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以纶想要跑,可脖子已经被阎司灵掐住了。
孙威宁吓得一时间不知所措,等回过神来,汪以纶的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郡主,郡主,手下留情啊。”
这叫什么事儿呀。
郡主一来,腥风血雨啊。
先是一刀捅了北齐大皇子,现在又要生生掐断汪驸马的脖子么。
汪驸马可是长公主殿下的心头宝,要是在鸿胪寺出了什么三长两短,他的乌纱帽可就保不住了。
“郡主啊……”
濒死感让汪以纶彻底害怕了,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双手徒劳地抓挠着阎司灵的手腕,平日里那副文质彬彬的模样荡然无存,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本能。
明明外面艳阳高照,可大厅里,却阴风阵阵。
她眼神冰冷如霜,手上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仿佛掐着的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一件无关紧要的死物。
然而阎司灵并没有打算现在杀汪以纶,在他快要断气的时候,很有分寸地把人丢出去。
汪以纶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脖颈处清晰的指痕火辣辣地疼,每一次吞咽都牵扯着痛楚。刚才那一瞬间的濒死体验,如同附骨之疽般刻在他的脑海里,让他看向阎司灵的眼神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再也不敢有半分之前的轻佻与算计。
孙威宁见状,连忙小跑上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只是用眼角的余光偷偷打量着面无表情的阎司灵,生怕自己也触了这位煞神的霉头。
整个院子里鸦雀无声,只剩下汪以纶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中回荡,气氛压抑得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明日外祖母七十大寿,本郡主并不想添血腥,只是若汪驸马再敢来骚扰本郡主,那就休怪本郡主不留情面了。”
阎司灵忽然想到,这家伙跟长舌妇一样,最喜欢到唐染面前去告状。
“对了,明日外祖母大寿,本郡主不想和母亲有任何冲突,但凡母亲针对本郡主,本郡主都会将这些一一算在汪驸马身上,懂?”
汪以纶条件反射地想破口大骂,她凭什么啊!
不过一个晚辈,竟然还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等他回去就告状,让长公主把这个不孝女吊起来打。
可他才张了下嘴巴,才发出一个音,喉咙处的撕裂感,让他汗毛直立。
濒死感又好似席卷而来,他痛苦地捂住了脖子,最后只能化作无声的哭泣。
阎司灵才往前一步,就吓得汪以纶连滚带爬地逃走了。
孙威宁着实没看过一个大男人在大庭广众之下,哭的这样梨花带雨,逃的这样狼狈,眼里满满的都是鄙夷。
所以长公主喜欢的是这样娘炮的吗?
难怪之前有传闻,说长公主与阎驸马不和睦了。
那也是,阎驸马那可是行伍出身的。
当真是虎父无犬女。
“郡主,天色的确太晚了……”
“我说过了,我要住下。”
阎司灵已经抬脚往里面的偏院走去。
孙威宁还想找借口:“咱们这鸿胪寺可没有多余的房间。”
“不妨事,我可以和墨、和北齐大皇子住一间。”
此话一出,别说是孙威宁了,就是在暗中观察的尚宇都吓得起飞。
尚宇快跑回房间,大气都不敢喘太久:“殿下,不好了,那个郡主当真是疯婆子,捅完了你之后又差点掐死她继父,现在还说要和你住一起。”
“哐当。”
顾延手里的药碗都没能拿的稳,滚落在地,药汤也撒了一地。
“关门,去关门呀。”
“哦!”
尚宇还来不及把门上栓,阎司灵已经推开门,伸出一只脚,卡在门槛处。
尚宇的目光从下缓缓地回正,最后看向阎司灵那双冷意都快溢出来的眸子,吓得缩回了手。
“郡主。”
他笑的比哭还难看。
“他怎么样了?”
阎司灵一边说,一边大力地推开了房间门,推的尚宇一个踉跄。
尚宇想要拦的,可奈何对手太过强大,他很抱歉地看向自家大皇子,真的不关他的事啊。
阎司灵看到地上被打翻的药汤,还有碎裂的碗:“你这是在闹脾气吗?”
“听闻,郡主今日要在鸿胪寺宿下?”顾延很不满意有人侵入他的地盘,虽然这个地盘只是临时性的,“南楚民风已经开放如此了吗?”
他的话,并不好听。
可阎司灵全然不在意,只是好脾气地让人来收拾了,又重新端了药汤来,亲自要喂给顾延喝。
她前一刻还想要他性命,这一刻却好的让人不能理解。
顾延看着黑乎乎的药汤,怀疑道:“你这里不会是下了什么药吧?”
这家伙,有仇必报。
他只是劈晕了她,结果就挨了一刀子。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最后她良心发现,但在捅他的时候,他很确定,阎司灵是想杀他的。
“怎么可能,咱们可是一条船上的人。”
阎司灵盛着药汤的勺子已经到了顾延的嘴边,可他怎么样也张不开这个嘴。
“我要是真的想杀你,何必救你?”
她很真诚,亮晶晶的眼睛里当真是没有半分算计。
顾延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药汤,黑乎乎的药汤真的很苦,苦到他脸都扭曲了。
一旁的孙威宁好心地拽着尚宇出了房间:“郡主都这样直白了,咱们还是不要碍手碍脚又碍眼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就在门外候着好了。”
等着屋子里面没人了,阎司灵才道:“你只能和与我合作,否则我就去告发你。”
“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我就没有心。”
顾延哼了一声,从阎司灵手里拿走药碗:“看得出来。”
说完,他就着碗,一口闷。
“我们成亲吧。”
“噗——”
药汤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听到阎司灵无耻的要求。
顾延一口药喷了出来。
幸好阎司灵躲避的及时。
“疯婆子。”
阎司灵耐着性子给他收拾,一点儿都不介意他的谩骂:“不妨事,你可以好好地考虑,反正我今日就在你屋子里住下,明日你给我回复就好。”
“本皇子绝对不会……”
阎司灵捂住他的嘴巴,和善地笑着:“不要说些不吉利的话,明日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那些潜伏入金陵城的人,都在我掌控之中。”
言下之意,不答应,他们都得死。
顾延拍掉阎司灵的手:“你居然逼婚,你是找不到人要吗?”
“要我的人一大把,可我只看中你了。”
阎司灵笑的花枝乱颤,在顾延的眼中,当真就和疯婆子没什么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