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什么玩笑！
我马上反应过来，这就是他问我那件事的原因！
我像不像介入公爵的事件——他居然我这样介入！以这样一个——一个难听又可怜的身份！
但公爵大人刚拒绝了我，现在又怎么可能——！而且比起被他拒绝，我还不如自己开口。
我深呼吸，咬牙：“请允许我拒——”
“当然可以。”
公爵大人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他脸上表情和之前没有什么区别，答应这件事情，就和给付里倒一杯酒一样简单，只说：“小事一件。”
“具体的情况，请允许我书信回答您。”付里喝完那杯酒，他站起来，鞠躬：“那么，我的问题就结束了。”
“您和老师一起留下来吃个晚饭吧。”玛格丽特小姐说：“时间已经不早了。”
“不麻烦公爵大人了。”付里并没有接受的意思：“我还有稿子要回去写，求您带上那瓶给我倒了的酒就好——我还是挺喜欢的。”
“多拿两瓶吧。我也不喝。”
“感谢公爵大人的赏赐。”
我也跟着付里站起来，犹犹豫豫的干笑着：“那我——”
“您要回去收拾东西么？”玛格丽特笑着问我。
“呃，我要回家啊。”
“您今天不和老爷一起过夜么？”
“我明天还要教——”
“明天送你过去。”蒙斯汀公爵开口。他不容拒绝道：“玛格丽特，跟他去家里收拾一下需要东西——这段时间就住过来吧。”
“可是我——”认真点，我实在没想到公爵大人入戏的速度这么快。
玛格丽特小姐抢先我一步。“我知道了。”她抬起眼睛对我一笑：“我们走吧。”
“我还有书在那个卧室。”
“我去帮您拿。”玛格丽特小姐走过来和我俩站在一起，她对公爵大人欠身“我在晚饭前回来。”
——别开玩笑了，晚饭前？我把箱子提到楼下时，客厅旧座钟的指针已经到了六点半。城里的晚饭时间是七点，我们无论如何都赶回不去吧。
玛格丽特小姐把箱子收到马车顶上固定好了“先生，那本书呢？”
“我收起来了。应该是很贵重的珍本吧？”
“您还没有打开看啊。”
“是——怎么了么？”
“不。”玛格丽特小姐笑着把我扶上马车，说“我们得走了。”
“您说，公爵不是吸血鬼的话，那些蝙蝠要怎么解释呢？”我坐上马车，问还在下面的玛格丽特小姐“我和付里那会真是被吓到了。”
“老爷不是吸血鬼，可不代表这世界不存在血族啊。”玛格丽特小姐也上了马车，她神秘秘的笑着“说不定附近的山里，真的住着一只吸血蝙蝠呢。”
“不会吧？”
“谁知道呢。”玛格丽特小姐轻巧一笑“这个世界上，人们不知道的事情可多了去。”
“是么——”
“别这样恐惧，先生，它们可不会伤害你。”玛格丽特侧过脸颊，她用中指把垂下来的鬓角撩到耳后，抬起眼睛冲我抿嘴一笑“因为您是老爷，是蒙斯汀公爵的情人。”
“请允许我说这样的话，玛格丽特小姐，您看着可不像是公爵大人的仆人。”我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城里富商的女儿都没您的气质。”
“我可是蒙斯汀公爵的贴身女仆，自然和一般的不一样。”玛格丽特对我的夸奖倒是供认不讳，她有些自得的笑着：“而且我跟着老爷一起长大，多少都会耳濡目染。我们看起来和朋友一样——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逾越了仆人的身份，可老爷却不介意。”
“真奇怪——”我低下头，笑着念叨“有时候公爵脾气暴躁招人讨厌，有时候却是个温柔的人。那会不过是我一句话没说好，他就突然生气了。我以为自己要在那里跪上整整一天，他又温柔的允许我搂着他哭了——真奇怪。”
“告诉我，您是不是给他表白了？”玛格丽特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脸上一烫，争辩道“我没有！”
“您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玛格丽特小姐叹了一声“算了，我给您一句忠告吧。”
“——请。”
“您最好控制一下自己的感情。”
“诶，我——”
“老爷可不会爱上您。”玛格丽特看起来十分认真：“毫无疑问，老爷在下来的一段时间里，会沉迷在和您的爱情演出中，他的演技逼真而夸张，会带着您也沉入其中。可老爷能在一分钟内进入场景，也能以同样的速度退出去——他只是在看一本以你为主角的书罢了，一合书，你是你的主角，他是他的读者，你们之间什么都不会有。”
——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先生，您可不是什么坏人。”女仆小姐说“我不希望看见您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对着已经离场的观众演着最后一出戏。这看起来太狼狈了——老爷他一定想看着您和他一起谢幕，然后就此告别。我知道，这对您来说，不一定是最好的，但您要相信我的话——这最正确最优雅的结局。”
我勉强撑起一个笑。“我，我会努力的。”我说着，眼睛不由自主逃开玛格丽特小姐的身影，向窗外飘去。
肉眼可见的气流包裹着我们的马车，我们像是跑在风中一样。而随着这股风，蒙斯汀家族的城堡，再一次出现在了血红色山间。
上次看见的时候，这副场景让我恐惧的发抖，可是今天，我只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