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林慕就起床了,屋里还很暗,他做贼似的打理行李箱,打算带着齐时逸偷偷离开,把一切收拾经过客厅,他才发现祁微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好像已经等很久了。
林慕的动作顿在那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祁微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笑着问:“怎么了?我送送你可以的吧?”
林慕说不出拒绝的话来,轻轻“嗯”了一声,祁微的眸色就星子般亮了起来,荡漾着欢喜的波光,好像这样就很满足了似的。
林慕移开目光,心情沉重地很,愈发不敢看他。
沉默了一路,林慕上了火车,在车上挥挥手,隔着窗户看着祁微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完全消失不见,齐时逸拽了拽哥哥的衣袖,担心地喊:“哥……”
深呼吸一下,林慕对齐时逸摇了摇头,安慰他:“别担心,我没事。”
他这样子,哪里像是没事?可是说多了也依旧是难过,不如不提,齐时逸紧挨着林慕,目光没从哥哥身上移开过,很想把哥哥拥进怀里,让他不再露出忧郁茫然的表情。
可也只能想想而已,齐时逸明白,现在的林慕,任何亲昵的动作都可能让他产生某些方面的联想,进而焦躁不安。
林慕跟齐时逸两个人很安静,他们对面的两个女孩子却一直在窃窃私语,增添了几分热闹,齐时逸却想让他们闭嘴,心里抱怨早知道让哥开车来了。
可惜哥不喜欢开车来上学,不过今年他就满十六了,差不多也可以考驾照了吧,暑假里学开车,然后考驾照——嘛,多拿钱考试用的时间不会那么长,正好开车带哥来学校。
齐时逸不知道的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
回家得两天一夜,那两个姑娘放心得很,一点都没有防人之心,早早就睡了,林慕却很晚才去睡,无数回忆走马观花一样从眼前转过,天快亮他才睡着。
齐时逸放轻动作下床,在哥哥床沿坐了一会儿,才去买了吃的回来,一半自己吃,一半等林慕醒了让林慕吃,他抱着食物回来的时候,两个姑娘居然都不在,齐时逸看着林慕安静的睡颜,突然想做点什么。
哥睡觉时一般反锁着门,等回家后,经过这件事,爬床大概不好爬了,到时候试试的机会大概很少,而现在,这里只有他跟哥。
林慕睡得很熟,脸上晕着微微的红,齐时逸拿起本书帮他扇粉,那颜色才消下去一些,偏眼角的媚红消得慢,突兀的逗弄着人心,着了魔一样,齐时逸目光在齐时逸眼角打了个转,渐渐向下,林慕唇畔流连不已。
空气有点干燥,林慕不自觉地舔了舔唇,舌尖的粉色一闪而过,却牢牢抓住了齐时逸的目光,他弯下腰,细细欣赏哥哥姣好的面容,两张脸靠的极近,只要他再稍微低头,就能将那薄唇含住,细细舔弄…
唇瓣相触,是想像中的莹润和柔软,齐时逸吻下去之前想,要是他对林慕不是那种喜欢,一定吻不下去,可是真的这样做之后他大脑中一片空白,四周安静的能听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
似乎过去了很久,似乎又只是过去一瞬,齐时逸的唇只是紧紧贴着林慕的,他呆呆的不知道接着该做什么,又舍不得停下,小心翼翼地伸出舌尖轻舔了一下……
只一下,他猛地站了起来,伸手捂住发烧的脸颊,丝线不敢往林慕身上落,腿脚发软地去桌边坐下,然后趴伏到桌子上,脸埋到自己的臂弯里,不敢抬头。
他他他、他刚刚……刚刚……
齐时逸很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呼吸是发颤的,心也是发颤的。
门外的透着不小的门缝往里看的姑娘瞪大了双眼,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激动到不行的样子,然后,她伸出食指竖起来,对着正往这边走的小伙伴嘘了一声,又献宝似的把手机拿给伙伴看:“我刚刚拍到了大新闻!”
两个女孩子兴奋地讨论了一会儿,对视一眼,给照片上两人的脸打了个马赛克,默默跟网上同好分享自己的“奇遇”,尽管照片上两个人脸都看不清楚,甚至其中一个躺在床上连身材都看不出来,这照片还是小范围流传开来了。
门外发生的这些事,齐时逸一无所觉,而林慕依旧睡得很熟,梦里有什么东西在唇上轻轻地点了一下,却没被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