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怎么回事?”
百官有些慌乱,虽然外面都是禁军,也没人有胆子敢在文承殿动手,但黑暗于人来说,就是一种莫名的恐惧。
忽然严皇后想到此前的密信,声音尖锐:“司灵!你要做什么?”
阎司灵嗤笑一声:“想知道兴平帝是如何死的,请他上来一问,便知。”
“你,你是……”严皇后恐惧地惊声尖叫着,“钦天监!钦天监何在,快将这个恶鬼拿下!”
之前的密信可是写的明明白白,司灵是恶鬼,但后来却被兴平帝金口玉言证明清白,此事才被放置一旁。
可如今,她的模样,在黑暗之中,越发的诡异。
只是钦天监如今就像一盘散沙,根本没人来主持大局。
吏部也陆陆续续地找过钦天监的其他人谈话,要提拔,可钦天监监正就跟撞邪了一样,上一个死一个,下面的人也不敢上位。
现在钦天监里面都流传这一句话,当猪当狗不当一把手,搞得吏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若是其他部门,还可以从别处调过来,可那是钦天监呀,当监正的人必须会占卜、观星,寻常人又如何能担此大任。
所以在严皇后暴怒之时,也只有禁军往前。
只是前方还有大理寺阻挡,双方又一次对峙。
阎司灵冷哼了一声:“你们提刀拿剑的有不敢见血,何必大张旗鼓地装模作样。”
紧接着,她打了个响指,不过眨眼之际,文承殿之中燃起来的所有烛火、灯火全都从橙黄色变成幽绿色。
胆子小的大臣失声惊叫之后都晕倒了。
余下的,虽然还壮着胆子,但也全都害怕的瑟瑟发抖,报团取暖。
他们不是不想逃,可在大门关上之后就被锁死了,谁都别想出去。
“延王妃,你到底要做什么?”严怀强装着镇定。
他叱咤朝堂多年,若是寻常人要造反,他还能制衡一二。
在大胤朝堂之上,论谋略,论权术,除了墨北延能当他的对手之外,其他人他可从来不放在眼里。
可现在,却不是什么正面迎敌。
如果长姐说的话是真的,那这个延王妃是恶鬼,会不会……
陛下也是她杀的!
她要为墨北延铺平登基的道路。
“墨北延!”想到这一层,严怀目眦欲裂,“你还是不是人!为了争权夺势,不惜养鬼为患,你这样对得起死去的陛下吗?”
何公公也吓得不轻,此前只是知道延王妃有点本事在身上,可他也不曾想过是这样的本事啊,他双腿都不听使唤了,一直在颤抖,得亏了扶着了棺椁,才不至于跪下去。
他可是大内总管,除了大胤的帝后他需要跪,就算是其他后宫嫔妃们,或者皇子们,他都只是行礼罢了。
忽然,有什么凉凉的东西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垂眸一看。
不看还好,这一看,他吓得两眼一翻:“啊啊啊啊——鬼啊——”
棺椁之中的兴平帝已经借着力坐起来了,就在大殿之中,众目睽睽之下,诈尸了!
若是寻常情况,大概都没什么可怕的,可偏偏兴平帝坐起来的时候,旁边的两个闪着幽绿色烛火的光影就落在他脸上,映衬的他就像一颗发光的青菜。
“陛,陛下?”严皇后最先顶不住,一下子晕倒在地上。
大白天的见鬼,还让不让人活了。
文武百官反应过来全都跪下,瑟瑟发抖地问安:“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人都死了,别万岁了。”阎司灵不耐烦地摆摆手,开口直接问,“昨晚上谁给你下的毒?”
兴平帝这才注意到自己坐在棺椁里,他不可置信地望着阎司灵:“朕死了吗?”
“嗯,死了没多久。”
“能还阳吗?”
“不能。”
阎司灵斩钉截铁地回答让兴平帝不高兴地拉长了脸。
只是阎司灵脾气也没好到哪儿去:“问你话呢,昨晚上见了谁,吃了谁给的东西,谁毒的你。”
别说兴平帝了,就是文承殿里跪着的人都傻眼了。
延王妃脾气火爆那是众所周知的,就看边儿上跟个鹌鹑似得延王殿下也能得窥一二。
但兴平帝也就只是傻眼了片刻,很快就认真地回忆起来了:“昨晚上朕见了老大,和他手谈了一局,然后睡不着,泡了茶来喝。”
“什么茶?”
“天下一品。”
“取的什么鬼名字,你自己泡的?”
“对。”
两人一问一答,听起来好似很正常,但画面倒是有些诡异。
“咳咳咳……”
严怀作为首辅,就算陛下驾崩了,不能还阳了,但也还是陛下,身为朝中的肱股之臣,他有责任为陛下找回面子:“延王妃,你凭什么对陛下大呼小叫的?你有本事让陛下起来,那一定有本事让陛下死而复生,如今便是你为大胤做贡献的时候了。”
李章锦一听这话,父子之情还是战胜了他对皇位的渴望:“皇婶,你还不赶紧遵从圣旨,让父皇起死回生。”
朝中的大小官员也开始附和起来。
“是呀,延王妃既然有这等本事,又如何不能让陛下再活一段时间?”
“难不成当真是想为延王殿下铺平道路?”
“不会吧,当真这个天下要给延王殿下?”
这话才一出口,兴平帝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谁说李家的天下朕要给十一的?”
李章锦大喜过望:“皇叔,听见没,父皇从未想过要将李家的天下给你,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若是旁人说这话,是丝毫没有说服力的,可说这话的人是死去的父皇,而且这还是被延王妃亲自请上来诈尸的父皇,他朝若是皇叔想要争夺皇位,便会被御史们钉在历史的耻辱台上。
阎司灵很不耐烦:“我让你上来,是让回忆昨夜的事,你没事说什么皇位。”
“朕这不也是随口补充么。”
何公公现在已经不怕了,他拉长了脸:“延王妃,你怎么和陛下说话的?哎呦!”
一个不明飞行物体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狠狠地砸在他脑门上。
刹那之间,他额上就红肿了起来。
他捂着脑门:“谁!谁敢砸我!”
“桀桀桀……”
古怪的笑声宛如从地狱而来,除阎司灵之外,在场之人无一例外,全都害怕的东张西望。
不是说文承殿主阳么,而且他们现在人那么多,怎么能阳气不足,招惹那么多阴间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