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开!纪某今日前来,不想杀人!”
窦宅前院,纪新拖着佩刀,步步逼近。
在他对面,一群窦宅门房,提着棍棒,却是不敢靠近。
反倒随着纪新的步步紧逼,而纷纷后撤。
一个个如临大敌,却不敢轻举妄动的模样,显得紧张极了。
纪新却是神色平静,从容不迫。
一路前行,门房们一路后撤。
渐渐地,都是逼近了内院。
眼看着内院门庭近在咫尺,纪新不免加快了步伐。
他今日前来是为了跟窦桓做场交易。
他想要做的事情,需要仕林党,提供些许援助。
仕林党之中,他认识的人物,便也只有窦桓。
因此,今日前来,不达目的,他不会罢休。
这些门房即便阻挠,他也要强闯进来。
“让开!”
纪新抡动佩刀,呼啸而动。
窦宅门房们顿时吓得脸色发白,不敢阻挠,一哄而散。
纪新前路无阻,内院门庭一步之遥。
纪新不再逗留,跨步而起,就要闯入内院去。
然而,刚刚临近内院门庭时,一道身影却是挡在了他的前面。
来人一袭青衣,身材高瘦,模样清癯。
特别是一双横眉,细长笔挺,为他平添了几分英气。
此人到来,浑身气息不加掩饰,肆意外放。
洗身境大成的修为,彰显开来,让得内院门庭前后,空气都是噗噗爆鸣。
磅礴的压力,倾轧开来,让得刚刚抬起脚步的纪新,都是如负山岳,站不稳脚跟,踉跄着后退了数步。
“私人宅院,岂容乱闯?退出去!”
来人迫退纪新,便是趾高气昂地开口,逼视着纪新离去。
窦桓这是不敢再见我了呢?
看着此人现身,纪新不由得戏谑地笑了起来。
堂堂刑部侍郎,居然这般胆小吗?
才玩两次,便玩不起了吗?
面对着游崇的阻截,纪新丝毫也没有畏怯,反倒玩味地笑了起来:“窦桓不会以为,让你出来,就可以阻挠下纪某了吧?”
游崇闻言,淡淡地瞥了眼纪新,不屑嗤笑:“有我在,你便入不了内院。”
倨傲之态,尽显在外。
还真是猖狂啊……
看着游崇的态度,纪新不禁感慨万千。
若是忠伯仍在,此人安敢嚣张?
如今世人皆知,忠伯已陨,他便没了倚仗。
随便来个阿猫阿狗般的东西,都敢小瞧他了啊?
这,便是纪雄的目的?
这,便是纪雄不择手段,坐视妖族杀害忠伯想要看到的处境?
纪新眉眼半眯,戏谑地看着游崇。
“阁下口气这般猖狂,纪某倒想问问阁下。”
游崇闻言,不禁蹙眉:“如何?”
纪新嘿嘿一笑,毫不避讳地踏前一步,他直视着游崇的眼神,再度戏谑开口:“阁下可敢杀我?”
“唰!”
纪新话音落下,游崇脸色微凝。
这话问得,不是废话吗?
普天之下,谁敢闲着没事做,肆意地镇杀武安侯纪雄之子。
即便这个子嗣,对武安侯纪雄而言有些顽劣。
但,这终归是纪雄的子嗣。
是独子。
是唯一血脉。
是纪雄与其挚爱发妻,留下的唯一后代。
是他挚爱的妻子,不惜性命也要诞下的后裔。
如此子嗣,谁敢轻取其命?
没看到妖族即便报复纪雄,也只敢杀了武安侯府的管家,而不敢伤到纪新半分?
游崇都是有些懵了,没想到纪新居然会如此质询。
“看阁下的表情,是不敢杀了?”
看着游崇发懵的表情,纪新顿时嗤笑起来:“既然你不敢杀我,那你挡在此处又有何意义?”
纪新再度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逼视着游崇。
桀骜的姿态,丝毫没有因为游崇更盛的气息而收敛。
反倒因为纪新的步步紧逼,让得游崇的声势,情不自禁地收缩了几分。
“人,我今日是必然要见的。即便皇帝亲至,也改不了纪某之心。”
纪新拄着佩刀,傲然迎视着游崇的眼神,冷声道:“你今日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开,要么……杀我!”
傲气凛然的姿态,让得游崇的脸色,渐渐地难看下来。
他没想到纪新如此狂悖,居然无视他的声威,这般逼迫他。
这般处境,让他只觉受辱,胸腔中不禁生起滔天怒火。
火焰燃烧,烧得他的胸口火辣辣的,浑身燥热不已。
但,纪新的身份摆在这里,他俨然是不敢打杀的。
这个混蛋,不就是出生好吗?
游崇气得咬牙,恨不能将纪新活撕开来。
“让开!”
看着游崇沉默,纪新傲气更盛,直接斥呵起来。
混账!
纪新的斥呵,让得游崇更是气不过,心底也是不禁倔强起来。
“我说过,有我在,你便入不了内院。”
游崇背负双手,寸步不让。
“你要杀我?”
纪新眉眼半眯,冷冷地看着游崇。
“你为纪侯之子,我确实不敢杀你。”
游崇淡淡轻哼:“但,我杀不得你,却挡得住你。你若蛮缠,我便将你丢出窦宅去。”
嘿,这老小子不傻呢……
纪新闻言,看向游崇的眼神愈发戏谑。
“阁下口气这么狂,纪某担心,阁下会口出难行!”
“你要试试?”游崇脸色已然铁青。
纪新一而再,再而三的轻视他,挑衅他。
他再好的耐心,也是所剩无几。
“这话应该问问阁下自己。”
纪新提起了自己的佩刀,举在眼前,用手指轻轻地摩挲了下刀身。
然后抬头,目光越过佩刀,看向对面的游崇笑问:“阁下觉得,纪某今日若是死在了窦宅,你们当如何?”
说罢,纪新扬起佩刀,架在了自己的肩头。
锋利的刀口,紧贴着颈脖。
纪新脸色骤冷,杀意森然。
“唰!”
目睹着纪新如此姿态,趾高气昂,神态倨傲的游崇顿时脸色剧变。
这家伙什么意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
想要在窦宅自杀?
他敢吗?
他怎么敢?
面对着纪新作势自杀的举止,游崇的脸色,顿时难看极了。
仿佛被人狠狠地扇了几耳光一样。
“窦大人若是再不现身,那便请为纪某收尸!”
纪新却是懒得再理睬神情惊悸,声势全无的游崇,转而越过游崇,朝着窦宅内院门庭后面高声斥喊起来。
游崇不敢言语,再不敢轻易做声。
只能够铁青着脸,阴狠着眼神,冷冷地看着。
这般局面,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深怕稍有不慎,纪新会真的抹了脖子。
届时,窦宅上下,将承载武安侯纪雄的雷霆之怒。
一位归元境宗师,天下屈指可数的天榜人物的怒火,绝非窦宅能够承载得起的。
一时间,窦宅内院门庭处的氛围再度变得僵持起来。
僵持的局势,显得剑拔弩张,颇为压抑。
“姓纪的,你就笃定本官是棵软柿子,可以任由你随意的捏吗?”
这样的氛围,持续了片刻,窦桓终于坐视不住,满脸悲愤地从内院走了出来。
那张清癯的面庞,尽显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