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然屡立奇功,加上裕王府的事,都惊动了吏部和刑部,两部纷纷派人来协助。
说是协助,实际上却是想借此抢攻。
陆然一点儿都不在意,将上官安宁和包括秦桑桑尸体在内的相关人证物证全都交给两部,自己则提溜着鬼婴往牢房里走。
老远的地方,阎司灵就闻到了那股恶臭,忍不住皱起眉,
墨北延问:“裕王府那边还有什么事吗?”
阎司灵摇摇头:“裕王府倒没什么事,就是邪祟的味道,越来越重了。”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监狱的铁门被打开,令人作呕的味道让她当场吐了出来。
“呕——”
墨北延立刻呵斥要往这边过来的陆然:“你提了个什么玩意儿!把人都臭吐了!”
他赶紧从桌子上取了专门让人调制的梨花香,还有提神醒脑的精油,一边将熏香塞阎司灵手里,一边将精油倒在自己手掌。
他贴心地用掌心的温度将精油搓热,才在阎司灵的太阳穴处按摩。
好半天阎司灵才缓过神来。
陆然又不敢松开绑着鬼婴的手,伸长了脖子问:“王妃可好些了,这玩意儿该如何处置?”
“咳咳咳……拿过来。”
尽管阎司灵被臭气熏得睁不开眼睛,但还是强撑着招呼着陆然。
这件事需要尽快处理,迟则生变。
墨北延看着阎司灵都被呛出眼泪花了,十分担心:“你能行吗?”
“没事的。”阎司灵一手用熏香掩住自己的鼻子,一手勾住墨北延的脖子,将他往自己这边一带,亲昵地蹭了蹭,“不是还有你吗?”
墨北延耳根子有些发烫。
陆然走到牢房门口,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那个,王爷,王妃,下官能进来吗?”
好在手里的鬼婴动弹不得,而且还乖顺无比。
阎司灵总是撩而不自知,她松开墨北延:“进来吧。”
她看向陆然手里的鬼婴:“啧,那日的邪祟倒是手脚麻利,这么快就能借秦桑桑的肚子孵化出一坨不人不鬼的东西。”
鬼婴想要龇牙咧嘴地吓唬一下阎司灵,可当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只能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呜”声,就像小奶狗受到了欺负。
“下官到裕王府的时候,秦侧妃已经死透了,一地的血,大抵就是被这东西折磨死的。”
墨北延打量着鬼婴,鬼婴赶紧露出自己善意的笑容,希望在眼前这两位能人手里讨点好果子吃。
可它却不知道,露出的笑容,牙齿锋利无比,还蛮横交错,看起来就很狰狞,一点儿都不善意。
“它这是在威胁我们?”墨北延见过山中饿狼,和林中猛虎。
那些野兽在进攻之前,都会下意识地皱鼻,露出牙齿,展现自己的厉害,然后迅速攻击。
鬼婴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想左右摇晃自己的脑袋否认墨北延的说法。
它什么时候威胁了,不要胡说八道,它在示弱。
阎司灵冷笑:“你背后,是谁。”
这倒问到了鬼婴,它被人创造出来,从邪祟的虚幻到实体,到目前都还没有见过制造出它的人。
“不说的话……”
阎司灵摊开掌心,一道类似于八卦的绿色光体就朝着鬼婴飞去,在它的脑袋上停留着。
鬼婴吓得嗷呜嗷呜地乱叫。
那声音极具穿透力,不过片刻就让陆然脸色苍白,甚至还有鼻血流出来。
他双手颤抖着,竟然都抓不住束缚着鬼婴的红绳。
只一稍稍松懈,鬼婴就从他手里脱身出来。
当然在这一刻,鬼婴面露凶相,从刚刚伏低做小的乖顺,摇身一变,变得凶恶无比。
与此同时,鬼婴的个头也比在裕王府时要高大上一头了。
它朝阎司灵扑过来:“桀桀桀——”
陆然想要挣扎,可再也撑不住,就连耳朵里也涌出鲜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狗东西,你的主人也在附近吧!”
阎司灵眉梢上挑,手中法诀一变,那绿色光体光芒大盛,就在鬼婴快要近身的那一瞬,生生将它压制下来。
“出来!”
阎司灵手中一道利光,朝着一旁的墙壁飞过去。
墙体轰然坍塌。
比她还要快的是墨北延。
墨北延手中寒光闪过,一柄长剑已经架在了试图逃离的对方脖子上。
“从一开始就操控所有人,你倒是有些手段。”
烟雾散去,露出了秦寺穹那张已经毁容的脸。
鬼婴挣扎着,可阎司灵没有要留手,绿色的光影强行落下,打的鬼婴魂飞魄散。
秦寺穹不恼不怒,只是静静地望着阎司灵:“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也不算早,只是当我的灵宠不小心听到秦桑桑说,想要龙涎草给你换命,我就猜到了。”
“哦?”
“知道龙涎草的人不多,知道它用处的更是少之又少。”
“万一是别人同我说的呢?”
“一个从来都不信鬼神的人,忽然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阎司灵缓缓地站起身,手在鼻子前扇了扇,让那股邪祟的臭气散的快一些。
她走出牢房,巧笑嫣然:“那表哥是否可以告诉我原因呢?”
秦寺穹一直在他们面前立人设,便是子不语乱力乱神,在经过范瑶从棺材里爬出来这种事后,他都还是不信。
可一场大火后,他竟然让秦桑桑去找龙涎草来以命换命,这不是扯淡么。
“还有秦袅袅,为什么在你去见过她之后,就跑了。”
阎司灵抱着胳膊,外面的空气的确是要新鲜些。
周围的屋檐上、树枝上,都站着黑压压的乌鸦,它们全都蓄势待发。
只要秦寺穹有任何动作,他们都会俯冲而下,将他的皮肉都给啄干净。
“秦袅袅离开衡阳侯府,你也在中间出了不少力吧,还有那三幅画,也是你故意和秦无念拉扯,才打开的,不是吗?”
阎司灵走到秦寺穹的跟前,仰起头来问:“说吧,你背后是谁。”
秦寺穹只是望着阎司灵笑了起来:“呵呵呵……他说的不错,的确我应该早早地防备着你的。”
“他,是谁。”
秦寺穹没有回答,反而笑的更开了,嘴角都快裂到耳根子了:“想知道,就一起下地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