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真的有些不太敢往下问了。
冷紫宸最害怕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她躺在地上，揪着头发，她心里有太多疑惑，却好像又不是很想知道答案。
她突然有些后悔，她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聊的事，为什么要跟他敞开心扉。
“怎么了？后面的事，不想听了吗？”
“不，只是有些害怕。”
“怕什么。”
她犹豫了一下，说道：“你隐瞒了这么久，肯定花了很多心思，在我看不见的地方忍受了太多痛苦，我怕我知道以后会心疼、会自责。”
她的话似乎让他心安，在她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别怕，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
“我知道，可是我怕你会伤害自己。”
他带着满不在乎的语气说道：“嗨，其实，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好，那你接着说。”
他的眼神又飘远了，继续说道：“凝聚元婴的时候，我出现在一个幻境里，那个幻境真的让我很熟悉，后来我才想起，原来这里的一切，跟我曾经的那个梦重叠了。”
“那个可恶的声音告诉我，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个笑话，一个魔物，居然想以正常修士的方法修行，还妄想着飞升成仙，再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了。”
“当他说我是个魔物的时候，我当然无法接受，可是用这个事实来回想我的过去，所有的一切都能被串联起来，由不得我不信。”
“然后，我就遇到了那件让我最害怕的事情——你跟我的决裂。”
潇潇的身子轻轻颤抖，可是当事人却拍着她的后背，反过来安抚着她。
“我早已知道你是优昙花，是佛前才会开放的一朵圣洁之花，而我呢？一个魔物，我们两个，处在两个极端，我在幻境中看到，当你知道我是个什么东西之后，对我的不屑和厌恶，我甚至看到你想亲手杀了我的样子，我当时真的很无助。”
潇潇问道：“那你是怎么走出来的呢？”
“我也不知道，你记得吧，我凝聚元婴的时候，你在我周身落下一个结界，而你，就站在结界之外看着我，我好像在幻境之中突然感受到，你在等我。”
“这个感受对我来说太重要了，面前想要杀我的你似乎也没有那么真实了，我不停的告诉你，不管我是个什么，我都会爱你，你可以杀我，但是你不要嫌弃我，我也不想做这么个恶心的东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幻境中的我终于不想再抵抗你的杀意，我没有继续反抗，任由你挥剑刺向我，滚烫的血流了一地，你对我说，我是个肮脏的生物，连流出来的血都是黑的。”
“我当时笑了，我告诉你，不是这样的，我有一颗爱你的心，而那颗心里流出的血一定是红的。”
“说完我就拔剑刺向了心口，看着流出来的鲜红，我从来没有觉得那颜色那么好看，也就在这一瞬间，幻境破了。”
潇潇紧紧的搂着他，眼泪已经忍不住在眼圈里打转，她清楚的记得，他凝聚元婴之后，第一时间走向她，对她说以后会守护她。
她又何曾想过，那个时候的他，刚刚经历了怎样的绝望。
“好了，别哭，都过去那么久了。”
“过去的再久也会疼的，幻境中的一切你一定记得很清楚，我的每一个眼神，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记得，是不是？”
没有得到回答，潇潇倔强的说道：“你就是个傻子，我怎么可能会那么对你，就算你是个癞蛤蟆成精，老娘也愿意给你生一窝小癞蛤蟆。”
他笑了，自从进入魂海，第一次真正的笑。
“所以呢？凝聚元婴之后，你知道自己是魔，你做了什么？”
“当然是选择一种更快的修炼方式。”
“你修魔了？”
“没错，你没发现我已经停留在元婴很长时间了吗？因为我将那一块放弃了，改修他途。毕竟这种神速的进步诱惑太大了，而这又是我本来才应该进行的正途。”
“我不懂，这可不是走错了路重新再找一条路那么简单的事，你已经通过吸收天地灵气凝聚元婴，这个时候改为修魔，怎么进阶下一阶段。”
他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的确无法想象，因为我培育出了我的第二个元婴。”
潇潇觉得，相对于今天的刺激来讲，她以前人生中的刺激就只是个屁。
她欲哭无泪的喊道：“我不想再听了，我心脏受不了了。”
他轻轻地摇摇头，然后说道：“也好，我也不想再继续说了，反正你已经知道了我到底是个什么，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她此时唯一地感觉就是认知天崩地裂一般碎了一地，绝望地说道：“那前世呢？你前世生下来也跟别人不一样吗？”
“这个就无从考证了。”
“我的天神啊，我这是到这个红尘造了什么孽啊，明明一切都已经有结果了，可是我竟引你入他途，激发了你的魔气！”
“不要这么想，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有定数的，可能冥冥之中，这个红尘的一切就不是正确的走向，而你的出现，只是修正它而已。”
潇潇忍不住扶额，还是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虑：“我不是优昙花吗？我的花语不是圣者吗？我不是克世间一切邪祟魍魉吗？可是我们两个的结合，竟然没有产生任何对抗或者反噬？甚至我都没有感受到一丁点魔气？”
他指着自己的胸口说道：“是封印，封住了我属于魔的气息中不好的哪一部分，所以你不曾感受到。”
“什么意思？这封印如果破开了，我们两个还真站在对立面了？”
他靠在树上，揉着她的脑袋说道：“为什么总是把事情想那么糟糕呢？我已经说过了，我们九世纠缠，彼此都太过熟悉，所以不会排斥对方，而且我通过你不断的净化，阶品似乎提升的更高了，我是魔，但与其他魔不同，我很纯粹，不知道这么说你能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