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之间,时间飞逝。
距离秦松被截杀,过去了十时辰。
在监察司、刑部、京兆府、禁卫军的联合搜查下。
搜遍瑞京城都不曾发现纪新的踪影以后,皇帝殷弘便将追捕纪新的任务,转交给了妖族。
获得命令的妖族,很是趋之若鹜。
当机立断,开始了追捕。
倚仗着犬妖的敏锐嗅觉,妖族轻松地循着纪新的气味,发现了纪新早已经溜出了瑞京城。
并且一路向北,逃窜而去。
于是,在妖族的要求下,原本封锁四方城门的瑞京,迅速解除了封锁状态。
妖族带领着浩浩荡荡的队伍,从瑞京北门而出,一路向北追击而去。
如此信誓旦旦,胸有成竹的追击,惹得各衙门的人纷纷嗤之以鼻。
“一群畜生,果然是没有脑子的。昨夜全城紧闭,纪新怎么可能出得了城去?”
“这群畜牲不会真以为纪新长有翅膀,可以飞出去吧?”
“又或者,他们以为纪新已经登临心劫境,可以短暂地控制身体,离地飞行?”
“就算纪新轻功了得,也不可能无声无息的溜出皇城。”
“妖族岂会知晓,皇城的守备力量有多严谨。”
“就是就是!皇城守备,可谓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若是真有人溜出城去,不可能没有人警觉。”
“别说纪新修为不高,即便是心劫境人物,也不可能做到如此来去无踪影。”
目睹着妖族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城去,监察司、刑部、京兆府、禁卫军的人们无不纷议不绝。
许多吏员都是纷纷嗤笑,仿佛看待傻子般的眼神。
特别是京兆府和监察司的人,最是鄙夷。
若非顾忌着妖族现如今掌握着先斩后奏的特权,不敢轻易招惹。
他们只怕都要当着妖族的面,去讥讽嘲弄。
但,即便如此背后蛐蛐,也是引得皇城展开了热议。
然而,这样的热议,并没有持续多久。
不到一个时辰,妖族北去的队伍,便是有大妖急匆匆的返回。
“发现踪迹了!发现踪迹了!”
大妖返京,一路高喊,进入了皇城。
“哪来的踪迹?”
“在何处?”
“人在哪?”
耳闻着大妖的呼声,朝堂各衙门的人纷纷汇集而来,急声质询。
大妖闻言,顿时嗤笑。
却也没有避讳,直接将随身携带回来的东西,高举了起来。
“这是在安民县以北的官道旁,捡到的大靖皇帝圣旨。”
大妖高举而起的,正是一封明黄色龙纹卷轴。
大妖毫不避讳地将圣旨展了开来,所有簇拥的人都是可以清晰地看到上面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大靖宣威将军闫忠……追封为忠义伯……钦此。”
类似的字迹,被陆陆续续看清。
圣旨之中,加盖着的皇帝印玺,更是格外显眼。
所有人都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是圣上追封闫忠的圣旨,怎会在妖族手中?”
“刚才这妖畜说的什么?在安民县以北官道旁发现的这封圣旨?怎么可能?”
“这封追封闫忠的圣旨,怎会流落在那里?”
“这是追封闫忠的圣旨,跟纪新又有什么关系?”
看清圣旨的内容,许多人都是纷纷质疑起来,感到费解。
监察司、京兆府、刑部和禁卫军的人更是纷纷嗤笑起来。
认为妖族肯定是去哪里捡到了这封被遗弃的圣旨,而出来冒领功绩。
“嘿,具体是何缘故,交予大靖皇帝以后,自有评说。让开!”
大妖也不啰嗦,收起圣旨,便是径直往皇宫奔赴而去。
金雕妖王坐镇皇宫,陪同着皇帝殷弘,对峙着武安侯纪雄。
白狮妖王和熊罡妖王率领着队伍,前去追捕纪新。
返京的大妖前来禀报,很快得到了皇帝的召见。
大妖将圣旨呈交上去以后,皇帝殷弘迅速思忖起来。
不一会儿,明显想到了某种可能,脸色不由骤沉。
“传,昨夜值守北城的值守官。”
皇帝殷弘迅速传令。
不一会儿,一名身材昂扬,气质堂堂的禁卫军将官在皇宫太监的引路下,走进了养心殿。
“拜见圣上!”
禁卫军将官单膝跪地,肃然施礼。
“昨夜是否有人,借朕旨意,离开瑞京?”
皇帝殷弘脸色阴沉,毫不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质询起来。
“啊?”
禁卫军将官正是昨夜负责率队值守瑞京城北门的主将,耳闻皇帝质询,顿时脸色骤变。
圣上为何如此询问?
那不是圣上的旨意吗?
圣上不应该是知情的吗?
既然知情,为何还要明知故问?
“说!”
看着禁卫军将官愕然,殷弘不由斥道:“到底如何回事?”
禁卫军将官哪敢怠慢,急忙将事情经过一五一十的解释了一遍。
“卑职检查确认过,那封圣旨并未拆封,故而迫于天威,不敢怠慢,只得放他出城。”
“并且,当时南城传讯,发现纪新踪迹。那人又带有天家旨意,卑职一时不察,便……”
尽管解释了原委,但话到最后,禁卫军将官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以保持沉稳。
额头与脸颊,都是冒起了豆大的汗珠。
因为他越解释,越清楚,自己犯了多大的罪过。
不用询问,单从皇帝殷弘渐渐难看铁青的脸色,就可以肯定。
这个罪过,只怕难饶。
“圣上,他持有天家旨意,且是未曾拆封的旨意,卑职不敢不放啊。”
意识到麻烦,禁卫军将官急忙双膝跪地,慌忙求饶起来:“卑职反复确认,仔细检查过的,圣旨封印,绝无破坏,全无作伪。”
这次的罪过,真的冤枉。
他们这些做属下的,真的是有苦难言。
“蠢货!”
皇帝殷弘气得一巴掌将身前案牍都是拍得开裂。
他很气恼,不曾想居然会被纪新如此借势,逃出了瑞京城去。
千防万防,漏洞居然出在了自己的身上。
“朕早有传令,封锁城门,没有朕的旨意,决不能放任何人出入。你安敢……”
皇帝殷弘恨声斥责,怒火中烧,想要治罪禁卫军将官。
但,禁卫军将官顿时惶恐惊绝,诚惶诚恐地回答:“圣上,可是他带着圣上旨意的啊。”
“……”
皇帝殷弘的怒火,顿时凝滞,有种猛烈一拳,打到棉花上面的感觉。
难受!
难受极了!
这种状况,让得他都是有种啼笑皆非,倍感无力的感受。
皇帝殷弘更夜知晓,这也无法彻底怪罪禁卫军值守将官。
可,若是不加以处置,他这口怒火也是难以宣泄。
“混账!他即便带有朕的旨意,你为何不遣人速往宫中而来确认一番?如此紧要关头,你安敢如此草率放行?”
沉默了片刻,皇帝殷弘拍桌而起,居高临下俯视着禁卫军将官,据理力争。
“……”
禁卫军将官顿时哑口无言,想要反驳。
但话到嘴边,却又不得不咽了回去。
位卑言轻,他怎么说都没用的。
皇帝这是摆明了姿态,想将罪责降在他的身上。
任他如何狡辩,都是无用。
若是继续反驳,唯恐彻底激怒皇帝,逼得皇帝直接痛下杀手。
为了保命,禁卫军将官还是选择了顺从。
“卑职知罪!请圣上责罚!”
禁卫军将官以头叩地,尽显敬畏与恭谨。
眼看着禁卫军将官如此知趣,皇帝殷弘的满腔怒火稍稍平复了些许。
淡淡地看了眼禁卫军将官,殷弘冷哼了声:“你最好祈祷,不会真叫杀人者逃脱。否则……”
“滚下去吧!”
皇帝不耐烦的挥挥手,禁卫军将官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退出了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