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方长听见这话,脸色微微一僵后,尴尬地笑了笑:“皇上,微臣倒是觉得,如若皇上见,大可以以亲人关系相见。如若皇上不见,大可以公务繁忙方式不见……
只是这见而不见,都是皇上可自行决定,微臣没有其他的想法!”
镜琉逸想了想,这才轻叹了口气:“也许你说的对,只是……”
他眯了眯眼睛,想到十几年前,镜夜璃和自己也是那么的亲昵。
何况这十几年以来,镜夜璃并没有惹出任何麻烦,也没有为永镜国扣上什么不好的东西。
虽然他隐退,但是自己倒是也算理解。
确实是亲人,亲人关系……又为何不见呢?
“既如此,那么就宣他们觐见吧!”镜琉逸点了点头。
宁方长在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还好自己没有去劝导皇上与镜夜璃相见,否则的话……
只是自己也不清楚,镜夜璃和花向雪进宫要觐见皇上到底是何目的,若是引得皇上不满,怕是二人也有危险呀!
宁方长这样一想,心中又多了几分惆怅。
很快镜夜璃和花向雪便进宫了。
看见镜琉逸的那一瞬间,镜夜璃的眼神多了几分错愕。
他老了。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皇上,如今已经半头白发——
看着镜夜璃和花向雪,镜琉逸似乎又想到了年轻时候的很多事情,他感慨的笑了笑,轻声道:“七弟和弟妹就不必行礼了!看见你们二人如今平平安安的在一起,朕倒是觉得有些感慨啊!
想当初你们二人可是历尽了千辛万苦,如今能够这般的幸福,倒是着实让朕羡慕!”
镜夜璃看着镜琉逸,声音略带几分沙哑:“皇上又何尝不是?时隔多年,皇上还好吧?龙体是否安康?”
镜琉逸心里暗暗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朕老了,这一转眼就快要二十年了,朕也已经年入五十……想当初七弟你年轻、意气风发,没想到如今倒是两鬓也有了白发。”
镜夜璃点了点头——
镜琉逸让二人入座,只是,镜夜璃和花向雪对望一眼,二人均不敢耽误。
“皇上,我们二人今日前来,就是希望皇上能够看在我们当初对皇上忠心耿耿,从而救我们这群人一命!
虽然后面我们离开了,可是我们从未想过背叛皇上!如若永镜国有难,我们义不容辞的出手相助!”
听见镜夜璃这样说,镜琉逸挑眉:“救你们一命?又没人要杀你们,何来救你们一命之说。”
花向雪闻言,将一块腰牌抬起,开口道:“皇上,民妇与夫君在进京前来的路上遭遇暗杀,这块令牌就是暗杀之人身上所携带的!”
镜琉逸皱眉,让人将那令牌拿了过来。
等看见那令牌上写着“宁”字时,镜琉逸的眉头蹙起。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镜夜璃看着镜琉逸,开口道:“皇上若是想要用冷秋谷,我们也义不容辞的应该出手相助!只是,我们这一群人已经在冷秋谷生活了十几年,甚至有人生活得更久,早已经这样生活了二十几年。
如今大皇子镜青宁却要求我们三日之内必须撤离冷秋谷,永不可进谷,更是抓了花向伦作为人质……明言若是三日之内我们不撤离的话,便会杀了他!
今日我们前来进宫,请求皇上能多给我们一些时日,也希望能责令大皇子放了花向伦!
更希望,如若冷秋谷归还之日,我们还可以回到了秋谷之中,而非永不得入谷!”
镜琉逸:“……”
他愣了一下,沉静的道:“你的意思是,青宁去了冷秋谷,抓了向伦作为威胁,要求你们三日撤离,否则杀了向伦?”
镜夜璃点了点头,继续道:“皇上,这冷秋谷里上百口的人,并非是三日就可撤离的,而且里面很多的老弱妇孺,如若这冷秋谷当真有永镜国需要的东西,我们也会全力的配合。
只是希望皇上能给我们一条生路。”
镜琉逸的手微微的攥紧,眼神多了一丝冷漠。
大殿之内一下子安静了许多——
镜琉逸扫了一眼身边的孙福德:“孙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孙福德愣了一下,急忙上前,抱拳道:“想来是大皇子想要速战速决,这才会如此的吧?”
镜琉逸眉头蹙起,低声道:“这个孩子离开的时候,朕还特意的交代!住在谷中的有他的七王叔,更有当年朕手下的得力干将,虽然他们离开了朕,可是算来,却也并非是背叛。
至少这十几年从未有过任何的举动,朕也理解你们这群人当初离开的原因!
至于青宁做事,想来杀伐果断惯了,倒是可能一时之间偏执才会如此!
老七,你们二人起来吧!这件事朕会立马派人送去朕的亲笔书信,责令他放了向伦,给你们冷秋谷一些撤离的时间!
三日的时间,确实是有些强人所难和太少了!
朕觉得,一个月的时间可行?你们撤离之后,朕会派人入谷开始行动——
至于什么时候你们能回到冷秋谷,这个朕也不好说……
如果你们没有安置的地方,朕倒可以给你们一个……”
镜夜璃和花向雪对望一眼,二人也都想谷内的人平平安安的,虽然离开了冷秋谷是大家都不情愿的。
可是一个月的时间,却也算是最宽裕的了。
二人对望一眼,镜夜璃这才开口道:“多谢皇上隆恩!一个月的时间我们都能接受,至于去哪里,我们这群人回去之后,自行商议一下即可!
不过,希望在此之前,皇上能让大皇子不再与我们冷秋谷的人发生任何的矛盾。”
镜琉逸笑了笑,看着镜夜璃开口道:“老七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和朕讲条件,不过你说的话,朕倒是觉得也有情可原!好了,朕就应允你!
只要你们这些人不给朕惹事,对永镜国一向是忠心耿耿,那么朕便不会动你们,也不会让任何人动你们!
时隔这么多年,朕对你们这群人其实还是很放心的——”
当初,如若自己也放心一些,那么兴许,这些人就还在自己的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