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滢月受到的惊吓太大,忘记询问娃娃脸青年那事究竟是怎么回事,林慕也暂时没想起来,所以当第二天苏文洲早上来敲门的时候,林慕跟齐时逸去开门,都受到了惊吓。
“……”默了默,林慕说:“我爸妈都在家,别闹腾,先等等,我把他喊出来。”说着拿手机查附近地图。给苏文洲指了个地方:“小公园门口……算了,逸逸,你领他去。”
“……我?”齐时逸板起脸闹别扭:“我不去。”他对前天那事有心理阴影,完全不想跟苏文洲单独相处。
“那我带他去,你跟知行一起把白宁安领过去。”林慕说完,齐时逸立刻就换了个态度:“还是我去吧!……喂,走吧,去小公园找个清净的地方。”他怕苏文洲这个脑子有坑的对林慕做什么。
“……你们那么大反应干嘛?我不闹。”苏文洲说:“我只是有些事我一直惦记着,咽不下那口气。”
“万一呢?”齐时逸不耐烦,眼前的人撕下了开朗学长的皮,看起来甚至有点阴沉,齐时逸说:“你脸色黑得跟快滴出墨水了似的,让我们怎么信你?公园离这儿不远,坐公交几分钟的事,别磨叽了。”
苏文洲只好跟他走,林滢月问齐时逸去哪儿了,林慕说有朋友过来邀他出去玩,又抬头问秦知行去不去:“估计有他工作上的伙伴,不过都是同龄人,你也一起去吧,多交几个朋友总是好的。”
秦知行不想去,叽叽歪歪找借口,林慕表情一肃:“你都多大了?整天只知道玩游戏,门都不出,跟我出去见见人不好么?”
秦知行被他吼了这么两句,隐隐约约明白了什么,毕竟以林慕的性格,从没有当着妈妈的面样莫名其妙怼过他,他“哦”了一声,没有生气,说我换身衣服就去。
白宁安观望了一阵,看起来很羡慕他们的样子,林滢月本来想说让秦知行带他一起出去走走,突然想起这不是她儿媳,就假装没看到,白安宁等不来“温柔婆婆”主动提议他去,只好自己说:“我能一起去吗?”
他腼腆地笑了笑:“我来这里之后基本没出过门,也想出去走走呢。”
林滢月没说话,林慕看了他一眼:“既然是知行的朋友,那就一起去吧。”
白宁安不知道秦知行雇他的原因,否则肯定不敢跟他一起出去,半路上他还偷偷威胁秦知行,说要是他不带自己去,就把这事告诉他的亲友,闹臭他的名声。
秦知行呵呵冷笑:“你这是借机找下家呢?”
“你管我?”白宁安翻了个白眼,怼他说:“啃老的大龄无业青年!”
两人的声音虽然小,但林慕听到了,假装没听到,白宁安也就愈发肆无忌惮。
“说的跟你有业似的……”秦知行知道这人快倒霉了,没有被气到,只默默吐槽了一句。
“有啊,小白脸就是我职业啊,”白安宁喜滋滋地说:“我这职业虽然不咋地,但也付出努力了的啊,我跟你说,你刚开始跟我聊天的时候我就盯上你了……诶不对,咱们这是去哪儿?”
胡吹海说直到下公交,又跟着林慕走了一段路,直到公园门口,白安宁才察觉到不对劲,工作伙伴聚会哪有来公园的?他色厉内荏地说:“我跟你们说,打人是犯法的。”
“不打你。”林慕语气淡淡的,陈述事实。
“对啊,不打你。”秦知行的语气则是贱贱的,仿佛在说打你都是轻的。
白安宁身体抖了抖:“杀人是要无期徒刑的……”
秦知行看他这副怂样子,觉得特别好笑,吓唬他:“没事,要是律师请的好,顶多也就蹲个三五年。”
白安宁被吓得几乎要夺路而逃:“我……我不就想多要点钱嘛,你们……你们……“
“别逗他了,”林慕怕秦知行再逗下去白安宁真的会跑,他像白安宁解释:“只是有个朋友想见见你,他怎么对你,得看你之前做过什么了。”
“我?你们确定是我?我没干过什么坏事啊……”白安宁指指自己,换来秦知行一个嘲讽的冷笑,他不服气地说:“你们是我骗的第一波人,业务不熟练……”
林慕跟秦知行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究竟怎么回事,就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了,他们离齐时逸发来的坐标已经很近了,远远的,林慕看到了齐时逸的身影。
他们挑的地方是公园的一角,很清净,看到白安宁,苏文洲大步走过来,气势汹汹,仿佛要打人,白安宁不明所以,怕怕地往后退了退,没等苏文洲说什么,他就先问了句:“那个……你哪位?你认错人了吧?”
苏文洲本来没那么生气,听到这句后火气才真抑制不住:“你问我是谁?这才几年你就把我给忘了?郑歌我真想剖开你胸口看看你还有没有良心!”
“……”白宁安听到这句话反而不害怕了,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目光复杂地看着苏文洲,认认真真地说了一遍:“你真的认错人了。”
“你自己看,这是谁?狗吗?”苏文洲掏出钱包,从里面扒出一张照片,像是要往白安宁脸上扔,却被白安宁一句话止住了动作:“他已经死了。”
“什么?”苏文洲动作顿了顿,不知道是舍不得照片还是舍不得神,没扔东西,但他看起来更生气了:“这算什么意思?你的新把戏?不玩失忆遁,改用死遁了?”
白安宁脸上褪去了一贯带着的乖巧笑容,把身份证掏出来,上面写着的名字,确实是白安宁,他报了个医院,又说了床号和主治医生的名字,然后说:“绝症,我去帮他收的尸。”
现场一片沉寂,几个吃瓜群众都没出声,他们本来是怕苏文洲情绪太激烈真伤到白安宁才留下,没想到竟然听到了这么个秘密。
偏偏白安宁还不怕死地出声:“他干什么了你这么讨厌他?”
苏文洲深深看了他一眼,躲去一边打电话,秦知行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声问他:“你说的都是真的?”
白安宁耸耸肩:“对啊,真的……别问我知不知道他俩的事,我不知道,那丫断气了我才知道我还有个哥,据说他也是刚找到我,怕我伤心就没认回我,只给我留了些钱。”
说完没多久,苏文洲就回来了,他牙关咬的很紧,好像在克制什么,眼睛里布着血丝,连齐时逸都不忍心了,过去拍拍他肩膀:“总比一辈子不知道好……”
苏文洲低头,不想让别人看到他流泪,可是眼泪怎么也擦不干净,他说:“他怎么不告诉我呢……”
那年,他的爱人说要离开一阵子,说等回来他们就去国外结婚,他等了好久,只收到一封信说要跟他分手,然后就再无音讯。
他的爱人,一走就是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