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断续续地告诉了秦心琳很多关于我、顾煜还有阮羽之间的纠缠。
明明这些在三年里我不曾告诉过任何人。
“别哭了别哭了。”秦心琳给我拿了好几张纸巾,然后生气地拍了下桌子!
“姓顾的那个王八蛋!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的小情人需要骨髓就要用你的?凭什么?他这么做妥妥地脚踩两条船!”
这些年的委屈伤痛说出来,我感觉好受许多,用纸巾擦了下湿漉漉的眼眶。
秦心琳忽然站起来:“不吃了!走!”
我一脸茫然地抬起头,秦心琳义愤填膺地说:“这种人你还跟他过什么?先从别墅搬出来!剩下的以后再说!”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有道理,既然已经决定和顾煜离婚了,搬家是迟早的事。
大晚上的没有搬家公司,不过秦心琳愿意支付双倍价格。
搬家公司动作利索地帮我打包好东西,接着一箱一箱地搬上货车。
虽然住了三年,但我的东西很少很少,整理出来的不过几件衣服、化妆品和护肤品。
坏了的万花筒被我放在梳妆台上,没有拿走。
我就这样离开了居住三年的别墅,没有事先的规划,更没有提前的知会。
临走前我回头看了一眼冷清的别墅,奢华的装修笼罩在浓郁的夜色之下,阴森华美得犹如一座宝石黄金打造的笼子。
我很清楚并不是这栋别墅束缚住了我,而是对顾煜的爱变成沉重的枷锁狠勒住我的四肢百骸一年又一年,勒痕深深刺透皮肉露出其中的骨头,回过神时原来所谓的爱逼得我只剩下一口气。
所以还有必要留恋吗?
没有必要了。
我在心底自己跟自己说。
手指慢慢地抚上有些隆起的小肚子,往后我有这个宝宝就够了。
秦心琳连夜给我找了一套环境安静、交通便利的房子,是她父母名下无数房产之一。
我感激得不知道怎样才好,她摆了下手:“没关系你放心住,要是你过意不去的话,明天来我工作室上班吧?正好我的工作室缺人手!”
秦心琳回国后为了证明自己,开了个服装设计工作室,现在处于起步阶段。
换句话讲,除了老板的位置外,每个工作岗位都缺人。
我没有理由拒绝,于是第二天上午早早地来到了工作室门口。
工作室的门没开,我推了两下纹丝不动后给秦心琳打了一通电话,对面响铃好久才接通。
秦心琳的声音哑哑得还带着困意:“钥匙在门口吉祥物的口袋里,密码是……”
简单交代了两句,实在扛不住困意的秦心琳挂了电话。
我拿了钥匙又输入密码,果不其然走进了工作室,暗自记下以后要提醒秦心琳设置的密码不要再是四个零这种简单的排列组合了。
工作室没有人,地上凌乱地散落一些刚装修完的垃圾。
我皱了皱眉头,打开门窗通风,接着把工作室收拾了一遍,再将杂乱无章的书籍和文件按照顺序排好放在书柜上。
就在我踮起脚试图把一本书放在书架最上层时,脚尖蓦地一滑!
我下意识想保护肚子,没想到一只有力的大手从侧边稳稳地扶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拿过书轻而易举地放到架子上。
男人的嗓音含着关切:“小心。”
我呆呆地抬起头,男人穿着黑色大牌休闲装,修长的一双眼睛,深色的瞳仁犹如潋滟的湖水,令人一眼看不透藏在最深处的心思。
“谢谢,请问您是……”
对方轻轻笑了声,微微上挑的尾音有一种别样的魅力:“好久不见,小依。”
熟悉的声线和久远记忆里的声线重合。
我不可置信地抬起头,念出了熟悉的名字“臻晨哥?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来给妹妹打杂。”秦臻晨脱下深色的外套露出里面白色绣有暗纹的衬衫,袖口撸起,胳膊的肌肉线条清晰利落。
秦臻晨是秦心琳的亲哥哥,大我们三岁。
年龄相差虽然不大,不过人和人不能比这个道理最开始我就是在臻晨哥身上体会到的。
从小到大无论是数学还是语文、英语……第一名永远是臻晨哥。
虽然顾煜的成绩也名列前茅,但顾煜崭露头角的时候,学校上上下下早就传遍了臻晨哥的事迹。
学校大部分女生都是臻晨哥的迷妹,顾煜曾咬牙切齿地说:“其他人我不管,宋丛依你敢被姓秦的迷走试试!不许看他!”
秦家兄妹好像一直都对顾煜而言是碍眼的存在。
自从上大学之后,我好久没和对方见过面,记忆里最后一次见面是大家一起送秦心琳去机场。
那天下着雨,顾煜没有去,他也不许我去。
我表面答应,暗地里看着时间,等时间一到马上请司机送我去机场,没想到恰好被顾煜撞见。
“宋丛依你敢不听我的话!司机!你不许送她!”
看着两面为难的司机,我咬咬牙,拿着外套冲出了别墅大门!
等我好不容易抵达机场的时候,秦心琳飞往国外的航班已经启程,我气喘吁吁地站在秦心琳的父母面前,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对不起叔叔阿姨,我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
刚转过身,臻晨哥叫住了我,反手脱掉自己的外套递到我面前,丹凤眼弯起:“先穿上吧避免着凉,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下意识地说不用,但手机猝然响起,司机着急地说自从我走后,顾煜发了好大的脾气。
家里凡是能看见的东西都被砸了个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