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消息,让得堂中几人愉悦的心情,都是迅速变得惊怒起来。
他们积极邀请妖族进驻京都,处心积虑。
眼看着好不容易获得天家准许,得偿所愿。
却在这般时刻,被人横插一脚,在半道截杀。
这不是坏他们的好事吗?
如今时局,普天之下,谁不知晓,他们最为迫切地希望妖族进京?
“谁干的?”
秦松的笑脸消失,脸色变得阴鸷。
把玩玉珠的动作,都是停歇了下来,改为紧紧攥住。
监察司都统熊海见状,微微欠身,肃然道:“武安侯之子,纪新。”
“又是他?”
满堂几人,纷纷诧然。
怎地近段时日的消息,全都是他?
这个小贼,到底意欲何为?
他不是已经同意和谈了吗?
秦松的眼神都是变得阴狠起来。
“真是放肆!此子不是收受了督主厚礼吗?为何还要如此从中作梗?真是岂有此理!”
贾守第一个拍桌而起,表达出自己的义愤填膺。
“纪家小儿不是病秧子吗?为何也敢拦截妖族?”
李奉贤起身,眉头紧锁,神情显得颇为不解。
“这有甚费解的?必然是借助的武安侯府的力量。”
安世伟起身,淡然轻哼:“别忘了,武安侯府的府兵队,可都是当初的镇妖军精锐。每个都是练家子,涉足了武道阶层的。”
“更何况,武安侯府之中,还有一位地榜人物。有他坐镇,除非妖族精锐全面南下,否则,些许先锋队,还真未必突破得了他们的拦截。”
李奉贤闻言,思索了下,觉得颇为有理。
地榜十五的人物,放眼天下,都是名列前茅的。
能够压盖他的,并不多见。
有其威慑,妖族先锋队难以突破截杀,也就不足为奇。
“督主,即刻传信,让妖族精锐,全面南下吧!”
安世伟解释过后,便是看向秦松抱拳谏言:“妖族精锐前来,区区武安侯府,拦不住。即便纪雄此刻跳反,也将于事无补。”
秦松闻言,蹙眉思索。
“此举不妥!”
李奉贤见状,站出来抱拳道:“邀请妖族南下之前,督主还是需要提前安抚下武安侯府。避免再度横生枝节,导致督主与妖族之间,出现嫌隙。”
“这有何嫌隙可生?”安世伟不以为然。
“安将军焉知,纪家小儿此举,是否有纪雄的授意?”
李奉贤坦然讲述着自己的顾虑:“武安侯纪雄自倒戈督主麾下,却素来听调不听宣,秉持着桀骜姿态。”
“再加之纪雄与之妖族,本身有着莫大的恩怨。迫于局势,纪雄不得奈何妖族。但,私底之下,谁知晓他不会从中作梗?”
话到此处,李奉贤看向秦松,肃然道:“据卑职所知,纪雄之妻,昔年便是被妖族袭击命悬一线。”
“最终导致早产,并于产子之际,伤势难治而殒命。也是因此,导致纪新出生以后先天不足,体弱气虚。”
“督主,杀妻之恨,害子之仇,只怕不是那般容易能够平复下的。”
李奉贤的话,让得满堂几人,皆都纷纷沉吟起来。
秦松的眉头,都是渐渐紧锁。
阴鸷的脸色,也是罕见地凝重。
许久,秦松才微微抬眼,看向李奉贤询问:“奉贤以为,当如何?”
李奉贤闻言,昂首挺胸,直视秦松目光回道:“此事,务必要让纪雄,给个交代。”
“纪雄的交代,可不是那般容易索要的。”
安世伟见状,却是神色肃然起来。
武安侯纪雄,天榜第十的人物。
这是天下都是屈指可数的武道宗师人物。
想要让其老实交代,只怕不容易。
“今时不同往日,当今局势,由不得他。”
李奉贤淡然一笑:“如今督主深得天家信赖,并获得天家同意,邀请妖族精锐进驻京都。”
“此事,已成定局,很难再有更改。天家已经授意,纪雄除非想要抗旨不遵,叛出朝堂。否则,他就必须规规矩矩地迎请妖族前来。”
秦松闻言,颔首赞同。
“此事,只怕也非易事吧?”
安世伟见状,看向李奉贤质询起来:“你此前才刚刚说过,纪雄之妻,因妖族袭击而殒命。此仇此恨,纪雄只怕……”
李奉贤飒然一笑:“正因为如此,督主才要对他进行敲打。”
“若他不愿……”安世伟仍旧有些担忧。
“安将军大可放心,纪雄若是真的那般傲骨嶙峋,也就不会轻易接受督主的拉拢。”
李奉贤信誓旦旦地一笑:“他若想要叛出朝堂,一年前是最好的时机。也不至于待得今时,声名狼藉再谋求退路。”
安世伟闻言,不由得蹙眉思索。
但,他想了半晌,却也想不透原委,琢磨不透其中的状况。
最终,只得保持沉默,不再多言。
工部侍郎贾守似乎琢磨透了,竟也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就依奉贤所言。”
秦松欣然赞同,随即看向监察司都统叮嘱道:“且去知会纪雄,此事务必要让咱家满意。”
“善!”
监察司都统熊海领命离去。
很快,内堂便是再度陷入沉寂。
众人皆都没再恢复笑容,反倒依旧秉持着沉默。
许久,秦松继续把玩着玉珠,随即看向李奉贤沉声询问:“奉贤以为,纪雄可靠否?”
嗯?
李奉贤闻言一怔,贾守和安世伟也都是微微讶然起来。
督主这是对纪雄生出了嫌隙之心?
李奉贤沉吟了下,随即肃然道:“可靠与否,他都将是督主的左膀右臂。”
秦松闻言,欣然一笑,对这个回答,倒是颇为满意。
“那奉贤以为,纪雄当如何用他?”
秦松接着笑问起来。
李奉贤见状,急忙抱拳躬身,毕恭毕敬地回答:“卑职愚钝,不敢在督主面前卖弄。纪雄横竖只是督主麾下,如何用他,全凭督主心情。”
面对着这番恭维的话,秦松没有继续发笑,反倒是收敛笑意,感慨起来:“奉贤也是学坏了,与咱家说话,也是开始藏头露尾。”
李奉贤神色讪讪,不敢辩驳。
只能弓着腰,以示惶恐。
秦松见状,也没继续责备,转而问道:“奉贤以为,纪雄为何不愿叛出朝堂?”
“咱家,要听实话。”
秦松最后,加重语气补充了句。
李奉贤闻言,知晓避不过去。
只得直起身来,迎着秦松目光,坦然道:“回禀督主,以卑职愚见,纪雄留任朝堂,要么是贪恋权势,要么是……别有所图。”
“图甚?”秦松追问。
“督主请去询问纪雄吧!”
李奉贤微微拱手,对此给不了半点回答。
秦松也是知晓今日有些情绪上头,意识到话有所失,不由得飒然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