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以寂寞之名
violate ［侵犯］
秋反手一个耳光打在了吸血鬼的脸上。
“不要脸。”他咬牙，恶狠狠的骂了出来“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
千年的吸血鬼公爵揉了揉脸“爱是相对的哟。”他轻浮的吹了口哨“不可思议，我们才认识几分钟，居然就彼此相——”
一口带着体温的痰吐到了他脸上。
“反应不要这么大。”对方毫不在乎的掏出手帕擦干净“我们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彼此的过去。只有相爱的人才能做到这点，不是么？”
秋紧紧抿住嘴，一言不发。
“别这样。明明是要经历永远的人，却搞得像是第一次被不乐意的对象强上了一样。”
不愧是公爵，非常恰当的比喻。
被人邀请喝酒，自己主动喝多结果被对方强上——完整的桥段。
公爵眼里的过去依然在一个墓园里，但是那个场景确实是吓到他了，以至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意识到时，对方眼里已经带着让人不愉快的笑意了。
“你看见了——多少？”
抱着一丝希望，秋放缓了语气。
摊手，公爵只用一句话就把秋扔到冰窟窿里。“你不配得到所有人的爱。”他不带着任何情绪的说着“就如世间所说——死亡的惩罚对你来说都太轻了。”
这次秋的手被公爵抓住了。“同样的招数不会中两次，还有——”公爵扔掉秋的胳膊，转身走开“你活该。”
“所有人什么的，不觉得太混蛋了么？至少还有一个人吧。”
“那你去试试。”年长的吸血鬼轻蔑的笑出了声“我的房门明天都不会关，随时欢迎你。”
replacement［代替］
国王的，银头发的孩子死掉了。
是被突然的战争夺去的生命。
但国王所爱的女孩还在那里，她依然不回应国王，甚至对国王的移情别恋，一丝表情都没有。
国王将银发的孩子埋葬在公园里，得不到女孩回应的他痛苦躺进银发孩子的坟墓，抱着孩子的尸体，吻着她的银发入眠。
贵族们着急的把国王从坟墓里拉出来，他们想尽一切方法，让国王爱上的女孩开口说话，但全部失败。
“我们的王啊，您的爱恋不会有结果，因为您拥有永恒——。”他们劝国王“而只有短暂的生命才能拥有彻骨的爱。”
“如果我的生命变的短暂，是不是可以拥有爱呢？”
永恒的贵族们给不出答案。
国王还是搂着那具尸体进入睡眠，他好像死去一样浑身冰冷，发不出一点呼吸。
fate［命运］
在打扫墓地时，莱维碰见了素未谋面的古老吸血鬼。
饥饿的吸血鬼公爵想喝他的血，作为单方面的强制交易，公爵借用他家的厨房做了相当不错的美食。
“如果可以，真想吃到死。”
“别怕，我不会杀死你。”
“哈，吸血鬼的话不能信吧？”
“那如果是爱人的身份呢？”
吸血鬼的眼眸闪烁而深邃。
毫无预警的，莱维爱上他了。
music［旋律］
旅行第五天，清晨。
萤火摆脱了吸血鬼的纠缠，出来乱转时撞见了先生在弹琴。
对方闭着眼睛，完全没有感受到——或者是理会他。
不熟练，连音都找不准，但依然在一次次的重复，然后一次比一次入耳。
似乎——是那个八音盒的旋律？
听出来时，萤火不禁惊讶起来。
他上一次听见这个旋律，是在公民清洗之中。有女孩对着秋的背影哭着叫“爸爸”，但挽留住先生脚步的，却是她口袋里突然奏起的八音盒。
那是他第一次看见秋先生的眼睛里，流露出不舍，然后更加寂寞。
没来由的鼻子发酸。萤火在大厅的角落里坐下去，听着断断续续的琴声。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秋先生那么认真拼命的想做好什么事情，看见秋先生闭着眼睛，如同在祈祷样的虔诚。
而这些，都是为了那个八音盒。
和他无关的，那个八音盒。
不要。
至少——
先生。请为我而悲伤，为我而寂寞，哪怕一次也好——让我知道，您还有一份感情寄存在萤火这里，哪怕那份感情无关［爱恋］。
先生，请你——
really［真实］
绕了一个圈子，最后又回到了这个地方。
金色的舞会，相拥起舞的两人，以及——短暂的分别和重逢。
在莱维和公爵对视的一瞬间，他的记忆回来了。
“你看那本书了？”
看出爱人状态的改变，公爵扭开头，主动问出口“规则什么什么的——”
“恩。”莱维点点头，他不解的笑着“但不是悖论么，如果你让自己的爱人变成永恒的吸血鬼——”
“我不会的。”公爵苦笑着“永恒不是只靠爱情就能承担的。”
莱维沉默了许久，最后还是公爵打破了僵局“你害怕死亡？”
“死亡是寂寞的，永生还有逃离寂寞的机会。一旦死了，就什么都不可能有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又甩甩头发，咬着下嘴唇“我还有选择的机会么？”
“不知道。圣母的机会——诶不对。”
“这次不会再来干涉我了么？再找到我什么的。”
“不知道——”
“我——”
“不知道。”吸血鬼扭开头“这种事情，你都要问别人？”
“那就问一个！”莱维扯着吸血鬼的领子，强行把对方的身高往下缩了几厘米。他努力的看着公爵“你真的爱我么？”
两人的过往在身侧一一重演，公爵回望着他的眼睛，认真清晰的说出口
“我爱你。”
tourists ［旅行者们］
萤火先生：
请替我向你的老师问好。
好久不见，你居然已经长成这样的人类了。如果不是看见这样的你，我还以为时间根本没有变化。
你身边的孩子很惹人喜欢。虽然不知道爱的定义，却是用真剑的眼神注视着你。
你们有从彼此的眼里看见未来么？啊，别认真。
其实所谓的［彩蛋］完全就是个笑话，即使是没有［爱］，只要彼此喜欢对方身上的某样东西，就能看见了。
这只是用来消磨寂寞的催眠药。如果你不小心对某个人吃下的话，请自己选择吧，睡，还是醒。
哦，对了，那个时候，你的老师似乎对这东西误解了什么，请在替我问候的同时，向他道歉。
祝旅途愉快
落款写的是——Silver-Vita。
萤火从信封里倒出一张卡片，上面新加入了银色的月亮印章。
然后他把信纸揉了起来，犹豫着是要用打火机烧掉，还是在地上踩扁，但最后却手一扬，远远的投到了火车站的垃圾筐里。
这样的解释，完全让人开心不起来。
他和秋在这里呆的第五个夜晚，两人恰巧在一起跳了支舞。
那时，少年盯着暗恋者的眼睛，恨不得让自己的身子刻入其中，但对方却风轻云淡的，毫不在意的看着他。
在他们的周围，歌舞喧闹依旧。
尼古丁入口，干燥的清醒认识起来：即使是［某样东西］，两人间也毫无交集——
“喂！萤火！”
有人在旁边把他踢了一脚。“干嘛走啊！我还没玩够！你看，”气冲冲的小鬼指着地图嚷嚷着“还有叫Silver墓园的地方啊！据说里面埋在的人都是银发的——”
“那天早上你没出卧室，我自己去的。”
“啊啊啊！再陪我——”
远处的绿皮火车呜的驶来，上面那个显眼的禁言标志在萤火眼前一扫而过。“火车来了，“不快的踩了烟换上棒棒糖，萤火对意犹未尽的小鬼睁睁眼睛”你不上？”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