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北延以最快的速度,在距离衡阳侯府不到两条街道之外的小巷子拦下了黑衣人。
他不喜欢多话,直接开揍。
黑衣人本就不是他的对手,被揍得哇哇吐血,可脸上的面巾却像焊在了脸上似的,纹丝不动。
直到黑衣人被揍到半死,墨北延才松了口气。
现在总不能化作黑烟了吧。
墨北延上前,才要揭开黑衣人的面巾——
“咻!”
暗处陡然射来白羽箭。
“小心!”
阎司灵如期而至,就在白羽箭距离墨北延眉眼只有三寸之际,她生生抓住了箭身:“敢动本王的人,活的不耐烦了!”
紧接着,将白羽箭拍飞,从哪儿来就回哪儿去。
也是听的一声“哇”,藏在暗处的人被箭杀。
阎司灵冷哼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四周。
墨北延忽然想起被揍到趴下的黑衣人:“糟了!”
他回过头,果然刚刚还趴在地上的人已经消失了,只有地上有一团黑乎乎的血。
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更多的人正朝这边赶来。
墨北延眼神一凛,迅速往阎司灵身上挂。
很快禁军就来了。
见了弱不禁风的墨北延和铁骨铮铮的阎司灵,禁军立刻行礼:“参见王爷!王妃!”
阎司灵也习惯了他装弱,立刻扶着他的腰身,对禁军道:“我与王爷本事去找小姨父说事,结果没想到在衡阳侯府遇刺,我和王爷逃出来。”
她又指着刚刚被箭杀黑衣人的方向:“就刚刚,那边,好像还有惨叫声。”
禁军立刻安排人去查探,结果还真的找到了一具刺客的尸体。
“你们还是赶紧去衡阳侯府看看,也不知道我那位小姨父和表兄如何了。”
说罢就扶着“脆皮”的墨北延往前走。
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禁军面面相觑,直到阎司灵不耐烦地回头来催促,他们才赶紧跟上。
衡阳侯府的大门在月光下大敞开,禁军们虽然觉得心里毛毛的,但还是硬着头皮进了府门。
府中已经点了所有的灯,到处都是亮堂的。
手中抱着白色绸缎的管事吴叔见了禁军来,赶紧上前:“军爷!这是怎么回事?”
“侯府可是出事了?”
吴叔愣了下:“军爷怎么知道?我家侯爷,暴毙了。”
阎司灵看向了墨北延,两人都双双皱了下眉头。
禁军问:“不是遇刺了吗?”
“军爷可真会开玩笑,侯爷是突发疾病,大夫赶到的时候,已经救不活了,少爷正在主持大局。”
“可延王殿下说,在这儿遇刺了。”
吴叔纳闷不已:“可侯府一直都没有打斗的声音。”
阎司灵道:“是不是遇刺,瞻仰下小姨父的遗容便是了。”
吴叔也不能明着赶人,只能转身引路。
大厅正在布置灵堂,秦无念才被穿上了寿衣,一张脸白的吓人。
阎司灵扶着墨北延走进大厅,就听到吴叔道:“看吧,咱们侯爷哪有遇刺,虽说因着旧疾复发暴毙,但身上也没有外伤啊。”
禁军立刻上前检查,片刻之后才道:“王爷,王妃,的确没有外伤。”
阎司灵和墨北延面面相觑。
明明,秦无念的小腿被范瑶啃掉了,怎么可能奇迹般地重新长出来。
阎司灵拍了下墨北延的手,让他自己站稳了,她才往停着秦无念的檀木板子走过去。
只是当她的手快要触碰到秦无念的尸体时,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住手!”
阎司灵只是停顿了下,但还是去掀秦无念身上的白布。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抓住。
秦寺穹厉声呵斥:“延王殿下遇刺是遇刺,和我侯府有什么关系?”
他气势汹汹地甩开阎司灵的手,一改方才的怂包样。
禁军诧异地面面相觑,这位秦大人难不成是失心疯了,竟然敢当众怼延王两夫妻。
他昂首挺胸,目空一切:“虽说我父亲不是被人行刺而死,但也和你们脱不了干系,
“我已经上书一封,将今夜延王殿下私闯我衡阳侯府,引来刺客,惹得我父亲旧疾复发一事告知陛下,且等陛下圣裁。”
他说的斩钉截铁,言辞凿凿,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似得。
墨北延才堪堪皱起眉,阎司灵却道:“既然如此,那就不打扰了。”
顿了下,她又道:“表兄,节哀。”
秦寺穹哼了一声:“有心。”
她走到墨北延的身边,一手扶住了人:“走吧王爷。”
墨北延虽然纳闷,为什么阎司灵不当众拆穿秦寺穹,但还是跟着她离开。
禁军见状,也紧随其后。
出了衡阳侯府,阎司灵才道:“有劳诸位好好地查一下刺客的来历。”
禁军连连应声,一行人全都离开。
墨北延秉着做戏做全套的信念,将身子挂在阎司灵的身上:“你方才为何不直接揭穿秦寺穹?这不像你的作风。”
“天快亮了。”
墨北延迟疑了会儿,脑子转的很快:“你是说,秦寺穹身上有邪祟?”
若不是怕打起来不是对手,阎司灵绝对不是会退让的主儿。
“不止他身上,秦无念身上也有。”
“是那条断腿吗?”
明明被范瑶咬掉的断腿,不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就复原。
“不止,整个衡阳侯府都透着一股子诡异。”
阎司灵回头看过去,东边泛白之际,衡阳侯府的上空隐隐地泛着暗红色,邪门至极。
黎明的阳光很冷,但街边烧起来的白粥和新鲜出炉的包子却热气腾腾的。
阎司灵也没问墨北延的意思,扶着他就来到一处小摊,麻溜儿地点了不少好吃的。
小摊贩脸都快笑烂了,没想到才蒸好包子就来了这么大一单生意。
墨北延看了下周围的环境:“不是说,当了神仙就可以不吃不喝吗?你一个阎王,这么能吃?”
“虽然阴官是神,但我们又不是那群斩断七情六欲的神,我们也有欲望的。”
“你的欲望是食欲?”
“可不。”阎司灵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夸赞,“可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哦,千万不要对外说哦。”
“嘎嘎嘎!”
一只乌鸦飞下来,拼命地啄着阎司灵的胳膊。
谢必安:呜呜呜!该死的十爷,玩鬼那么大的事都不带我,好歹我还能吸收吸收鬼气,早早地恢复本源。
阎司灵按住乌鸦的脑袋,转头对老板道:“再来两笼肉包子,饿死鬼来了。”
“嘎嘎!”你才饿死鬼,你全家都饿死鬼……吸溜,好香啊。
阎司灵揉揉谢必安的脑袋,能吃就赶紧吃吧,很快就没得吃了。
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