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怎么许久不见她了，没想到跟你去鬼混了。”范无咎哼哼了两声，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了阎司灵，“兴许是不小心闯进来的。”
“如果是不小心闯进来的，你觉得活人还能有皮囊在吗？”
“你见过那个皮囊？”
“嗯，谢必安用过。”
范无咎眼睛冒着精光：“她又变成男人了？”
“并没有。”
阎司灵话音落下，范无咎的眼神又黯淡无光了。
他灰溜溜地转过身，继续拽着魂往前走。
“人家恢复本性不好吗？你非得喜欢个男人？你是不是有点什么大毛病，你龙阳？”
不想再听阎司灵的絮絮叨叨，他才道：“我和她是黑白无常，本来就应该都是男人，人家日夜游神都是两个英伟的男子，凭什么我的搭档就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阎司灵没好气地指责，“女人就不能打江山了？本王也是个女人，不还是你们的阎王吗？”
说完她还不解气，随手拍了下墨北延的胸口：“你说，女人怎么就不能当白无常了？”
“女人能不能当白无常，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这个女阎王很称职。”
这话说的阎司灵心花怒放，笑容灿烂：“我爱听。”
“爱听我还能多说些，”墨北延清了清嗓子，继续对阎司灵一顿猛夸，“你这阎王当得，不仅雷厉风行，处理事务干脆利落，巾帼不让须眉，平日里不管是那些刁钻难缠的奸邪，还是妖魔鬼怪，在你面前都不敢造次……”
“打住！”范无咎简直听不下去了，头也不回地吐槽，“染染说的不错，人间的男人，都是空有一副好皮囊，加上两片嘴，惯会哄人。”
墨北延问：“他说的染染，是那位传闻之中的南楚祖宗唐镜染吗？”
这已经是范无咎第二次提到了。
能被阴帅反复提及的人物，不可能是凡人。
阎司灵应了一声：“是她。”
顿了下，阎司灵又问：“她身死魂灭也得有三百多年了吧，你也知道？”
“嗯，李家便是从北齐军阀出头而来，彼时北境冰封，北齐朝堂昏聩，各地军阀纷纷拥兵自重，我们李家也是得了先机，从而才有一统南北的机会。”
“那你为什么姓墨？”
“因为我不能继承皇位。”
这是墨北延第一次在人前提及这件事。
虽然他说的很轻松，但语气却无比沉重。
“六年前，父皇驾崩，母后薨逝，我从前线赶回上京城就被皇兄软禁了。
“若我不舍弃皇姓，我便会死在十四岁那年。”
在皇权斗争之下，父子反目，手足相残，都是常有的事。
墨北延早已习惯，但阎司灵却为他打抱不平：“早知道我就少给他解血亲咒，让他再多吃些苦好了。”
“倒也不必如此，其实彼时若不是他将我软禁，兴许我也早就被严党等人暗杀了。”
那个时候的李兴平，尚未完全掌控朝局，而严家一直都是朝堂的肱股之臣。
严加势力繁杂，盘更错节，稍有不慎，大胤可能还要掀起一阵风云。
阎司灵平淡地“哦”了一声。
墨北延张了张嘴，也没了再继续说下去的兴趣。
但就在他不打算继续时，阎司灵却问：“然后呢？”
“你在搞我吗？”
“啊？”
“你有兴趣就兴致勃勃地问呀，你这么平淡我还以为你不想知道。”
“我就是无聊，消遣消遣。”
墨北延：“……”
范无咎在前面大笑：“哈哈哈……你这个凡人，居然还妄想让阎王有兴趣，她呀，对强者有兴趣，对打架有兴趣，对鬼力鬼气有兴趣，唯独，对男人没兴趣。要不然我刚刚为什么那么诧异，她会带你这个美娇男来地府呢，你身上的鬼气，可香了！”
经范无咎这么一说，墨北延才意识到。
这几个月的相处，的确阎司灵只是对他的身体感兴趣。
甚至就在刚刚还想着要将谢必安推给他，就算他说了千次万次，她都不为所动。
“十殿下，这男人看起来不大是想要被你圈养起来吃肉喝血吸食鬼气的。”范无咎贱嗖嗖地回头挑了下黑乎乎的眉毛，“他倒是像来和你相亲相爱的。”
墨北延耳朵根子都红透了，可一旁的阎司灵却只是皱起眉。
然后扭头看了一眼墨北延：“相亲相爱？”
墨北延深情款款，在心里暗暗地给范无咎鼓掌。
会说你就多说点。
虽然说的他挺尴尬的，但的的确确是说在了他的心坎儿上。
他就是想和阎司灵生米煮成熟饭，就是想和她相亲相爱。
他其实已经做的很明显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都给她，甚至她提了那些非正常想法他都一一满足。
可她为什么就不懂呢。
“可不是，男欢女爱，你上人间这几个月，还没会啊？”
范无咎这儿话音才落下，阎司灵手里就飞出小纸人。
小纸人“呜呼”了一声，飞到了范无咎的脸上趴着，撕扯着他的大胡子。
“让你胡说八道。”
阎司灵大义凛然地拍了下墨北延的胸口，差点把人拍成重伤。
“我御下不严，你不要在意，黑无常就这样的，老是口无遮拦，本王可是阎王，和阎王相亲相爱，怕不是疯了吧。”
阎司灵说着，又上前踹了下范无咎的屁股：“赶紧走，你再在这儿离间使坏，我就把你这段时间偷摸地去白泽的事告诉老大。”
“啊啊啊——把你的鬼灵宠摘了呀，我皮都要被扯掉了。”
小纸人从范无咎的脸皮上下来，跳到了阎司灵的肩头上坐着，小腿一晃一晃的，分外神气。
范无咎还是不死心：“你当真感受不到？”
“感受什么？”
“你当真不想和他相亲相爱？”
阎司灵回头看了一眼乖乖跟在后面的墨北延，垂眸问矮冬瓜似得范无咎：“男欢女爱是什么滋味？”
范无咎一巴掌拍自己脑门上：“我也是该死，怎么就往了阎王没心，不懂情爱呢？”
他就不该挑这个事儿出来。
穿插了下《王妃连鬼都敢揍，你说你惹她干嘛》，染染冰封北境，舍身救苍生之后会在这里得到一个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