天本和纪朗在MISS酒吧喝酒，喝到一半，柳蓉的电话打来，让他来陪她过生日。
所以，他来了。
走进包厢，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个人。
是精心打扮的张允柠。
自从那起货车事件发生，这还是他们三个第一次在一张桌子上吃饭。
陆厌始终都很淡漠，他随手将衣服扔在沙发上，坐着就开始用餐。
不去听柳蓉和张允柠的对话。
张允柠精心准备了份礼物，耗费了很多钱和人情，才将南非新开采出的一颗宝石送到柳蓉面前。
宝石的确很漂亮，可柳蓉从来不爱那些奢靡的物品，但还是佯装爱不释手接下了。
陆厌专心吃眼前的牛排，耳边是她们故作亲昵的谈话。
这让他吃得越发无滋无味。
他感觉自己周遭的生活，还真是假透了。
“小柠的礼物我真是太喜欢了，我们来喝一杯吧，谢谢你。”
“柳姨喜欢就好。”张允柠笑着回应。
柳蓉的目光犀利看向陆厌，针对出声：“礼物没送，连敬酒的礼貌都没了吗？”
陆厌撩起眼皮，放下餐叉，端起一旁的酒杯，和她们碰了杯。
杯里的红酒不多，一口的量。
陆厌喝下后，继续吃他的牛排。
可没吃两口，动作倏地一顿。
他掀起眼皮，直直看向对面的柳蓉。
柳蓉穿着一袭紫色暗纹旗袍，端着优雅姿态，神色却十分冰冷。
陆厌见此，轻笑一声，他放下刀叉，刻意没收力，任由其碰到餐盘发出清脆声响。
张允柠敏锐发现气氛不对劲，咀嚼的动作放慢。
陆厌‘啪’一下掀开打火机的盖子，点了一支烟，吸一口后，冷静几分，似笑非笑问：“鸿门宴？”
柳蓉抿了一口红酒后才出声：“你和小柠新婚在即，理应培养培养感情，既然你一直不同意，我当然要用些法子。”
张允柠也不再吃了，她拿起餐巾布擦了擦嘴，心里很是紧张。
她知道柳蓉要做什么，也知道柳蓉派人在酒里下了什么。
陆厌吸了口烟，眼里无温笑了声，伸手往酒杯里弹了弹烟灰。
柳蓉起身，拿着包包往外走时，又道：“里面有间休息室，你们好好培养感情，我希望你不要让陆家绝后。如果你哥哥陆耀还活着，我根本不会掺和这种事，但如今他死了，你自己做的孽，就要把债还清。”
说完，她推门离开。
陆厌继续慢条斯理吸烟，始终坐在原位，看不出愿不愿意。
张允柠有些紧张，却还是主动站起来，试探走过去。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还化了精致的妆容，没有哪个男人不会为她动心。
张允柠的手慢慢往陆厌的肩上落，轻声说：“之前的事是我不对，可我们毕竟就要结婚，我们无论外貌还是家世都十分匹配，所以，你别拒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