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司灵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进展的这样顺利，以至于转身的时候没有注意到一团黑气竟在瞬间悄然来到了她的跟前。
她动作极快，在黑气扑面而来的片刻，指尖爆发出绿色的光芒。
长鞭扫过，黑气消散在迷雾之中。
阎司灵静静地观望着周围十分蹊跷的浓雾，才迟疑了片刻，一阵细细碎碎的脚步声传来。
迷雾散去，露出了墨北延那张好看的脸。
阎司灵不悦地皱了下眉。
墨北延已经快步走到了她跟前：“我还以为你出事了，特意过来瞧瞧。”
“瞧好了吗？”
“嗯？”
就在墨北延迟疑的片刻，阎司灵手中鬼力化出来的长鞭已经洞穿了他的心脏。
墨北延不可思议地凝视着眼前的阎司灵：“你……”
阎司灵往后退了一步，手中的长鞭也顺势往后一扯。
墨北延躺在地上，胸口处涌出的鲜血触目惊心，可她脸上却没有露出半分怜惜，只是静静地看着。
“有种耍弄傀儡术，不敢现身，胆子也太小了吧。”
傀儡不可思议地望着阎司灵，他捂着胸口，还在做无用的挣扎：“我明明化形的很好！”
阎司灵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脚踩爆了他的脑袋。
化的很好又有什么用，身上的味道都不一样。
她素手一挥，漂浮在半空中的纸片人，一个晃神的功夫，绕到了大树身后，两个小小的人骂骂咧咧地冲了过去。
一顿噼里啪啦的胖揍，紧接着就被一团黑雾给弹飞了。
黑雾冲过来，才要靠近阎司灵，就被她一巴掌招呼着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化作几个只有巴掌大小的黑影，尖叫着摔进不远处的灌木丛里，枝叶簌簌作响。
两个小纸人乘胜追击，却没有追击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它们耷拉着脑袋飘着回来。
“没关系的，虽然不知道对方是谁，但应该是地府的人，等黄蜂这只诱饵出动，会有人自动送上门来。”
她一点儿都不着急，迈着沉稳的步伐往林子外面走。
却没有注意到，一缕若有似无的东西在须臾之间，没入了小纸人的身体。
小纸人趴在她肩膀上，一左一右，都跷着二郎腿，欢快地吸收着月光洒下来的灵气。
夜幕之下，繁星苍穹。
破军卫大军已经将龙骨山的山匪都押解到了仙源镇，只留下还在和墨北延继续陈诉旧事的司行烈，和一旁无所事事的阿贵。
阿贵委屈的不得了，他以前可是大当家，后来被大当家打服了，这才退位让贤，让司行烈当了大当家。
不过五年多的光景，龙骨山的兄弟也是过上了好日子。
再不用打家劫舍，就靠着绑架来往的官员，也能吃香的喝辣的，甚至还有余钱去救济贫困老百姓。
可这样的好日子也才五年呀，就要被一锅端了。
虽说看起来大当家的和那个很厉害的王爷好像能谈拢，但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再也不能为非作歹。
“嘻嘻嘻……”
诡异的笑声在他耳边响起。
阿贵吓得一个激灵，他猛地转过身：“什么人？”
可他的身后空空如也。
他只觉得头皮发麻，正要拔腿就跑，可那声音却缓缓地传来：“你还想继续当山匪吗？”
他才抬起来的脚又缩回去了。
想啊，怎么不想。
眼下这个世道，若是在上京城这样的大都市，他自然是不愿意当山匪的，可在龙骨山这样的蛮荒之地，除了山匪能吃饱饱，良民根本活不下去。
“如果你想，就按我说的做。”
阿贵迟疑了，他看着周围隐隐的黑雾：“你，是人还是鬼？”
“是人是鬼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替你完成你。”
“当真？”
“你必须听我的。”
“好。”
那团黑雾忽然穿入阿贵的眉心，化作 一颗黑痣。
司行烈注意到这边的异常，扭过头来问：“阿贵，你在那傻愣着做什么？”
阿贵茫然地转过头：“啊？”
“你去看看，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司行烈将麓原之战的事都吐出来，心中的大石头好似都放开了。
阿贵不情愿地往前面走：“知道了。”
司行烈叹了口气对墨北延道：“当山匪惯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自然是不会的。”
墨北延总感觉哪儿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来。
他缓缓地站起身，看向密林：“我去看看阿灵怎么还没出来。”
他话音才落下，阎司灵的身影已经在薄雾之中若隐若现了。
两只小纸人在她肩膀上晃荡着小短腿，可潇洒了。
墨北延大步朝她走过去：“看起来，好像有过一场战斗？有点泥土和血腥味。”
“狗鼻子挺灵的。”阎司灵打趣地捏住他的俊脸，然后吸了吸鼻子，果然这才是他的味道嘛。
司行烈走过来：“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稍微注意下。”
他都不想说，墨北延作为摄政王，在破军卫的面前被女人捏脸，这要不知道他身份的，还以为是哪儿来的小白脸，魅惑主上呢。
阎司灵都还没开口，墨北延就护妻心切：“不碍事，反正他们都习惯了。”
才点算完物资和人的齐东走过来就刚刚听到这话，连连点头：“差不多都习惯了。”
司行烈看着阎司灵那张和自家小妹似像非像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若是小妹，那样的性子只怕也拿捏不住墨北延，更不可能在司明哲遇到危险之后，那样奋不顾身地去救人。
哎，也是他们的过度保护，识人不淑，才害了小妹。
“她很好。”
忽然阎司灵很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司行烈思忖良久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
他张了张嘴：“她……”
“她三辈子都能幸福美满。”
这是阎王给的承诺。
司行烈热泪盈眶，他还想问其他人，可阎司灵却抬起手，制止了他。
阎司灵抬了下眼皮，示意司行烈抬头：“再泄露天机，我会被劈死的。”
此刻的夜空里，暗藏乌云，乌云之中天雷滚滚，阎司灵只要稍有行差踏错，就会被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