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真的好热,从未有过的热。
潇潇以为,她以身殉剑跳入火炉那个时候已经够痛苦了,可是周身的灼热远远比不上现在。
若不是青锋剑在她身上给她带来一丝丝凉意,她怕是要成为肉干了。
不行了,她快受不了了,大阵的三幡快要扬起,三火马上就要齐飞,到时候她可就要灰飞烟灭了。
她试着进入魂海,可是似乎受到了阻隔,只能朦朦胧胧中看到魂海中的那颗树,还有那汪清泉。
她伸出手,胡乱的抓下一片树叶,顾不得脑海中的疼痛,直接塞进了嘴里。
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从口中传遍身体各处,灼热虽然没有完全褪去,不过也减淡了几分。
此时,三幡终于展动了,潇潇又拔了几片树叶含了进去,强大的生命力涌遍她的全身,她竟然在三火齐飞的境遇之下好好的活着!
青锋剑在三火齐飞的时候终于脱离了潇潇的掌控,向着大阵的中央飞去,发出愉快的嗡鸣声。
潇潇还是觉得很热,她坐了下来,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口中那一片清凉当中,三火不断的淬炼着她的身体,她的皮肤一会变的通红,一会变的金黄,她最终忍受不住这种折磨,一口血喷了出来。
血很快被烧干了,这个时候,一道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疑惑响了起来:“嗯?似乎是生命之源的力量。”
这声音似乎无处不在,潇潇忍痛问道:“你是谁?快把我救出去,我要热死了。”
苍老的声音回答道:“热吗?确实应该是热的,不过你是继我之后第二个能经受住这烈焰阵的人,虽然这阵法比不上当年那个力量那么强大,不过你也算是不错了。”
“第二个?你说你是,陆压道君?”
“也对也不对,我只是一缕残魂,而且快要消散了,若不是在你身上感受到生命之源的力量,我也不会醒来。”
潇潇有些气馁,只是一缕残魂,估计没法救她。
“你能告诉我怎么出去吗?”
“那把剑正在吸收烈焰阵的力量,等它吸收完了,你就可以从大阵里面出去了。
潇潇忍不住想骂娘,这破剑到底要吸收多久?她能挺到那个时候吗?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这把剑跟烈焰阵有什么关系?陆压道君的残魂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你的问题太多了,而且我只是一缕残魂,有很多事已经记不清了。”
潇潇捏了捏眉心,真是日了个鬼了。
“那你能看出这把剑什么来历吗?”
“我只能感觉到这剑的气息似乎很熟悉,你应该知道,我是东皇太一的小儿子,乃是离火之精,所以我才闯得过烈焰剑阵,而这把剑应该是跟我有些关系,不过我实在不记得了。”
“好吧,那最后一个问题,若是我能撑过这烈焰剑阵,我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呢?”
“你因何而来,自然会因何而归,这里是洪荒古战场,千年难遇一个有缘人,你居然称之为鬼地方,还真是个异类。”
“洪荒古战场怎么了?有什么宝贝不成?”
“难说,一切看缘分。”
“切,跟你说话气的我脑门疼,走开点,我要专心防御了,一会被烤成人干了。”
那声音果然不再说话,也不知道是离开了还是消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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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家嫡女去世二十天了,虽然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可是关于这件事所引发的一系列事情还是足够博人眼球。
首先,就是天玄国与安阳国的交涉,天玄这边一口咬定自家未来皇后的死是安阳公主造成的,绿萝公主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毕竟哪怕是安阳使团自己人也看到了她冲着欧阳小姐抛出了三枚透骨针。
对于这件事情,天玄方面的态度很强硬,要么由安阳公主来偿命,要么,安阳并入天玄,成为附属国。
安阳公主是皇家唯一的子嗣,哪能就这么偿命,而且安阳国皇上就剩这一个孩子了,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她送死。
纵然是天玄无理取闹,安阳也没有抗衡的实力,更何况如今被人抓住了把柄,安阳国皇上无奈之下,力排众议,答应了成为天玄附属国的要求。
如此这般,安阳公主才踏上了回国的路程。
除了安阳国的事之外,还有一件另百姓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欧阳小姐年仅十二岁的妹妹,被皇上接到宫里去了。
据说,是因为姐姐过世,伤心过度之下病倒了,皇上怜惜,特意接进宫去修养。
这只是个说辞罢了,传到民间的时候,几乎弄出了三十六个版本。
众所周知,这位二小姐只是欧阳将军认的义女,认下的时间也不长,跟欧阳小姐的接触更不能算多,这样一个不太熟悉还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过世,至于伤心过度吗?
而且皇上的做法也挺让人费解,难不成姐姐死了,爱屋及乌,将这份真情转移到了妹妹身上?
总之,如今这件事是众说纷纭,而朝中大臣们普遍认为,这是欧阳家固权的一种手段罢了。
欧阳将军虽然助皇上登基有功,可是欧阳莫风手持遗诏这么多年都隐忍不宣,皇上对他就一点都没有怨念吗?
若是皇上心中真有疙瘩,那欧阳家女儿进后宫做皇后的话,能在很大程度上缓解这个可能存在的矛盾,可是这个女儿红颜薄命,没有等到册封的那天就死了,而欧阳家又岂能甘心?
既然死了一个女儿,那就再送进去一个,虽然这个不是亲生的,年纪也尚小,可是好歹先在皇上身边混了脸熟,没准就生出几分情意来。
总之,各种传言甚嚣尘上,而那个红颜薄命的女子,只能得到一些善良的人口中的一句“可惜了”,哪怕她的尾七还没过,人们已经乐于在这件事上造一些花边新闻,只为了给自己的生活找点乐子。
这也不能算是人心薄凉,毕竟,死的那个不是自家女儿,看戏的人,永远要比戏中的人,轻松的多了。