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陆然目前是不知道阎司灵的真实身份,但上次在衡阳侯府他是亲眼见过她的本事,若有鬼神捣乱,她最有发言权。
李章锦也迫切地看向了阎司灵:“皇婶,你本事大,而且那个女子是你杀的。”
他们走之前,那个疯婆子还没死,所以自然而然,他们就以为是阎司灵干掉了对方。
“不是我杀的。”阎司灵皱起眉,“我想抓活口查问关于太岁的事,但暗中有人用了抽魂箭,杀了她不止,还抽走了她的魂魄。”
“抽魂箭?”
这个说法,有点新奇。
李章锦好奇:“天下还有这样的东西?”
“万物有灵,人有魂,三魂七魄均在体内,但若用外力,可以将魂魄抽调,彼时就无法下地府。”
墨北延一下子就明白了,难怪阎司灵没能得到真相。
她没办法控制对方的魂魄。
但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不对:“那个藏在暗处的人,难不成知道……”她的身份了?
阎司灵摇摇头:“应该是这几日上京城闹出的动静太大,对方有防备,但至于其他的,他应该不知道。”
她来人间这件事,除了动手的大哥之外,就只有谢必安了。
旁人又岂会知道。
等等。
好像还有一个人。
难道是……
阎司灵脸色陡然变得难看。
墨北延问:“你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能处理。”
两人的对话,听得在场的人都云里雾里的,李章元耿直地提出了抗议:“皇叔皇婶,要不说清楚些,你们这样打哑谜,显得我们很蠢。”
“没我们,就你。”李章锦赶紧甩的干干净净,“我可是很聪明的,比如我知道那个疯婆子不是真的阎王。”
李章元嫌弃:“说的你好像见过阎王似得,赶紧去休息,瞧你的伤,别把自己折腾死了。”
“谁说我没见过阎王,我见过的。”
墨北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阎司灵,然后才问:“你见过?”
“就在东郊,乱葬岗下,有了一座阎王庙,里面的阎王活灵活现的,和真人没有差别。”李章锦说完还不忘补充道,“而且,哪有阎王是女人,书中不都记载了么,十殿阎王,各个都是魁梧的男子。”
他一点儿都没有注意到阎司灵的脸色,还在自顾自地说着,“你们动动脑子,地府那么多鬼怪,女人能顶得住么。”
齐东闻言,立刻咳嗽了两声:“秦王殿下,您该喝药了,还是回去休息吧。”
李章锦见众人表情有异,这才愣了愣,疑惑道:“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
墨北延无奈地扶了扶额,这小子真是没眼力见儿。
阎司灵倒是气定神闲地端起了茶杯:“女人顶不住,那方才,你何必要我救呢?”
“皇婶哪能一样,皇婶可是武功盖世的。”
这马屁拍了等于没拍,墨北延摆摆手,简直没眼看:“回去养伤。”
阎司灵放下茶杯,起身弹了下裙摆。
墨北延问:“你去哪儿?”
“去瞧瞧,阎王塑像,看看到底是怎样的活灵活现。”
阎司灵本来打算一个人去的,可墨北延带着齐东跟上来了,她有些不耐烦:“跟来做什么?”
“本王不放心。”
这才说着,齐东就牵了马车来。
阎司灵戳着墨北延的胸口:“啧,怎么才短短时日,王爷就爱上我了?”
墨北延拍掉她的爪子,抬起自己受伤的胳膊:“还以为阎王大人无所不能,没想到就是在夜幕之中也能受伤,还连累本王,现在白天,万一你又不晓得被撞了、砍了,本王不是白白地吃亏。”
阎司灵翻了个白眼,上了马车:“都能伤到我了,你以为你去有用吗?”
“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总归要好些。”墨北延坐好之后才问,“从昨夜的情况看来,你们地府,好像也不大妥当。”
“要你管。”
家丑不可外扬,要是被墨北延知道地府的阴官出来作乱,岂不是要被笑掉大牙。
可偏偏,墨北延已经猜到了:“昨夜用傀儡术和抽魂箭的,是地府的某位阴官吧?”
“你怎么知道?”
“虽然杀诸葛渊是人不是阴官,但那些乌鸦,还有遍地的尸骸,除了阴官之外,本王想不到还有谁能有这样的本事。”
墨北延愣了下,挑衅地笑了笑,“不过出乎本王意料之外的,还是身为阎王大人的你,居然会在阴官手里吃亏,换句话说,他看起来好像比你强。”
阎司灵脸色一沉,冷哼道:“不过是一时大意,本王岂会怕他。”
墨北延双手抱胸,悠悠道:“哦?那不知阎王大人接下来打算如何应对这位比你还强的阴官?”
“自然是将他缉拿归案,清理地府门户。”
墨北延挑眉:“说得轻巧,就凭你昨夜的身手,怕是有些悬。”
他处处挑衅,阎司灵就要口快说出口,但转念却狐疑地瞄了一眼墨北延。
她攀上他的胳膊,凑上前:“你少拿激将法激我,我今日就把话撩在这儿,我要抓不住那混蛋,我就去轮回司给孟婆打下手。”
地府和人间一样,也有权力架构。
十殿阎王是权力的最巅峰,下面有十大阴帅,便是日夜游神、黑白无常等阴官,再下轮回司、阴鬼吏。
人间常常提的孟婆便是轮回司的头头,而判官便是阴鬼吏的头头。
各自下辖阴官、鬼差无数。
所有部门都是各司其职的。
不过权力构架之下,也会藏污纳垢。
会有些阴官贪污受贿,和人间的术士做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企图瞒天过海。
也许……
轮回路被堵,是他们搞的鬼。
墨北延觉得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对了,之前只是听你说,要找身上有莲花印记的人,是要做什么?”
“我没说过吗?地府的轮回路出了问题,有些堵塞,鬼太多,送不出去。”
墨北延笑了下:“那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和地府无关?”
“什么意思?”
“口子没撕开。”
“嗯?”
“就是说,也许问题不在地府,而在人间。”墨北延见她还是一脸蒙圈,忍不住低头浅笑起来,还怪可爱的。
“你敢嘲笑本王?”
阎司灵作势就要打他,他赶紧握住了她的拳头,解释:“不是嘲笑,只是觉得你也许方向错了。”
“如何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